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吃等死,爲什麽還要去跑東跑西的努力工作?
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一代,難道不香嗎?
“不過,就這麽将瓦崗山讓給李密,我心中意難平。”翟讓看向賈雄:“去,給單雄信寫信,請他來瓦崗山,就說我要請他叙話。”
賈雄聞言一愣:“當家的,您又要玩什麽幺蛾子?”
“臨走前給李密找點事做。”翟讓冷笑:“去辦吧。”
賈雄聞言點點頭,然後向山下走去。
待到賈雄走遠,翟讓看向獨孤月:“你先帶着玉人與明珠下山,我辦完事之後會去追趕爾等。”
獨孤月眼神裏露出一抹擔憂:“既然要走,又何必多此一舉?日後找到機會報複回來豈不是更好……。”
“莫要說了,我意已決。”翟讓聲音冰冷。
獨孤月不敢多說,一雙眼睛看了翟讓一眼,道了句保重後,轉身走入屋子裏收拾細軟之物。
山下
單雄信看着蓄勢待發的大軍,眼神裏露出一抹得意,目光中充斥着一抹喜色:“翟讓啊翟讓,當年叫你撿了便宜,今日非要叫你知道厲害不可。瓦崗山的基業,我要全部奪回來。”
“爹,已經準備好了,隻要您一聲令下,咱們便可與李密開戰。”單道真自遠處走來。
至于說翟讓?
已經衆叛親離,根本就不被單雄信父子放在眼中。
“好,先擊敗翟讓,在收拾了李密,你我父子二人日後就是這天下間一等一的大綠林。當年之恥,今日可洗!”單雄信冷冷的道。
就在此時,隻見遠處湖面有一艘小船,晃晃悠悠的向着伏波湖島嶼而來:“前面可是單雄信大當家當面?”
扁舟上的人影道了句。
“不錯,正是老夫,你是何人?”單雄信回了句。
“一别數年,當家的居然不認識在下了。在下賈雄,見過當家的。”一邊說着,賈雄催動船隻靠近。
“原來是你?怎麽,莫不是知道翟讓末日即将到來,想要提前投靠我等?”單雄信面帶嗤笑。
“不敢背叛大龍頭,今日來此是奉了大龍頭之命,有消息傳遞于當家的。”賈雄起手一禮:
“大當家欲要退位歸隐山林,隻是遍數瓦崗群雄,卻無一人可接任大龍頭的位置。單當家乃是北地綠林領袖,乃是一等一的大豪傑,翟讓欲要将大龍頭之位傳給當家的,就是不知當家的有沒有膽量随我走上一遭,前往瓦崗山接任龍頭之位。”
“翟讓這厮想要玩什麽幺蛾子?”單雄信聞言一愣。
“不管大當家想要玩什麽幺蛾子,這可是一次難得光明正大獲得瓦崗正統大權的機會,不知當家的有沒有膽量随我前往瓦崗走一遭。”賈雄笑着道。
“爹,翟讓怕是沒安好心,想要暗中耍什麽陰謀詭計。”單道真道。
“翟讓現在已經被李密架空,他還能耍什麽詭計?頂多是驅虎吞狼罷了。這也是咱們的一次機會,擺脫于李密,不受制于人的機會。”單雄信看向單道真:“你去點齊兵馬,随我前往瓦崗走一遭。”
然後看向賈雄:“大龍頭欲要将位置讓給我,我若是不敢去接,反而與李密謀和暗算,豈不是叫天下嗤笑?”
說到這裏,單雄信縱身一躍踏水而行,落在了賈雄的扁舟上:“我便随你走一遭。”
藝高人膽大,單雄信近些年對于龍珠掌握越加應心得手,即便是瓦崗内當真有什麽變故,自己也有信心借助山林地勢殺出來。
賈雄笑了,自懷中掏出一枚令牌,甩給了單道真:“此乃大龍頭令牌,你若想要領軍上山,憑借此令牌當暢通無阻。”
說完話撐開扁舟,向着對岸而去。
瓦崗山中
賈雄走後,翟讓站在山中越想越氣,然後對着門外心腹道:“你去通告瓦崗山中所有大小頭目,以及下面的數千弟兄,前往演武場,就說我有話要說。”
心腹聞言去辦,不多時消息在群山中散開,衆人齊齊彙聚于演武場。
此時翟讓依舊是大龍頭,占據着瓦崗山大義,衆盜匪聽了命令,紛紛彙聚而來。
李密當然也聽到了消息。
“這厮耍什麽把戲?”李密眉毛一挑,略做沉思之後,然後對着自家的親信道:“暗中做好準備,且看看翟讓耍什麽手段,絕不給其反撲的機會。”
一邊說着,李密起身向演武場走去。
鼓響三通,群雄彙聚。
李密與翟讓同時一時間出現在演武場,然後一道登臨高台,四目相對虛空猶若是火花迸射,空氣裏散發出的威壓,叫衆人爲之窒息。
“見過大龍頭。”李密看着翟讓,四目相對,十幾個呼吸後,終究是耐不住率先行了一禮。
“這龍頭之位,李兄不如直接坐了吧。”翟讓看向李密,目光銳利咄咄逼人。
“不敢,禮不可廢,下屬此時坐了龍頭之位無名無義,必然會被天下恥笑。大龍頭還請上座。”李密面皮抽了抽,低着頭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他雖然做出臣服的姿勢,但話語裏卻滿是鋒芒。
此時坐不得,日後呢?
