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怪雖然是妖獸,但殺之不難。
關鍵是此獸善于幻化,能模拟萬物的聲音,吃的生物越多,會的聲音也就越多。
人話語尚且在喉嚨裏震動,不曾吐露之前,就已經被此兇獸獲知。
嘤嘤怪難纏之處在于模拟,不辨真假分不出敵我。
此時那櫵夫與嘤嘤怪你來我往,你給我一斧頭,我給你一腳,打的好不熱鬧。
你罵我一聲,我吐你一口口水。
一邊衆人坐蠟,你看我我看你,急的猶若焦頭爛額。
“莫要管了,先将他們分開。”采藥的獵戶道。
聽聞此言,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齊齊喊了一聲:“你們莫要動手,誰要是再動手,誰就是那嘤嘤怪。”
二人果然聞言停下手中動作。
衆人将嘤嘤怪與那櫵夫分開,左右辨認,卻依舊看不出分毫破綻。
至于說拉倒沒人地方各自詢問隐秘的問題?
這種方法沒用。
嘤嘤怪擅長幻術,就算對方沒有開口,可是落在你的眼中、耳中,那嘤嘤怪已經将答案說了出來。
遇見這種問題,大家誰也沒有辦法。
“不如将他們兩個都綁了,回去後請道觀的高真出手,總歸能降服此妖孽。”獵戶道。
“我贊同!”那櫵夫連忙道:“我甘願束手就擒。”
然後看向那幻化自己的嘤嘤怪:“你可敢叫人将你綁了?”
“哼,有何不敢!你這假的都敢,我又怕什麽?”嘤嘤怪高聲叫嚷着:“誰要是不肯被綁了,誰就是假的。”
見此衆人拿了繩索,紛紛将二人給綁了,捆束的嚴嚴實實。
“走吧,回去請道觀中的高真出手。”衆人押送着二人,向遠處的山中走去。
眼見着才走幾步,忽然其中一人暴起,化作一道黑影,徑直撲到了櫵夫身上,那櫵夫雙手被捆束,根本就來不及抵抗,更無法扯斷那牛皮筋鞣制成的繩索,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血盆大口咬了下來。
“不好,這嘤嘤怪施展的是幻術,根本就沒有被捆綁,咱們都被他騙了!”
眼見着嘤嘤怪即将一口扯斷了櫵夫喉嚨,場中衆人俱都是呲目欲裂,目光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機、悔恨。
“咱們都被那畜生給哄了!”
“給咱們住手!”
衆人一聲怒吼,可是卻依舊阻擋不得嘤嘤怪的血盆大口,眼見着那嘤嘤怪即将咬斷那櫵夫喉嚨,牙齒都觸碰到了肌膚,忽然遠處不知何時卷起一道灰色的霧氣,時空似乎靜止,一股冰冷的氣機在天地間蔓延。
幽幽話語,似乎自幽冥地獄深處傳來,緩緩回蕩在天地間:“陰兵借路,生人回避。”
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話語,卻似乎将人的血脈凍僵。那嘤嘤怪的血盆大口,此時再也咬不下去,一雙眼睛駭然的看向叢林深處,來自于生命的本能告訴他,有大恐怖在逐漸逼近。
二話不說,嘤嘤怪竟然轉身就跑,幾個閃爍消失在了叢林深處,隻留下櫵夫、獵戶等幾個壯漢,一雙眼睛齊齊看着遠處那聲音傳來之處。
“陰兵過境,生人回避。”聲音冰寒,撼動人的心神,似乎人的魂魄要順着那聲音被勾走。
然後在幾人驚魂未定的目光中,隻見兩盞綠色的燈籠出現在叢林内,然後便是金戈鐵馬聲響,一條數萬人的大軍,馬踏叢林穿梭而過。
“這深山老林,哪裏來的大軍?”驚魂未定的櫵夫此時回過神來,目光看向那金戈鐵馬的隊伍,大口的喘着粗氣。
“閉嘴!噤聲!”隻見獵戶一把捂住了櫵夫的嘴,壓低嗓子道:“你們看下面。”
衆人聞言望去,俱都是驚得手足發涼,身軀發麻癱軟在哪裏。
那數萬人的大軍竟然踏空而行,猶若是羽毛般漂浮在空中。
“陰兵!這是地府的陰兵!”采藥人壓低嗓子:“快屏住呼吸,不要叫陰兵察覺到咱們的生息,否則會被奪走魂魄。”
在村裏的老人說,人如果遇見陰兵,一定要藏起來,千萬不要被陰兵發現,否則會被陰兵奪走魂魄,亦或者是直接大病一場。
衆人屏住呼吸,靜靜的趴在那裏,然後眼見着數萬陰兵遠去,方才大口喘着粗氣。
那櫵夫自嘤嘤怪手中死裏逃生,此時大口喘着粗氣:“想不到,陰曹地府竟然是真的。”
“是呀,誰能想到,陰曹地府竟然真的存在?看來村裏老人講的神話傳說,都是真的。”
“陰曹地府出動這般大規模的陰兵,莫不是要征讨什麽人?”
