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安：這果然不是正常人，算了算了，她這等凡人羨慕不來。
不過，她也絕對不會因爲被打擊到就懈怠練習就是了。
兩人又練了半個時辰的字，白以安便回去了，時辰還早，她回去還可以做很多事情。
言淩則是繼續跟醫書奮鬥。
不過今天見過言淩的每個人都明顯感覺言淩跟之前有點小不一樣了。
譬如言淩早上一見到胡青山就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還很有禮貌地問了聲好。
碰到屠銘钰的時候表現地也很有禮貌，這讓大老粗屠銘钰極其不習慣，一度認爲小師侄這是跟小徒弟學的。
看到樓曜第一眼，言淩雖然很想怼他，不過還是忍住了，并且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道了聲早安。
就連趙行晔這個所有人裏面言淩最讨厭的人，她今天也難得的沒有一碰面就沖人家翻白眼。
衆人：……活見鬼了吧？好不習慣，甚至還感覺有點可怕是怎麽回事？
得虧言淩不知道他們怎麽想，否則非得氣到暴走不可。
她安安靜靜地做一個懂禮貌的好孩子不好嗎？
然而胡青山卻總是覺得言淩可能受了什麽刺激。
“小淩兒，你真沒事？要不要爲師放你半天假去休息休息？”
“不用的師父，我隻想抓緊一切可以學習的時間好好學習。”
“那……你若是有什麽難處記得跟爲師說。”
胡青山嘴上這樣說着，心裏卻不大相信言淩的話。
畢竟她昨天才申請了半天的假去玩不是嗎。
現在這句話怎麽聽都覺得沒有什麽可信度。
“放心吧師父，我會的。”
言淩說完，頭也不擡地繼續看書，她剛剛看到一處不大懂的地方，再研究研究，還是不明白的話就去問師父。
胡青山也不再說什麽，言淩的精神狀态看着挺正常的。
他總不能随随便便就跟小徒弟說“我覺得你有病需要休息”吧。
那樣估計會吓到徒弟。
另一邊，屠銘钰又不知道做什麽好了，突然一瞥，看見了樓曜，他拍了一下大腿，很是激動。
“樓小子，來兩盤？”
樓曜拿着水杯的手抖了抖：？？他錯了，他不應該過來，他可以拒絕嗎？
“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樓曜嘴上答應了，心裏卻在思考，他今天該用什麽策略才好，要不他也跟前輩一樣耍賴皮？
這樣前輩以後總不會還要跟他下棋了吧。
似乎不失爲一個好主意。
樓曜打算試一試。
“樓小子看好了嗎？這把要下哪裏？”
“前輩稍等，晚輩正在思索。”
“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看好了再下。”
屠銘钰的語氣中沒有一點不耐，這讓樓曜感覺很是挫敗。
“晚輩下這裏……不對……前輩稍等，晚輩再看看……”
“沒事，慢慢來。”
樓曜：心好累啊，他到底應該怎麽做。
……
一盤棋兩個人就這樣下了快一個時辰。
最終結果當然是屠銘钰“棋高一招”赢了樓曜。
“哈哈哈，痛快，樓小子你真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
“前輩謬贊了……”
“老夫說的可是實話，那些個大酸儒，一個個講究什麽落子無悔，看不起老夫的棋藝，落子無悔有什麽意思，有更好的選擇爲什麽不能更改。”
“老夫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對老夫胃口的，再來一盤？”
樓曜：可别了吧，他今天改變策略就是一個錯誤，是不是他留在這裏解毒的日子他都沒有活路了。
他應該找誰來幫他分享火力？樓曜的腦海中将附近的人一一過了一遍，他的目光緩緩地轉到了趙行晔身上。
趙行晔：突然感覺後背發涼是怎麽回事……
樓曜：不管那麽多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前輩您看，時辰不早了，一會兒該用午膳了，咱們午膳之後再來？”
“當然沒有問題。”
于是，中午飯桌上，言淩掃了一眼衆人，怎麽好像除了師父，其他每個人都怪怪的？
屠師叔一臉喜色，樓曜不再是賤兮兮的，而是賊兮兮的，至于渣男主，則是一臉菜色。
這幾個人直接究竟發生了什麽？言淩感覺自己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着。
不過她并不打算開口問，多盯着點他們，總會發現端倪的。
果然，剛一用完午膳，就有小厮過來在樓曜耳邊裝模作樣地說了幾句話。
樓曜面帶愧色地看着屠銘钰，沖他拱了拱手，“前輩，實在抱歉，晚輩有要事需要去處理一下，前輩若是實在技癢的話，可以同這位趙公子較量較量。”
“無妨，你去吧，要事要緊。”屠銘钰大手一揮，他是真的信了樓曜有要事需要處理的鬼話。
樓曜松了口氣，吩咐小厮将他推回了隔壁，甚至有種虎口逃生的感覺。
就是坑了一把趙行晔，不過隻是小小地坑一下而已，他才不會愧疚！
