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能比嗎?
人和人比得死,貨和貨比得扔。
王仁則眼神中露出一抹苦澀。
“你前往昆陽走一遭,那盧明月似乎要反噬,暗中操控昆陽商路。你前去震懾一番,叫其知道昆陽究竟是誰做主。李密攻下洛陽,叫所有人都知道,大隋并非是無敵的。現在各路反賊俱都是蠢蠢欲動。尤其李密不死,各路反賊更是膽大包天,膽量越來越大了。”王世充對着王仁則道。
“叔父,現在大隋鎮壓天下,朱拂曉欲要推行變法,各大世家根本就抗衡不得朱拂曉的權勢,早晚有朝一日天下各大世家會被朱拂曉橫掃。咱們還辛辛苦苦經營那昆陽做什麽?不如早早放手?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隐匿家産上。”王仁則勸了句:“将所有家産都隐匿入地下,才是咱們該做的大事。”
“你懂什麽?”王世充沒好氣的道:“你以爲隻有我們在布局嗎?”
“照辦便是,莫要多說。狡兔三窟,還需早做準備。”王世充看向王仁則:
“你要記住,朱拂曉的雷霆,遲早有朝一日要降臨我王家的頭上。咱們與天下各大世家不同,天下各大世家頂多是交出财産,而咱們全家老少卻要交出命去。當年咱們謀害朱拂曉不成,如今就要承擔朱拂曉的反噬。”
朱拂曉眯起眼睛,擡起頭看向遠處,身形一閃下了道觀,出現在清河郡衙門内。
“大人!”張北玄正坐在大堂内,吊兒郎當的雙腿搭在案幾上,百無聊賴的看着兵書,見到忽然出現在大堂中央的朱拂曉,連忙上前恭敬一禮。
“昆陽現在太守是誰?”
朱拂曉問了句。
“昆陽太守是劉舒。下轄道觀有大小十八座,隻是都不成氣候,沒有宗師坐鎮。”張北玄想都不想直接道了句。
“你可知道當年王莽兵敗之地?”朱拂曉問了句。
張北玄一愣,然後打開手中兵書晃了晃:“說來也巧,下官揣摩兵書,正好看到這一仗。說來這王莽敗得太冤枉,錯非天降隕石将王莽四十萬大軍毀于一旦,隻怕整個天下都是王莽的。”
“王莽兵敗之地,乃是隕石擊沉之處。這顆隕石是一件寶物,你告訴劉舒,叫其發動民夫,将這顆隕石給我挖出來。”朱拂曉吩咐了句。
“大人,怕有些麻煩。當年隕石降落,葬送王莽四十萬大軍,此地成爲一個死人坑,被生人忌諱,逐漸荒廢下來成爲了深山老林。現在居然成爲了盧明月的老巢。”張北玄摸着下巴:
“再者說,這劉舒乃是江都王家的人,我聽人說大人與江都王家鬧得可不愉快,隻怕那劉舒不會給咱們面子。”
朱拂曉是權勢大,但劉舒若鐵了心的不肯辦,隻要在規矩之内,朱拂曉也沒有辦法。
“盧明月嗎?”朱拂曉略做沉思:“以我名義,寫書信給盧明月,告訴他将那隕石坑給我讓出來,亦或者将隕石給我挖出來。”
區區一個盜匪罷了,朱拂曉并不放在眼中。
“下官這就去辦。”張北玄點點頭,然後好奇的擡起腦袋:“不知那隕石坑中有何寶物,竟然值得太守大人動心。”
“算不上寶物,隻能算是可以練成寶物的胚胎罷了。”朱拂曉笑了笑:“料想那盧明月也不敢違逆我的威嚴。”
張北玄轉身離去,然後吩咐手下去安排。
昆陽
一處深山老林内
數萬盜匪彙聚,此時山中村寨連綿,顯然是已經成了氣候。
一個中年男子,身穿粗布麻衣,靜靜的站在群山之巅,俯視着整個山川,看着山間流蕩的雲霧,許久不語。
任誰也想不到,威震天下的十八盜匪之一盧明月,看起來竟然如此文靜。
“大人!那劉舒不肯開口,死活都不肯投靠咱們。想要借助劉舒的手染指朝堂,将咱們兄弟都化盜匪爲官差,怕不現實。”一個青年盜匪健步如飛,過山川如履平地,自山下飛奔而來,幾個起落站在了盧明月身後,眼神中露出一抹焦躁:
“隻怕此時江都王家也已經知道咱們有了染指昆陽的心。”
“沒得選擇!你沒得選擇,我也沒得選擇。但凡有一線希望,誰又想做盜匪呢?”盧明月深吸一口氣:
“天下盜匪大勢已去,有朱拂曉坐鎮大隋,沒有人能撼動大隋的統治。”
“蒲山公不是已經殺入洛陽,逼得那天子遷徙尊位了嗎?”小頭目不解。
眼下局勢分明好得很,哪裏不好了?