對于自己的野心,李密從不遮掩。
翟讓登臨上座,掃視着下面數千盜匪,見衆位盜匪目光看向自己不善,心中無奈一歎:大勢已去。
李密随之坐在翟讓身邊,掃過下面氣勢凝聚在一處的盜匪,眼神裏露出一抹笑意:“大龍頭,不知你今日召集衆位兄弟,可是有何吩咐?”
“人都到齊了?”沒有理會李密的話,翟讓問了身邊的侍衛一聲。
“回禀當家的,除了巡邏的、看守大門當值的,所有人都到齊了。”心腹道了句。
“将那巡邏的、當值的都叫來,我有大事要宣布。現在官府與盜匪和平相處,哪裏有時間找咱們麻煩?全都叫來。”翟讓道了句。
心腹領命而去,不多時又有數十個盜匪到來,衆人靜靜的看着翟讓。
李密看向翟讓:“當家的,這回人都到齊了,就連夥夫都到齊了,您有什麽事情,還是趕緊說吧,免得叫衆位兄弟在下面曬着。當家的身爲大龍頭,還要多多體諒下面的兄弟才是。”
翟讓聞言嗤笑一聲:“不急,這可是老夫最後一次召集諸位兄弟,也是最後一次與諸位兄弟齊聚一堂了。”
聽聞翟讓話裏有話,衆人俱都是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什麽。
山下
單雄信與賈雄一路走來,竟然不見一處探子,在看山寨大門,不見一個守衛,整個瓦崗山空蕩蕩的毫不設防,不由得心中升起警惕。
“當家的莫要多慮,大龍頭已經召集諸位兄弟彙聚于演武場,就是方便伏波湖的大軍登上瓦崗山,占據地利之勢。”賈雄解釋了句:“大當家将龍頭之位傳給你,可是實心實意的。”
單雄信聞言一愣,略作沉吟道:“也罷,那咱們在此稍後,要不了一刻鍾,伏波湖大軍就會到來。我此時出面,反倒是會打草驚蛇。萬一對方守住山寨大門,反倒是麻煩。”
二人等了一個時辰,數萬盜匪自山下而來,眼見着遠處人頭攢動不斷靠近,單雄信笑了笑:“走吧。”
演武場,此時衆人等的心煩意亂,在陽光下曬得皮膚生疼。
隻是看着上面談笑風生的翟讓與李密,衆人心中敢怒不敢言,隻能低頭忍着。
“李密,我是看錯你了。”翟讓忽然歎了一口。
四目相對,李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大龍頭何出此言?”
“我自忖對你不薄,可誰知你竟然想要奪我龍頭之位。”李密歎了一口氣:“蒲山公的招牌,算是被你砸了。”
“大龍頭此言差矣,咱們是盜匪。盜匪講的是弱肉強食,衆位兄弟信我,非要推舉我上位,我也無能爲力。”李密笑吟吟的看着翟讓:
“我若是大龍頭,就自動退下龍頭之位,遵循大勢而行,免得到時候大家撕破面皮,最後一絲情分都不見了。”
“你當真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穩勝我一籌?”翟讓一雙眼睛看向李密。
“不出意外的話,大龍頭隻能退位自保了,要不然隻怕下面的兄弟不答應。”李密笑眯眯的道。
“大龍擡頭,你叫咱們兄弟彙聚此地,但卻一言不發,莫不是在拿咱們兄弟尋開心?”下方屈突通忽然道了句,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了過去。
“稍安勿躁,我自然有打算。今日乃是我與諸位兄弟最後一聚,看在往日裏的情分上,諸位兄弟不會不給我翟讓這個面子吧?”翟讓聲音傳遍演武場,比喇叭還要響亮。
此言落下,衆人果然不再多言,各路頭目也是安心站在那裏。
翟讓深深的看了屈突通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屈突通,我有一言要告誡你。”
“哦?”屈突通看向翟讓:“還請大龍頭賜教。”
“呵呵,你以爲你抱上大腿,可以高枕無憂了?”翟讓不屑一笑,掃過所有瓦崗山的盜匪:“你們在第一重,我在第五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