然而此刻留在胡青山家的趙行晔，感覺自己渾身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樓曜居然給他下套，可是他又不能說自己不會。
誰讓他之前有跟樓曜切磋過一把呢，當時他還赢了，而且這是除了屠銘钰其他人都知曉的事情。
可是他這幾天也算是見識了屠銘钰的棋藝，他還真就不知道該怎麽樣跟他對弈。
趙行晔第一次覺得會下棋是一場災難。
他明明就是個隐形人，爲什麽這種事情會找到他頭上來？？
他現在就希望屠前輩看不上他，不願意跟他下棋。
“小晔子，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可以的前輩。”
“有沒有興趣來兩把？”
“自然是可以的，隻是晚輩棋藝實在不佳，怕打擾前輩的雅興。”
趙行晔：他不是，他沒有，他一點都不想的！
“什麽雅興不雅興的，老夫純粹就是喜歡下棋，棋藝佳不佳的沒關系，會就行了，來兩把？”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好，來！”
趙行晔：他真的一點都不想來好嘛！
但是再不情願他還是執起了棋子，畢竟，前輩的面子他不能不給。
是的，再怎麽說他也不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關于胡前輩和屠前輩的身份他也是略有耳聞的。
再說了，撇開屠前輩的身份不談，他作爲小輩怎麽也不能拂了長輩的面子不是。
然而屠銘钰似乎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趙行晔的不情不願，也不知道到底是屠銘钰心大，還是趙行晔太會隐藏自己的情緒了。
也或許，兩者都有吧……
看着這一幕，言淩總算知道樓曜中午那賊兮兮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了。
敢情是自己不願意陪師叔下棋了，把渣男主拖下水了？
這厮也不怕渣男主日後想起來了報複？不過，渣男主好像還沒那麽睚眦必報，這種事情，應該還不會放在心上。
言淩搖了搖頭，隻要不是把她拖下水，怎麽都好說。
“小晔子啊，你别着急啊，你讓我再看看要怎麽下。”
趙行晔：……前輩您高興就好。
“唉，老胡！老胡！老胡人呢？小淩兒你師父呢？”
“師父有事出去了。”
機智如胡青山：看到師弟下棋就溜準沒錯。
“那你來幫師叔看看這一步該怎麽下。”
沒錯，趙行晔一點水都沒放，盡管屠銘钰一直在悔棋，但是學藝不精就是學藝不精，他已經被逼上絕路了。
尋求場外援助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而且。
“師叔，我……不會。”
“沒關系，挑個看得順眼的地方下，輸了也沒事，師叔不會怪你的。”
畢竟，這樣輸了的話，也可以說是小師侄下輸的，不關他的事，他可真機智。
言淩：？？那您自己随便找個地方下不好嗎？？
“師叔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赢的，我是真的看不懂嘛。”言淩說完還吐了吐舌頭。
“你這丫頭！”屠銘钰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難道他真就要這樣輸了不成？
趙行晔才反應過來，原來前兩天樓曜跟前輩一起下棋的時候都是有意防水了。
所以前輩才會赢得那麽“順利”。
那他是不是也适時放放水？讓前輩赢，要不然看着前輩好像挺不開心的。
嗯，就這樣決定了吧。
接下來的對弈中，趙行晔有意露出自己的破綻給屠銘钰。
然而事實證明，你屠爸爸就是你屠爸爸，他一個破綻都看不出來，還是在很随性地下。
趙行晔：他好難，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可不可以來個人救救他。
最終，屠銘钰還是輸了這一局。
雖然輸了很不開心，但是輸人不輸陣。
“來，小晔子，再來一局。”屠銘钰滿臉寫着“我不高興”。
“好的前輩。”趙行晔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
但願這是最後一局吧，他很糾結，這一局他到底是一開始就放水讓前輩赢，還是早點讓前輩輸。
讓前輩赢的話，估計還得不知道再來多少局。
但是讓前輩輸的話，很有可能前輩不會再找他下棋，但是前輩會不高興是一定的。
最終，趙行晔選擇不放水，他就算惹前輩不高興了，也不想天天跟前輩對弈。
然而，他低估了屠銘钰的棋瘾。
這一局，屠銘钰又輸了，而且用時特别短，他狠狠地瞪了趙行晔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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