就連天子都被大家給逼得抛棄尊位,不得不棄城逃跑,豈不是形勢大好?
“一個朱拂曉麾下的秦瓊,就将李密給擊退,清河郡内可不是隻有一位天人。此次隻是秦瓊出手,朱拂曉還沒有出手呢。”盧明月眯起眼睛:
“我聽人說,李密之所以攻克洛陽,爲的是大内深宮的三尊九州鼎。九州鼎内蘊含大造化,得之可以蛻變爲無上天人。這王莽藏地的隕石坑内,據說埋葬着一隻九州鼎。”
“當年王莽得九州鼎而攻伐劉秀,那九州鼎被其随身攜帶,日夜參悟九州鼎奧秘,可惜誰知天降隕石。”盧明月道:“我若是能将這九州鼎給挖出來,或許有望無上天人。”
說到這裏,盧明月歎了一口氣:“可惜,我占據此地十三年,卻依舊沒有收獲。”
“大帥,莫不是搞錯了。不過是衆人以訛傳訛,那王莽根本就沒有獲得九州鼎?”小頭目道了句:
“咱們數萬兄弟日夜巡視,絕不會放過蛛絲馬迹,十三年将這片地域搜尋了不知多少遍,就連山中一隻螞蟻都認得出來,若是有九州鼎,咱們沒道理找不到。”
“不可能!”盧明月搖了搖頭:“我家祖上與王莽大有淵源,絕不會記錯。”
說到這裏,盧明月道:“叫你找三國時的摸金校尉,可曾找到了嗎?”
“摸金校尉一個個都是做的見不得光的活計,一個個隐匿身份于人海之中,哪裏有那麽容易找到?”青年低聲道:
“不過前日漢陽出現了一批兩晉時期的古董,乃是一座王公大墓,小人已經派人去接頭了。想要挖開這等大墓,非要摸金校尉出手不可。算來現在也該有消息了。”
“能在土裏刨食,一代傳一代的,必然有了不得的手段。爾等見了之後,務必要放尊重,不可怠慢了。”盧明月道了句。
正說着話,忽然隻聽山下傳來一道急促聲響:“大頭領,咱們找到那摸金校尉了。”
“什麽?”
盧明月聞言大喜過望,連忙主動向山下走去,幾步來到了那小頭目身前:“你說什麽?”
“咱們找到摸金校尉了。”小頭目喘着粗氣。
“摸金校尉何在?可曾将人請來?”盧明月道。
“就在山下。”小頭目道。
“好!辦的漂亮!”盧明月随手扯下手上的戒指:“賞賜給你了。”
說完話盧明月向山下而去。
說實話,作爲天下間有數的呂林豪傑,盧明月在前世能被列爲隋末十八反王,江湖名望可想而知。
想要請動摸金校尉,并不算是太難。
隻要是混江湖的,就都要給他盧明月三分薄面,包括李密與翟讓。
盧明月一路如風,下到山腳,遙遙便看到有三個灰頭土臉,仿佛半年沒洗澡的幹瘦漢子,靜靜的坐在大樹下,口中嚼着不知名的幹果。
即便是隔着幾十丈,一股淡淡的屍臭味,也瞞不過盧明月耳目。
“來人可是摸金校尉?”盧明月人未到,聲音已經先傳來:“在下路明月,各位江湖朋友有禮了。”
“在下穿山甲,見過當家的。”那幾個漢子看着趕來的盧明月,不由得瞳孔一縮,心中暗自道了句:“好強!”
不愧是威震江湖的大人物,絕對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
盧明月面帶笑意:“幾位英雄可是叫我好找。盼星星盼月亮,可算将諸位給盼來了。”
“不敢當,盧當家想要咱們效力,咱們豈能推脫,豈敢不從?”穿山甲笑眯眯的道:
“不知當家的想要找咱們做何活計,隻管吩咐開口。”
盧明月點點頭:“幾位随我來,活計的事情不急,咱們先吃酒,然後再說活計的事情。”
盧明月請幾人上山,然後安排好酒菜,待到酒過三巡之後,才見盧明月道:“諸位可知此盆地的來由?”
穿山甲點點頭:“自然知曉,此地埋葬着王莽,隻要是幹倒鬥這一行,就沒有不知道的。”
“今日請諸位兄弟來,就是想要尋找王莽留下了的寶物。當年天降隕石王莽身隕,一隻九州鼎就埋葬在此地。隻要諸位兄弟爲我挖出九州鼎,各種價錢任憑你等開口。”盧明月道。
“九州鼎?”
幾個漢子俱都是愣住。
其中一人道:“這世上當真有九州鼎,而不是以訛傳訛?”
禹王時代距離今朝實在是太過于遙遠,就連摸金校尉也不敢相信,九州鼎竟然是真的存在。
“當家的别是被人忽悠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