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始祖都明白了荒的意思，有始祖輕歎，覺得這樣一位人傑死去太過可惜。
亦有始祖冷哼，覺得荒實在是不識擡舉。
還有始祖殺意澎湃，已經準備動手了。
“自昔年殺死花粉路那位女子後，我等便再未動手過了。”
“看來今日，要再送一位祭道者上路了。”
“歲生歲逝，一切皆在變，唯我等方可永恒。”
“以一位祭道之血，來彰顯我族的威嚴與輝煌。”
石昊邁步，走至葉凡等人身前，荒劍橫空，縱橫歲月中。
他望着十大始祖，心中知曉哪怕自己突破，也不可能改變什麽。
正如始祖所說，隻有進入這個領域，才知曉這一領域的浩瀚與強大。
而敵人，是十個祭道者。
他隻是初入這個領域，且在突破前，自身的狀态便極差。
如今雖強，但也不是完盛的。
并不是說從仙帝突破到祭道，那就會自動滿血滿藍，治愈突破前的一切傷勢，立馬便來到巅峰狀态。
這又不是玩遊戲。
初入祭道加上虧缺之身，結果如何，不用多說。
像以命換掉一位始祖，讓一位始祖永寂，爲他陪葬這樣的事情，那自然是想也不要想的，根本做不到。
原聖墟時代終極大戰時，狠人可以在剛剛突破後，便帶走一位始祖，徹底殺死她。
那是因爲那一位始祖在之前和石昊葉凡的戰鬥中，就已經被兩人正常殺死過了，隻不過又被高原複活。
所以那位始祖其本身的本源便有所虧空。
再加上石昊葉凡隕落後遺留的兵器：劍，鼎，雷池，這三樣東西的碎片中蘊含着些許石昊與葉凡之力，加持在狠人身上。
所以狠人才能做到初入祭道便帶走一位始祖這樣的壯舉。
如今十大始祖完好無缺，石昊自身虧缺，要是還能帶走一位始祖……
感覺還是葉凡和狠人立馬也突破到祭道更靠譜一些。
讓詭異仙帝、始祖永寂，不是發狠、爆種就能做到的事情。
以本源換本源，以命換命。
你的本源是那個固定的數目，你再發狠，難不成本源還能憑空增長不成？
剛剛突破的石昊，總不可能再次突破，導緻本源壯大吧。
石昊心如明鏡，已經看見了一切，知曉結局。
但他仍然要戰。
仙帝時亦敢向始祖揮劍，更别提他現在，已經是祭道了！
更高層次的戰鬥爆發了，萬古罕見的祭道大戰，從開天辟地到如今都沒有出現過幾次。
十大始祖沒有再對葉凡他們出手，将注意力放在了石昊這個同級者身上。
他們不用管葉凡他們，隻要殺掉石昊，沒有了祭道之力定住生命，那葉凡等人就會自滅。
最艱難最暴露的戰鬥發生着，石昊以一敵多，岌岌可危，這一戰，葉凡他們都無法插手，他們的狀态已經不支持了。
當然，十大始祖也沒有一起對石昊動手，隻是出手了幾位，但這便已經讓石昊艱難無比了，荒劍數次崩碎。
重組之後，劍身上都有難以消除的裂紋，就像是一把拼湊粘合起的劍一般。
至于原劇情中石昊的雷池，現在這個時間點自然還是不存在的。
在葉凡等人注視着石昊與始祖的厮殺時，小囡囡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大姐姐，葉哥哥，你們走吧，不要管囡囡了。”
葉凡狠人等人轉頭望向小囡囡，隻見小家夥淚流滿面，很是傷心。
“囡囡知道，大姐姐伱們可以安全的離開，是爲了囡囡大家才留下來的。”
小囡囡抹着眼淚，“但囡囡不想見到大家出事，不想看見大家因爲囡囡而死去了。”
“你們走吧，囡囡想讓你們活下來。”
看着葉凡狠人等人身上的傷勢，看着遠處血灑長空的石昊，小囡囡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大聲，哭聲止也止不住。
狠人抱過了小囡囡，輕撫着她的小臉，爲她擦去眼淚。
“不要哭。”
狠人輕語，“無論發生什麽事，囡囡都要堅強，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似在對小囡囡說，又似在對别人說。