“噓,鬼神之事莫要多談,免得惹禍上身。”藥童扯了扯衆人:“快點,趁着那嘤嘤怪被吓跑,咱們趕緊下山,然後請道門高人入山除妖。”
陰兵隊伍内
張北玄目光掃過山中的老客,眼神裏露出一抹笑意,然後繼續調動陰兵前行。
北郭縣村莊
深夜
正在熟睡的衆人忽然耳邊傳來一道馬蹄聲響,村中雞狗俱都是不安的躁動,然後紛紛沉寂下來。
整個村子都被那馬蹄聲驚醒,無數的百姓悄悄打開窗子的大門,然後看到了令人悚然的一幕。
那浩蕩的陰兵順着村中街道穿過,驚得屋子内的衆人心頭一個激靈,然後死死的咬住嘴巴。
更遠處的鹽場村
此時村中火把熊熊燃燒,一道道哭喊之聲傳來,數十個盜匪舉着火把,挨家挨戶的叫門,不斷的闖入屋子内,将所有錢财盡數盜走。
那模樣清秀的婦人,此時被一群盜匪淫笑着拖出門外,不斷搓動雙手露出猥瑣的笑容。
“你們不得好死!你們不得好死!”有漢子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婆娘被盜匪拖走,聲音中充滿了冰冷的喝罵。
“砰~”
拳打腳踢之音響起,那漢子幾個呼吸便倒在了血泊中。
整個村中雞飛狗跳,無數的雞鴨被盜匪抓住,然後捆束起來放在了馬背上。
火光沖霄,有茅草屋被盜匪點燃殺雞儆猴,惹得村中無數老少呲目欲裂。
一群群人被趕出屋子,彙聚于村頭,盜匪圍繞着一群百姓,猶若是挑選牲口一般,想要選取奴隸上山伺候着。
還有婦人被拖到馬背上,此時被盜匪上下其手,大肆淫樂。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家中有錢才的,趕緊給我交出來!千萬不要等着我自己去搜,若被我找到,管教你全家老少死光光。”盜匪騎在馬匹上,眼神裏殺機在醞釀:“還有,大爺我要挑選一批人手去修建山寨,管吃管住頓頓有肉。你們運氣好,入了大爺我的法眼,稍後被我點到名的,要乖乖配合。否則,休怪大爺刀下無眼,萬一傷到諸位,可是不好了。”
那盜匪嘴上說着客氣,但手中刀光在火把下閃爍,一雙眼睛裏充滿了煞氣。
“喲,這是誰家小娘子,長得倒還是标志。來人,帶到山上去。”那盜匪頭目目光掃過人群,忽然看到一道躲閃的人影,然後心中好奇湊上前去觀看。
那人影東躲西藏不斷後退,躲在了一個老漢身後。
“大爺,我這孫女才十二,還是個孩子呢,您就饒過她吧。”老漢頓時身軀一軟,徑直跪倒在地。
“砰!”盜匪頭目猙獰一笑:“老東西,給爺滾開。”
一腳踹出,老頭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爺爺~”
那女子一聲啜涕,猛然撲了過去,伏在老頭身上痛哭流涕。
“小姑娘,跟大爺走,大爺帶你去山中吃香喝辣。”隻聽那盜匪頭目一聲陰笑,向着姑娘如花似玉的小臉摸了去。
“你還我爺爺!你還我爺爺!”姑娘猛然爬起身,對着盜匪的手腕就咬了一口。
這姑娘勁道不小,隻聽那盜匪頭目一聲慘叫,然後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打的那姑娘口中流血,跌倒在地上。
“呸~”
那姑娘随口一吐,隻見一塊模糊血肉自口中吐了出來。
看着自家血淋淋的手掌,盜匪頭目頓時勃然大怒:“不要臉的小皮娘,簡直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将這小皮娘輪了,咱們兄弟一起伺候她。”
衆盜匪一聲嚎叫,就像是狼嚎一般,向着女子撲了過來。
然後一陣陣衣衫撕扯之音響起,任憑女孩掙紮,衆人卻是左右一把,前前後後撫摸着女孩白嫩身軀,來回調戲逗弄。
眼見着女孩慘叫不斷,衆位盜匪不斷戲弄,然後将女孩撲倒在地,慘劇即将發生,忽然燈籠火把不由得一暗。千軍萬馬踏地的聲音響起,遠方卷起道道塵嚣,隻見一道道森然的綠色鬼火自黑夜中來。
老鸹、夜枭不知何時停止了叫聲,群山中的死一般的寂靜,天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時被黑雲遮蔽。
那千軍萬馬的聲響,不知何時就像是恐怖的陰影,席卷每一個人的心頭。
冰冷無情的話語,遙遙的自天邊響起:“陰兵過境,生人退避。”
話語落下,還不待衆人反映,那一群士兵已經穿過村頭,路過村中,來到了了衆位盜匪身前。
看着那漂浮在半空中陰兵,場中死一般的寂靜,正在淫笑的盜匪就像是中了定身法,呆呆的愣在那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