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道尊打破了沉默。
“道友一朝突破，便已接近無極，實乃無雙無對者。”
遇事不決，商業互吹。
道尊小吹了孟川一下，且說實話，這也值得吹一吹。
“我也是聽着道尊的傳說走到這一步的。”孟川贊歎道：“壓三清，超佛祖，風采絕世。”
“不過可惜的是，以前多次前往道尊的故鄉，卻都無緣相見。”
道尊聞言，發出了莫名的笑聲，說道：“雖證得了道果，但自此也隻能遙望故鄉，不能回轉了。”
“多少往事，都在明月中了，已成煙雲矣。”
孟川有所明悟，知道道尊話裏面的意思了。
“三清超脫，證得道果，道友或許也已經從三清那裏知道了我家鄉的隐秘了。”道尊說道。
孟川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一世的隐秘，自然是六位混沌無極聯手弄出來的那九尊道果之位相關的事情了。
道尊接着說道：“實不怪我未曾相迎道友，隻因似我這般證得道果者，不能再在故鄉中停留。”
“除了留下傳承之外，再也無法做其他事情了。”
“此乃六位無極者定下的規矩，我自然隻能遵守。”
當一世之中，六位無極者投影身之外的本土生靈證得道果後，都會于冥冥之中知曉這條規矩。
若是道果者不離開一世，反而繼續逗留其中，那一世世界以後的道果位置，哪裏還會有彼岸者們争鬥決出。
比如道尊，祂是第一位道果者。
如果祂不離開一世世界，那其他人還怎麽争道果？
留在一世世界的道尊不能讓某位彼岸一定成道果，但祂可以讓某一位彼岸一定證不了道果。
無極投影身都沒有辦法越過道尊成道，隻能引來其無極本尊插手才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如此一來，彼岸者的争鬥，就會直接升級演變爲道果，乃至無極者的争鬥。
道果之位，六位無極者的投影身每個都有份，不必如此大動幹戈。
不如直接定下規矩，讓道果者不能在世内逗留，須得遠走混沌海，一了百了。
面對六位無極者的共同意願，一位新晉道果者，顯然是不可能違逆的。
祂或許因爲初入混沌海不知道三清等人的身份與地位，但祂肯定認識三清等人遠超道果的強大力量……
這一條規矩，顯然是針對三位本土道果者的，畢竟無極者的投影身在證得道果後，就會自動明悟所有，然後離開。
這也算是解開了爲何一世的道果者超脫後，便再無蹤迹，從不現身，仿佛不存在的迷題了。
遮天大世界原劇情中，葉凡他們登臨祭道之上後，可是常居遮天大世界的。
兩者一對比，差别還是蠻大的。
“道尊跨越混沌也要來這裏，莫非與源祖是舊識？”孟川問道。
道尊輕笑，說道：“源祖證道無極時，我還隻是一個彼岸呢，如何可能會和源祖是舊識。”
“待我證得道果，踏足混沌後，亦是我識得源祖，而源祖不識得我。”
“我之所以借道友之軀來到此方世界，是爲了見一見道友你。”
“見一見我？”孟川望着道尊。
道尊點頭，“對，見一見此時的，證得混元的你。”
“我那時尚未成仙，道尊便已經準備見證得混元的我了，當真是算無遺策啊。”孟川笑了起來。
道尊亦是随孟川而笑，“非也非也，于此時相見，不是你我二人商議好之事嗎？”
“若非早有定論，我豈會冒昧的打擾道友？”
孟川眼中光芒閃爍，對道尊的話起了興趣。
“原來，道尊與源祖不是舊識，與我才是舊識啊。”
“正是如此。”道尊點頭。
源祖靜靜的站在一旁，神遊道外，不發一言，似祂不存在一般。
孟川對道尊的出現愈發感興趣，心中有無窮畫面閃過。
那是過去，也是未來，是其他的時空，是無垠的混沌。
一縷天機顯化，一點因果綻露，孟川看見了許多事情。
“不知我和道尊說過什麽？”孟川問道。
“我與道友之間，有一樁約定。”道尊緩緩說道：
“此約定貧道銘記于心，萬古不敢忘。”
“道尊請講。”
“我替道友擔一份名号，道友……”道尊的聲音肅穆鄭重。
“助我證道。”
孟川微怔，助已經證得道果，并且在這一領域走出很遠的道尊，說要自己助祂證得道果？
“怎麽，道友不記得了嗎？”道尊含笑說道，道韻流轉，混元十方。
“哈哈哈。”
孟川突的大笑，心海上的無盡畫面歸一，化作了一條時間線。
一個臉上塗着橫條油彩，似圖騰似道紋一樣，并且閃閃發光的青年道人眼前出現了另外一道朦胧的身影。
那道身影很模糊，看不真切，但其頭頂卻有一道玉碟，綻放億萬光明，照亮無量混沌。
青年道人看着朦胧人影，眼中有着忌憚與敬畏。
“不知前輩有何吩咐？”青年道人恭敬說道。
朦胧身影發出道音，“我助伱證得道果，超脫世間，你爲我擔一份名号。”
“不知是何名号？”青年道人沒有拒絕，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祂隻是一小小的苦海生靈，又如何能夠拒絕眼前這一位呢？
朦胧身影語氣淡然，無波無瀾。
“鴻鈞。”
朦胧身影頭頂的玉碟兀的發光，分出了一道碟影，進入了青年道人的眉心。
……
孟川的笑聲漸漸平息，望着道尊。
“我當是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确有一個約定。”
“道友記得便好。”道尊含笑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之間的約定也算完成了。”
“道尊乃是信人。”孟川點頭。
“道友亦是。”
孟川從誕生至今日之前，的确沒有和道尊交流過，但那個約定，孟川已經看見，也認可，那定下約定之人，便是他。
這的确是他與道尊間的約定，發生在未來，但亦是發生在過去。
對于尋常生靈來說，或是難以理解的一件事情，這不符合邏輯，違背了常理。
但于孟川、道尊這一層次來說，卻是正常之事。
一切時空，一切可能，一切地方，皆是孟川。
過去的，未來的，不存在的，想象中的，都歸于孟川真我。
而關于這個約定的内容，也已經實現了，被兩人所完成了。
這于未定時空立下的約定，完成于過去的時空，悄無聲息，除了兩位當事人以外，那就無人察覺。
混元與道果同心同力，無有做不成的事。
孟川完成了他的承諾，道尊已經證得道果。
道尊已履行了祂的職責，擔了鴻鈞的名号。
當道尊尋來，當孟川證道混元，當兩人相見提起此事，一切都已經完成，都已經落幕。
這便是道尊的等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