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浪潮在深夜裏起起伏伏,喧嘩的聲音偶爾傳到燈光通明、典雅華貴的歐式風格的“泰禾”會所這邊來。
12樓寬敞的包廂中,周一繁和宋易的閑聊還在繼續,在相互恭維寒暄後話題圍繞着易見直播展開。周一繁微笑着道:“宋總,易見直播大概什麽時候上市?”
“大概兩三年之内吧!具體的事情不好說,畢竟易見直播成立時間太短,暫時還不符合納斯達克上市的要求。但不管怎麽說,上市是易見直播成立之初就定下的目标。”宋易輕輕的搖搖酒杯,坐在包廂淺白色的單背沙發中。
周一繁和藹的笑道:“宋總的認識和規劃都很清晰啊!我對易見直播的未來非常看好。20億美元的估值絕對不是你們的終點。不知道宋總有沒有興趣接受澤泰集團的投資呢?”
宋易心裏微微一動,想起讓秘書葉茜查的資料,神情不變的笑着道:“原則上我願意接受所有人的投資。”
周一繁就順着這個話題往下聊,半開玩笑的道:“宋總,這話說的有點不由衷啊。澤泰集團本來是想參加易見直播B輪融資,但被你們否決。”
“哦?”宋易揣着明白裝糊塗,綿裏藏針的道:“這是什麽緣故?”
周一繁也沒覺得有什麽尴尬的,将融資條件說出來:“澤泰集團打算投資5億美元,占易見直播25%的股份。同時我們希望能夠獲得和騰訊相同的待遇,即股票擁有投票權。”
易見直播已經搞出AB股。提前就寫在和各家公司談好的融資協議的。納斯達克支持AB股制度。屆時一上市就可以兌現。
而騰訊作爲易見直播A輪的獨家融資公司,算是戰略合作者。其股票擁有投票權,還會有一席董事會席位。
宋易心裏一聲冷笑,這位周副總想的未免太美!澤泰集團即便在嶺南樹大根深,那又如何?對于遊戲直播平台而言,很難和騰訊翻臉,畢竟這是遊戲制作公司。目前大熱的遊戲都是企鵝家的。但是易見直播和這澤泰集團這樣的老牌資本融合,有那麽強烈的必要嗎?
他現在還不許要玩權術平衡去限制騰訊,他手中股票的投票權就足以保證他對公司的控制。
宋易拿起酒杯喝酒,掩飾心中的情緒,放下玻璃酒杯,緩緩的道:“周總,易見直播暫時還不需要引進另外一家戰略投資者。你的好意,我隻能說心領。”
周一繁看着宋易,眼神淩厲,半響後再微微一笑,道:“那宋總,我們改天再談。”
宋易沉靜的點點頭。和周一繁握手,起身離開位于海邊的“泰禾會所”,開着車回去的路上,給容莺發了一條微信:“等會方便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然後一腳油門踩下,車子在深夜的海邊公路裏轟鳴着前行,顯示着他内心中的不爽情緒。
他今天過來,還以爲是談合作的。周一繁居然是想要攫取他的财富,吞并他的生意,充滿着惡意。
有些事情是顯而易見的,他現在算是一方富豪,十幾億美元的身家,但是和紮根的澤泰集團而言,還是太弱小。和這樣的龐然大物合作,其還要求比照騰訊的投資待遇,要投票權,要董事會席位,這意味着什麽,但凡是個做生意人的都會很敏感,知道其背後的意圖:吞并。
5億美元買下易見直播的部分控制權——25%的投票權,這對于澤泰集團而言是一筆好生意,對于宋易而言就是毒藥!
他是斷然不會接受的。所以,澤泰集團在B輪融資中,這樣的條件根本就沒有擺到他面前來。
“葉茜,我這邊已經談完了,你早點休息。”宋易單車開着車,抽着煙,給葉茜回了一條信息。葉茜那邊還等着他的消息,怕他還有事情要交代。現在已經是深夜裏十一點多。
消息發過去,葉茜的電話打過來,聲音帶着溫柔,“宋總,談得怎麽樣了?”
宋易就冷笑一聲,“澤泰集團想要從我手裏奪走易見直播。周一繁,也就是他們的副總裁想要以5億美元融資,占易見直播25%的股權、投票權,董事會一席,比肩騰訊的待遇。呵呵,這種條件我怎麽可能同意?這是一次無用的見面。就我的看法,這位周家的二代人物可能還會對我這次‘圍獵’尚裕森那個王八蛋産生阻礙。”
葉茜正在她的家中,這是深城南山一間頗爲高檔的小區,她的家境非常不錯。父親五十出頭的年紀,在體制内工作,事業順利。此時,她穿着一襲輕薄的白色睡袍,将她一米七二修長曼妙的身段給勾勒出來。素淨的臉蛋上非常清爽,皮膚晶瑩,越發顯得她容顔秀美明麗,溫聲說道:“
宋總,這是該拒絕!澤泰集團想的美,他們這個條件在B輪融資的篩選中都沒有走過第一輪。估計還是覺得他們是老錢,我們需要尊重他們。但是互聯網企業的玩法和昔日早就不一樣。這些年互聯網是風口,哪家金融機構不願意投資互聯網的?他們的影響力有限!
