受傷，這是祂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體驗過的事情了。
毫無疑問，這樣的感覺并不愉快。
特别是在罪魁禍首還是一個比祂年輕了不知多少的後來者的情況下，這就更讓末法天魔惱怒。
感知着永生之門内的情況，末法天魔知道，這一次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不僅沒有成功得到永生之門，還損失了一道道祖之氣。
并且，自己還成了眼前這人的墊腳石。
眼前之人，這一戰過後的名聲比以前不知将大出多少。
而這份名聲，便是踩着祂傳出去的。
以後混沌海的大能們提起孟川，激戰末法天魔并且壓制了這尊魔王的經曆，是絕對不會少的。
或許有的“江湖前輩”并不介意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反而很樂意提攜後輩一把。
但末法天魔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末法天魔怒歸怒，卻也知道已經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道祖之氣即将消耗完畢，再也封印不住永生之門。
屆時方寒便可回歸本體，進行終極蛻變，且這次蛻變瞬間就可以完成，一躍成爲混沌海有數的大人物。
祂現在若是不走，那接下來就是被孟川和方寒圍毆了。
到時候付出的代價肯定要比現在重。
至于說，憑借那道因果就讓方寒永遠也無法完成終極蛻變……
末法天魔不是造化仙王那樣的目光短淺，眼界低下之人。
造化仙王以爲憑借一道種在永生之門深處的因果就可以爲所欲爲。
但殊不知，這東西隻能錦上添花，卻無法雪中送炭，逆轉結局。
造化仙王認爲的無法解決的麻煩，真正的混沌者騰出手來根本就費不了多少功夫就能解決所有。
除了堂堂正正的擊殺方寒，其他的方法根本就起不到關鍵性的作用。
如何沒有孟川的幹擾，末法天魔操控華天都擊殺方寒可以說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但這關鍵的一步做不到，後續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夢幻泡影。
“道友手段淩厲，我記住道友了。”末法天魔盯着孟川，眼神陰沉。
孟川啞然失笑，察覺出了末法天魔的意思。
這厮是想跑。
“道友何不再堅持一下，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呢？”孟川笑道：
“我與道友一見如故，至現在的交流，卻是還未盡興呢。”
說着，孟川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神色變得冷漠。
“還有，道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想的也太容易了些。”
“同爲近無極者，莫非你還想将我斬殺于此不成？”末法天魔譏笑道。
一般來說，至高者就很難殺了。
一對一的情況下，一個至高者想走，另外一個至高者想要将祂徹底留下，還是很有難度的。
如一世的彼岸，遮天的仙帝互相厮殺，在境界相近，實力相近的情況，我打不過你的話，那我走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這是将石昊他們這樣的怪胎仙帝，或者詭異仙帝圍毆這些情況排除在外，隻說普遍的，正常的情況。
混沌海，鴻蒙天中，至高者若是厮殺的話，大概也是這樣的情況。
至高者尚且如此，更别說混沌者，乃至近無極者了。
在混沌者領域，基本已經沒有什麽怪胎存在了。
自第一混沌紀元開辟以來，也沒有隕落過多少混沌者，且哪怕是隕落，也隻是暫時的隕落，無盡歲月後也終将歸來，近無極者就更是幾乎不可能被殺死。
這一層的生命本質實在太高了，隻要願意，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活命方式。
源祖就是很好的例子，被無極者暗算，突破境界失敗，兩重負面buff疊加之下硬是撐了那麽多年。
哪怕一個近無極者被兩三位敵人圍殺，隻要願意付出極大的代價，也是有可能逃出生天的。
這便是沒有混沌者想要插手孟川與末法天魔之戰的原因。
反正又打不死，随便你們打呗。
他們若是冒然插手，也殺不了對方，反而憑白得罪人，這樣的事情沒人願意做。
末法天魔也是基于此才對孟川的話表示譏諷。
而對于末法天魔的态度，孟川沒有以言語來回應，而是以行動。
“轟！”
混沌海似乎都震動了一下，無垠混沌沸騰，猶如被燒開了一般。
孟川以己道撬動了大道母體，但令人無比震驚的時候，整個大道母體似乎都給予了孟川回應。
但仔細感應，又像是一個錯覺，幻覺一般。
從孟川的角度來看，整個大道母體，其實可以視作大号的混元之道！
無窮道力沸騰，沖時破空，混沌海似乎都在呼應，在喝鳴。
混元與“混元”！
末法天魔感應到了一些動靜，神色隐變。
“這樣的道……”
“某要不要得了你的性命，這暫且未知。”孟川冷漠說道：
“但讓你留下一些東西，給你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還是沒有問題的。”
大道升騰，混沌凝滞，無上大道力充斥。
大道玉碟散發出無盡的光輝，驅散了混沌，照亮了無垠疆域。
玉碟在滴溜溜旋轉着，寂靜無聲，但卻有無量道象閃爍着，映現着。
此刻，玉碟似在與大道母體共振，似成爲了混沌海的核心。
一道優美的弧線劃過混沌，一連串的大世界在弧線中開辟而出。
末法天魔神色已然是凝重了下來，周圍的時間，空間，命運，大道，混沌都凝滞住了，無法跳出此間。
似乎整個混沌海，整個大道母體聯合發力，定住了這裏一般，進不來，出不去。
末法天魔散去了諸多心思，如今的變化雖超出祂的預料，但也不是無可奈何，既然暫時走不了，那就不走了。
“好寶物！”
末法天魔大喝，其末法大道呼嘯，大道母體中對應的部分也忽的震顫了起來，波動覆蓋了整個混沌海。
祂倒要看一看，眼前這個後來者要讓祂留下什麽！
混沌者，道覆混沌，其道等同，對應于大道母體中的某一部分，必要之時……
可号令“外道”，一内一外，威能臻至絕巅。
當這般波動覆蓋混沌海後，諸多混沌者都驚訝不已。
“這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麽？是因爲什麽才打起來的？竟然戰到了這一步？”
“難不成要拼命了？誰又殺不死誰，拼什麽命呢。”
“大道不穩，混沌海又将發生變化。”
“不知誰更勝一籌。”
混沌海各個區域都有目光關注着這一戰，不過在此刻，這些大能反而感知不到什麽了。
所有的信息波動都在這一次碰撞中被湮滅了，無有投影映照到其他的區域。
待到這股終極波動消散平息後，諸多混沌者再也沒有感知到兩位近無極者交手的氣息。
祂們明白，這一戰應該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