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氣的想要罵人,一雙眼睛盯着空蕩蕩的大堂,猛然一跺腳轉身化作流光離去。
他好不容易求動朱拂曉,叫那人來指點一次的機會,是那麽容易得到的嗎?
遍數天下群雄,但凡被朱拂曉提點過的,那個不是功成名就,成就了千秋大業。
李密氣的跺腳,轉身向着遠處走去,幾個起落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迹。
隻希望到了長安之後,再想辦法找到李白,然後在尋找朱拂曉指點一二。
朱拂曉坐在船艙内默默運功,淬煉着魔法石。未來需要魔法石的地方有很多,魔法石的力量不單單可以運行魔陣,更可以煉入地脈,然後接引藏胎法界内的魔力,将地脈化作魔脈,化作誕生魔力的源泉,相助聖杯誕生出更多的魔力。
當年魔法世界何其浩瀚,單憑一個聖杯,怎麽能供整個魔法世界消耗?
聖杯的力量灌入魔脈,魔脈誕生出元素之力散入天地間,這才是魔法世界維持運行下去的動力。
朱拂曉雙手插在袖子裏,擡起頭看向遠方天空,其袖子内無數玉石翻滾,一道道魔法元素烙印着魔陣之力灌入其中,那玉石在向着魔法石轉變。
外界
船下無數水鬼來回翻滾,在伏波湖上猶若是一條條大魚,來回翻騰着尋找閉關的孫思邈。
“砰~”
某一刻湖水忽然炸開,卻見一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自水下鑽出,馮虛禦風的站在水面,周身狂風萦繞将其托住。
掃視了一眼伏波湖上的江湖人物,那道人就要轉身離去。
此時船上的李秀甯眼睛亮了:“孫道長,還請留步。”
生因刺破空間,落在了那道人的眼中。
卻見李秀甯叫他虛空,一步邁出便是數十丈的距離,幾個起落已經到了道袍男子的身前。
“繡甯見過孫道長。”李秀甯來到近前,對着中年道人抱拳一禮。
“三公主怎麽在這裏?”孫思邈看到李秀甯一愣:“你不是在三百年前就自我封印于寒冰中了嗎?”
世人皆以爲李秀甯死了,但孫思邈卻知道,李秀甯自我冰封了。
他倒是真不知道李秀甯在尋找自己。
要知道如今五百年即将過去,再加上他原本的壽數,此時的孫思邈距離天人大限已經不足兩百年。
兩百年啊,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對于壽數已經過去六百年的孫思邈來說,兩百年的時間也不過是彈指一揮罷了。
此時的孫思邈已經算得上是行朽将盡的老年人了。
要是這世上還有長生神藥,他當然不會太過于焦急,但關鍵是長生神藥已經耗盡了。
于是近些年孫思邈開始沉迷于煉丹之術,欲要打破壽數極限,在醫家的大道上開辟出一條延年益壽的法子。
隻是可惜,卻并沒有找到那條可以增長壽數的路。
“家父前日禦駕親征,與諸位聖人聯手,設下大陣,欲要鎮壓那宇文成都。可誰知宇文成都旱魃真身已成,焚山煮海破開了大陣不說,更是點燃了山河,引來了地脈火毒之力,打傷了我父皇。逼不得已,在下不得不破關而出,懇請孫真人出手搭救。”
“如今家父奄奄一息卧病在床,隻能懇求孫真人憐憫天下蒼生,救我父皇一命。”李秀甯的聲音裏滿是無奈。
她能怎麽辦?
他也也很無奈的。
你當他是想出關嗎?
還不是李建成、李世民如今關系緊張,長安城牽一發而動全身,逼不得已李秀甯被李家宗人府給請了出來。
一旦李世民與李建成真的因爲皇位火并起來,到時候必然是一場天災,至少對于天下百姓來說,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宇文成都尚未平定,天下各地盜匪也是無數,三國鼎立天下又是一場大亂。
孫思邈略作沉吟,他曆經數百年的俗事,如何不知道天下大勢的演變?