倒是宋總你執意要爲你的女人出頭,從助理的角度而言,我其實應該要勸谏你的。不能見感情帶到生意中來呢。但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而言,我很敬佩你這個舉動。”
這番話讓宋易心情略微好一點,道:“葉茜,謝謝你的開解。總之前路漫漫啊。尚裕森隻是個小角色。我有預感,後面我們會和澤泰集團對上。”
“不客氣。開解還算不上吧?”葉茜笑一聲,半開玩笑的邀請道:“宋總,要不你來我這裏,我好好開解你,再聊一聊應對澤泰集團的問題。”
宋易微笑道:“改天吧!我這邊來電話了。早點休息。”
“好吧。”
…
…
挂掉葉茜的電話,宋易切換到打進來的容莺的電話,容莺聲音還是帶着點磁性,但有些歉意,“宋總,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的。”
宋易也不知道容莺是真愧疚還是假愧疚,因爲他不知道容莺現在是正躺在周一繁的懷裏打這個電話,冷靜的道:“容總,我是覺得你很有必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我對你還是很信任的,真沒想到今晚的見面會是這樣的。周總在向我施壓。”
容莺沉默了十幾秒,情緒低落的道:“宋總,我和你視頻吧,讓你看一下我在那裏。”
宋易不置可否的挂掉電話,再和容莺用微信聯通視頻。視頻裏容莺穿着一條中裙一個人站在海邊,海上升明月,浪花浸染着她白色的小腿處。晚風将她的秀發和裙角吹的飛揚。這一幕很美,隻是她臉上的神情并無歡笑,而是充滿着落寞。
容莺,這個三十四歲的美婦,慵懶淑雅,屬于第二眼美人,美的沒有任何的攻擊性,這時白皙的臉蛋上帶着淡淡的哀婉,平淡的輕聲道:“宋總,你應該也猜到了,我是周一繁的情婦。他要我和你聯系,我沒辦法拒絕。我…”
此時,她心情很複雜。其實,她和宋易去年見面第一次談酒水交易時就感覺宋易對她有想法。身爲一個漂亮、且現在已經成熟的女人,她很精準的把握住宋易的想法。
所以她當時是想釣着這個大客戶,不介意和他來往,保持一點暧昧式的默契。以她的年齡,對付宋易這個年輕人還不是手到擒來,讓他甘願拜倒在她的裙下。
但自從她送一張酒宴的請帖給宋易他并不重視後,兩人的而關系就全面倒退。也是自那時起,她親眼目睹着宋易的生意越做越大。所以後來宋易的大學同學蘇苗苗拿着她的名片來求職,她願意接納。
而宋易也因爲這件事請她吃飯,兩人重新建立起聯系。這之前那種征服、被征服的男女情場關系不同,她明确的感受到宋易對她興趣不大,就是這麽當朋友相處着。
所以她覺得她現在有必要給宋易解釋一下。第一,她不想讓宋易誤會這是她的“手段”,用來壓服他的。她現在并不覺得她一個三十四歲的女人,即便依舊美麗着,風韻十足,就可以吊住宋易這個身家十幾億美元的大富豪。
第二,她不想失去宋易的友誼。這樣一個出衆的男人,好不容易保持着可以一起吃飯的友誼,就因爲一點小事被毀,實在非她所願。同時,她心裏還有着對周一繁的不滿。
宋易現在智力早被加上來,明白容莺欲言又止的原因,看着海風吹拂着的她的睡裙導緻柔軟名貴的面料貼身将她渾圓曼妙的峰巒輪廓給勾勒出來,性感魅惑。他也不想再去責怪這個慵懶淑雅的美婦人。他相信容莺事先不值錢,道:“
容總,我相信你說的話。這件事就這樣吧。等最近這些事情處理完,我請你喝酒。另外,晚上海邊還是很危險的,你不要待太久。”
一個被男人欺騙的女人,不會去做傻事吧?
“宋總,謝謝!”容莺揮揮手,輕輕的咬咬嘴唇,挂掉了電話。
…
…
尚裕森的生意在三天之内肯定是不夠遭受到毀滅性打擊的。不管什麽訂單、生意都是有合同約束的。
但是,宋易憑借着強大的财力,以及厄運卡的緣故,還是很輕易的就撕開了尚裕森的“防守”。短短三天時間,就讓其在焦頭爛額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窟窿百出,官司纏身。
宋易收買了尚裕森工廠裏的人,把尚裕森這些年違法的事給搗騰出來,官司一樁接着一樁,有些還有苦主。又在網絡上買水軍造勢,讓他的合作夥伴得知他資金鏈即将斷裂,進一步的擠兌他的資金,逼得其山窮水盡。
安景花園外的咖啡店外,宋易再一次見到約他見面的尚裕森。這一次尚裕森不再是笑兮兮,一副從容不迫,且還帶着一個風騷的女人過來吃定他的模樣。也不敢在心裏充滿着不屑。
“宋總,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有眼不識泰山,吃了熊心豹子膽,打您的女人的主意。您就饒我這一回吧!我随便你處置!”
尚裕森看着眼前的青年,眼淚鼻涕全部都下來了。祈求宋易的原諒和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