這個階段的小囡囡，正是曾經的她自己！
小囡囡的哭聲小了一些，卻仍在不停的抽噎着。
“囡囡……囡囡想一直和大家在一起，不要一個人活下去。”
“大姐姐你不要離開囡囡。”
小囡囡環着狠人的脖頸，淚水打濕了狠人的衣裳。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大家也都會一直陪着你的。”狠人聲音很輕。
她看着小囡囡的大羅道果，已經迷蒙了，一片混沌，連她這個仙帝也看不清楚，不知具體如何。
因小囡囡證道而引起的諸天萬道共鳴一直在持續着，哪怕是祭道大戰也無法壓下，無法破壞這樣的共鳴、顫抖。
但在此刻，諸天萬道卻似漸漸平息了。
狠人不知道這樣的變化代表着什麽，無法探究，不知是好是壞。
但她知道，一切都要走到盡頭了。
遠方，石昊已經到了極限，被數位祭道圍殺之下，他無力逆天，終究是走到了終點。
他也取得了戰果，在這場祭道大戰中有着輝煌的表現，但在最後的結果面前，其過程中的燦爛終究是無用的。
始祖偉力貫體，荒劍從石昊手中墜落，然後徹底的崩滅，連碎片也不存在了。
石昊的形體逐漸暗淡，本源已盡，生機斷絕。
始祖們沒再出手，此刻，哪怕是再出十位祭道境，也不可能救得回石昊了，一切都已斷絕。
“荒，你這一生，足夠輝煌了，就此落幕吧。”一位始祖說道。
剛才的戰鬥中，他們體會到了石昊的力量。
雖然隻是初入祭道，但戰力絕世，不像初入此境的狀态，無比的驚人。
這樣的人，哪怕是敵人，也可以得到他們的尊重。
石昊未語，不屑于和這些始祖說話。
經過這一戰他已經确定，若是給他時間，始祖亦可殺。
所謂的詭異始祖，此界最強的最恐怖的存在，不過如此。
但，終究是沒有時間了啊。
石昊回首，望見了葉凡他們，望見了諸世，這是他曾經守護的地方，雖有遺憾，但他盡力了。
“孟叔叔，終究是沒能等到你回來啊……”
随着石昊生機斷絕，隻餘殘意留存，定住葉凡等人生機的力量也消失了。
葉凡等人也陷入了和石昊一樣的境地，開始化光。
在始祖面前，他們上一次欺騙詭異仙帝的手段是沒有用的，衆人走向了死亡。
但大家都很坦然，無懼亦無悔，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囡囡。
“孟叔，我還是沒能守住。”葉凡自語，虹光愈發明亮。
他們轉頭看向小囡囡，露出笑容。
衆人的形神已經瓦解，崩滅了，光雨漫天，但笑容依然溫暖。
“囡囡，要堅強。”葉凡鼓勵道。
“不要，囡囡不要你們走。”
小囡囡大哭着，不斷伸手去抓狠人化作的光雨，可又如何能抓得住呢。
一切注定要無可挽回的逝去。
狠人以光雨輕撫小囡囡的臉頰，未語，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嗚嗚嗚……”
小囡囡很傷心，哭聲不斷。
“大哥哥，你在哪，囡囡害怕，囡囡不想大姐姐他們離開！”
“大哥哥，你在嗎？囡囡可能等不到你回來了，囡囡要陪着大姐姐他們。”
“大哥哥……”
小囡囡望着已經失去了軀體，化作光雨，隻能看見容顔的葉凡等人，嚎啕大哭，嘶啞的喊叫着，其聲音響徹諸世，響徹過去現在未來一切時空。
刹那間，那顆迷蒙已久的大羅道果大放光明，驅散了混沌與虛無，大羅之道橫貫世間，永恒不退。
冥冥偉力不知自何方降臨，世内世外都被定住了，時間不再流動，空間不再變化，整個世界處于了靜止态。
過去，現在，未來，無論是何時空，何事物，何生靈都凝滞住了。
道音響起，諸世燦爛，大道生輝，世界胎膜之外的混沌海都爲之呼應，大道母體顫動。
“在，我一直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