随即點了點頭:“也罷,也罷。我便随你走上一遭。”
醫家的人就是心慈手軟,耳根子軟,不但醫治病患,更是醫治國難。
朱拂曉坐在窗子前,遙遙看着那兩到熟悉的人影向着船頭走來,慢慢收回目光,低下頭推演諸般法則的變遷。
“看到老熟人,道君何不上去打個招呼?”李密問了一聲。
朱拂曉眉頭一皺:“不是和你說了,在外面叫我公子。當年之事尚未調查清楚,不是見面的時候。”
說到這裏朱拂曉深吸一口氣,眼睛裏露出一抹沉思:“孫思邈怕也未必知曉當年發生了什麽,這老道一心閉關煉藥,對外面的事情怕也所知甚少。”
說到這裏朱拂曉撚起案幾上的書紙:“且去長安,尋個明白人問問就知道了。”
他雖然掌握了命運泥闆,但通過命運泥闆卻也知道,當年之事已經被天道攪渾了天機,當年那一段過去被天道自命運長河中截取,根本就無法讀取。
不單單朱拂曉無法讀取,就是天道自己也已經遺忘。
孫思邈上了船,大船開撥向長安而去。
清河郡不遠處的一座水府内
一條龍種吞吐着龍珠,體内有神力流轉,整個人的周身流轉着一股奇異的力量。
“始畢可汗啊始畢可汗,任憑你油滑似鬼,卻也依舊要喝老爺我的洗腳水。”那龍種得意的吞吐着龍珠:“我是奈何不得你的那顆龍珠,但我何必将你的那顆龍珠煉化?我直接将你的那顆龍珠以血脈之力浸染,将你的力量煉化入血脈之中,成爲我血脈之力的一部分,将那龍珠用來壯大我的血脈之力,豈不是剛剛好?”
“五百年了,我終于将你徹底煉化了,老祖我就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蛟龍。”
隻見其得意的擺動了一下身軀,當年的電鳗竟然化作了一條長着龍爪、龍須、龍身,唯一缺少了頭頂犄角的蛟龍。
隻是其頭頂雖然沒有龍角,卻也鼓起兩個拇指大小的山丘,兩個山丘之間雷電閃爍,端的氣派。
“老祖我修行五百年,自當出世雄霸天下,一統我大荒妖族,奪取人族的神州大地。”那蛟龍身軀一卷,大河波濤湧動,然後騰空而起飛入雲端:“妙源道君五百年來不見蹤迹,普天下誰又能制我?”
“日後此地就是老爺我的道場。”那蛟龍翻江倒海,妖氣沖霄而起,浩蕩妖氣直插雲霄,天地間各路強者皆是心有所感,一雙雙眼睛望去,目光裏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又有龍種出世了。”孫思邈坐在船艙上,與李秀甯正面對面的下棋,此時忽然停下手中棋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看着遠處的蒼穹。
“不錯,是有龍種現世了,而且這隻龍種很強,天生執掌雷霆法則。”李秀甯也跟着道了句。
“你覺得比當年涿郡的那條蛟龍如何?”孫思邈問了句。
“更強。”李秀甯道。
“麻煩了。”孫思邈深吸一口氣:“妖獸天生便可駕馭各種能量,天生便克制諸位聖人。”
聽聞孫思邈的話,李秀甯吸了一口氣:“聖人的力量對那條蛟龍無用。但是牛夫子除外。”
“據說蛟龍的内丹在剛剛破體而出之時,稱之爲龍元,吞服下去可以延年益壽,少說也要增益五百年壽數。”孫思邈的心思動了。
“我會前往稷下學宮,說動牛夫子,與您老人家一起屠了那蛟龍。”李秀甯道。
“屠龍之事不急,此事急不得。”孫思邈搖了搖頭:“還要在養一養。我這裏還有一顆龍珠,不如找個機會也成全了他,相助他徹底蛻變完成。”
“隻怕尾大不掉。”李秀甯遲疑。
“當年咱們不過是宗師,便可屠了那蛟龍,如今化作無上天人,又豈能比當年還若?”孫思邈不以爲意:
“再加上,咱們可是有真正聖人的。”
“那條蛟龍公子有想法嗎?”李密看向朱拂曉:“若能擒來做寵物,倒也是不錯。”
“不可大意。”朱拂曉搖頭:“那蛟龍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但爾等……。”
朱拂曉沒有說話,但話語中卻盡數是鄙視的意思。
那蛟龍可是吞噬了五百年的日月精華,更是徹底煉化了一顆龍珠,掌握了藏胎法界的一縷權限。
大船三日到了長安,此時天空灰蒙蒙一片,下起了小雨。
朱拂曉打開油紙傘,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看着那古老的長安城頭,目光中有追憶閃爍。
無數的思緒流轉而過,朱拂曉笑了笑,撐開油紙傘:“丫頭,長安到了,咱們先下船。”
“不可。”那封常清不知何時出現,擋住了朱拂曉去路:“不可沖撞了貴人。我就知道你們要先下船,所以提前來阻攔。”
李密屢次被攔,面露惱怒之色,正要發作,卻聽朱拂曉道:“等等也無妨,不差這一點時間。”
封常清看了李密一眼,冷冷一哼。
此時船上人頭湧動,李秀甯與孫思邈被衆人圍住下了大船,才見封常清讓開路:“下去吧。”
然後又看了李密一眼:“當真是一點都不懂規矩。”
當真是氣的李密咬着牙齒,恨不能與之拼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