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者，人亡道存，人道皆存。
人存道亡，人道皆無。
在狠人他們的感應中，天地間再也沒有絲毫孟川的氣息存在。
通過以往孟川給他們留下的聯系方式進行嘗試性的聯系，也沒有絲毫回應，石沉大海。
一位至高者的氣機消失在了世間，身，念，道皆不存，再無蹤迹。
使盡一切手段，都不能感知到。
狠人，葉凡，柳神等人都出現了奇異的感覺，一個重要的人離他們而去了。
無論是從現實肉身層面，還是飄渺的精神層面，乃至于因果、概念、命運等等層面，有一個人都永遠的離他們而去了。
尋遍六道輪回，找遍天宇十方不見蹤迹。
這讓每個人心中都難以避免的湧起了巨大的失落，有種空空蕩蕩的感覺。
這是無比突然的切斷與割裂，無比突破的失去與分離，生離死别，莫過于此。
再望向時間長河，曆史中的一個個孟川的印記所在之處，已經空空如也。
不久前陪着比比東去有間客棧的孟川不見蹤影，隻有比比東一人去，帶着小囡囡回。
和柳神交流的孟川消失無蹤，從來就沒有人和狠人單獨說話。
曆史沒有變化，隻是少了一個人。
在曆史中，小囡囡淩空而坐，正在和一個看不見的人，或者說不存在的人說話。
柳神面對着空氣露出笑容，開口和一位不存在的幽靈交談中。
孟川證道時，晉升準仙帝時等等節點，全都沒有了這個人。
遮天時代，亂古時代，仙古時代乃至于更古老的紀元，直至開天辟地之時孟川所有回溯的烙印全部消失了。
這樣的情況，便和道尊超脫後的情況一模一樣。
道尊超脫，後人回溯曆史去尋找道尊，時間長河中根本不可見。
和半超脫的佛祖相比，截然不同。
孟川如今便是類似。
不止過去，眺望未來也是如此。
證得大羅後本該永恒自在，一切時空不磨的孟川，其身影也消失在了未來之中。
無數的未來之流中都沒有了孟川的參與，未來如何與演化再也和孟川無關。
過去已無，現在不存，哪還有未來可言。
“大哥哥不要走！”
正在比比東懷裏睡覺的小囡囡突然大叫起來，從比比東懷裏跳了出來。
再看小囡囡，大眼睛通紅，流淚滿面，止不住的大哭。
“嗚嗚嗚，東姐姐，大哥哥在哪裏，囡囡想他，囡囡要去找大哥哥。”
比比東心疼的重新抱過小囡囡，不停的擦着她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道：
“大哥哥去很遠的地方做事情去了呀，等他做完事情就會回來看囡囡的。”
“你騙囡囡，囡囡剛剛看見大哥哥了，大哥哥他消失了，他不見了。”
小囡囡掙紮着從比比東懷裏脫出，光着腳丫往外面跑，淚水一直沒有停止過。
“我要去找大哥哥，囡囡要去陪着他。”
這時，一襲白衣的狠人突然出現在了小囡囡前面，彎腰抱起小囡囡。
被狠人抱起之後，小囡囡沒有再掙紮，隻是在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大姐姐，大哥哥他不要囡囡了。”
狠人看着這樣的小囡囡，眼底深處劃過一縷柔和。
狠人想了想，擡起了手，不斷的撫摸着小囡囡小巧的背部，不過可以看出狠人的動作有些僵硬，不太熟練，這是絕世的修爲也無法抹去的僵硬。
“怎麽會呢，他最喜歡的就是囡囡了，怎麽會不要囡囡呢。”
“他隻是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肯定會回來的，他可舍不得小囡囡。”
“哥哥怎麽會舍得丢下妹妹呢。”
狠人輕聲安慰着小囡囡，和她以前的樣子截然不同，可以說是非常的反常。
哪怕是面對孟川，她也不會如此直白明顯的說這些話。
可現在在她懷裏的這個小家夥，終究不同。
某種程度上來說，任何人都比不上小囡囡。
小囡囡趴在狠人胸前，不斷的抽噎着，依然無法平靜，隻是沒有像剛才一樣掙脫出來。
小囡囡的淚水之中蘊含着七彩的光芒，落在狠人的衣裳上，把白衣都打濕了一角。
自某一段歲月被狠人埋葬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的“狼狽”，如此的“不雅”。
作爲狠人曾經的道果，哪怕現在已經是獨立的生命體了，但小囡囡和狠人依然有着很深的聯系。
最讓她發自内心想親近的人，其實是狠人。
而她的特殊性帶給了她充足的神異，所以在孟川消失後，她也感知到了一些事情。
對于小囡囡來說，她感知到的那些事情，堪稱是噩夢。
她“看見”孟川身上燃燒着火焰，那些火焰将孟川一點一滴的給焚盡了，什麽也沒有留下。
她哭着喊着沖向孟川，但卻永遠也無法靠近孟川，隻能看着孟川被焚盡，再也看不見，找不到孟川。
“囡囡隻要大哥哥回來，囡囡要和大哥哥在一起。”小囡囡聲音嗚咽。
“那我們一起等着他回來吧。”狠人把手放在了囡囡的小腦袋上。
“嗯。”
小囡囡似是消耗很大，竟不知不覺的在狠人懷中睡着了。
對小囡囡來說，她情緒極端激動時流下的眼淚并非普普通通的淚水，而是蘊含着她體内的本源神能。
以她的軀體損失了如此多的本源神能，便會異常的疲憊，最終陷入沉睡。
但哪怕是已經睡去，小囡囡的情緒依然沒有徹底平複，時不時也會抽噎一聲，小手還偶爾會擺動，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比比東一直站在狠人旁邊，見小囡囡安靜了下來，神色有些複雜。
“姐姐……”
在孟川不知情的情況下，比比東對狠人的稱呼已經從女帝姐姐變成了姐姐。
狠人也不反對。
準确的來說，她不會爲了一個稱呼而對比比東怎麽樣。
“小囡囡暫時就放在我這裏吧。”狠人說道：“等她情緒穩定了，再交給你。”
狠人以前基本是不和小囡囡親近的，小囡囡也有點怕這個對她有着最強吸引力但卻又有些冷冰冰的大姐姐。
但此刻情況發生了變化。
比比東點了點頭，沒有什麽意見，知道現在隻有狠人才能安撫住小囡囡。
而狠人也不可能一直帶着小囡囡，這并不方便，狠人以後還有很多事情。
“你們之間的聯系方式，還有用嗎？”狠人問道。
比比東搖了搖頭，她早就進聊天群裏面看過了，群裏面也聯系不上孟川。
甚至，在他們這些群員的視角中，現在群裏面都隻有二十個人了，少了一個。
少的是誰，自然不用多說。
這樣的變化，讓人沉默，沉默過後，就是深深的擔憂。
聊天群成員的擔憂，相比于狠人他們來說，要更加的深厚。
因爲他們清楚的知道關于突破到祭道之上，道果等境界時要面對的一些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