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朱拂曉哪裏去了?”王氏自冰封中醒來,看着霧氣彌漫的樹林,火紅的秋葉,卻不見了朱拂曉的影子。
“大軍立即埋鍋造飯,吃完飯咱們就走。”他是一個聰明的人,自然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朱拂曉與天下世家都撕逼成那個樣子了,他敢告訴王氏,自己投靠了朱拂曉嗎?
王氏的背後可是代表着天下大權貴的琅琊王家。
封鎖了一年半的清河郡終于解鎖了,無數世家、商賈,迫不及待的沖出清河郡,一騎絕塵不在逗留。
這一年半的體驗絕對算不上好。
有錢、有地位的人都走了,窮苦百姓依舊圍在城中,等候官府的救濟。
冷冽寒冬即将到來,不依靠官府施粥,怎麽活下去?
秦瓊以雷霆之勢掃滅清河郡七大縣城,不過短短七日時間,便将王薄趕出了清河郡,逼得其狼狽逃回長白山。
七座縣城裏面的權貴都被屠了,普通百姓渾渾噩噩,隻知道官兵将城池攻下了,至于說用幾日攻下的、又經曆過那些慘烈争鬥,誰也不知道。
誰也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太守府
朱丹看着走入府邸中的朱拂曉:“大哥,糧食不夠了。”
朱拂曉眉毛一挑:“還能吃到多久?”
“來年開春。開春之後,直至秋天的糧食下來,還有整整六個月呢。這可不是一個小缺口。”朱丹眯起眼睛。
“能堅持到來年開春就行。”朱拂曉眯起眼睛。
朱丹見朱拂曉如此表情,頓時心中有底,知曉了朱拂曉心中早有對策,也不再多說。
“對了,給太子楊昭送一封書信。”朱拂曉看到朱丹要走,連忙道:“将清河郡的所有情況,都寫給太子,請他上報天子。”
朱丹一愣,遲疑着道:“這所有情況是……”
“事無巨細。”朱拂曉吩咐道。
朱丹愕然,然後點點頭,不敢違背朱拂曉命令,隻能研磨奮筆疾書。
“距離入冬還有一個月,我或許可以嘗試突破雷魔導的境界。”朱拂曉嘀咕了句。
想要突破雷魔導,就要有雷魔導的靈物,但是天地間關于雷電的靈物,何其之難?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
好在朱拂曉有辦法。
白五在邊關大肆殺戮,一車車的玉石,隐晦的向着清河郡彙聚,運送到了朱拂曉的太守府。
朱拂曉又開始加持玉石,準備淬煉雷魔導,天地間沒有靈物,他要塑造靈物。
洛陽城
裴矩看着手中信報,頓時面色鐵青。
他雖然是聞喜裴氏,但清河郡的裴氏,卻也是他的三代内近親。
看着裴牛送來的書信,裴矩整個人都氣的雙手哆嗦:“這厮好大膽子!清河郡八大縣城失守,盜匪在其中肆虐一年半,他竟然敢隐瞞不奏,當真是狗膽包天欺上瞞下。”
“如此重大失誤,竟然還敢強行壓下來,堪稱是欺君死罪。”裴矩深吸一口氣:“如此大罪,就算天子有意包庇,也護持不下他。我等一定要聯合群臣,将其參奏下來,罷黜了其官職。”
“來人,去請朝中的各位大人,就說老夫有急事相商。”裴矩對下人吩咐了句。
仆役迅速遠去,留下裴矩坐在大堂内,觀看着手中書信,許久後才道:“當真膽大包天,你這回自己求死,可是怪不得我了。”
不單單裴矩,此時裴仁基、牛弘、蘇威、宇文述等人俱都是府中接到書信,此時一個個看着手中書信,眼神裏充滿了冰冷。
終于抓到這厮的把柄了。
于是衆人齊齊彙聚在一處,思忖着如何參奏朱拂曉。
就在衆人私下裏暗自密謀之時,太子府也收到了朱拂曉的書信。
楊昭看着手中書信,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麽敢!還叫我幫他将事情給遮掩下來,他怎麽敢?”
楊昭的眼神裏充滿了悚然,對于朱拂曉的所作所爲,也不由覺得頭皮發麻。
朱拂曉的書信上,将所有情況都說的清清楚楚
“他是要捅破天。”楊昭看着朱拂曉在清河郡大刀闊斧的胡搞,隻覺得有些牙花子疼。
他倒不擔心朱拂曉造反,朱拂曉将天下貴族都得罪了,拿什麽去造反?
造反就是自尋死路。
天下所有人會造反,他都不相信朱拂曉會造反。
但是這次朱拂曉鬧出的動靜太大,想要遮掩下去,憑他楊昭的權勢,根本就沒有那個力量。
“難辦了啊!”楊昭深吸一口氣。
欺瞞之罪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還要看群臣博弈。
好在自從楊讕被弄死之後,楊昭權勢暴增,手下多了一群搖旗呐喊的小弟。
再加上之前朝廷清洗,衆位寒門士子入駐六部,現在朝堂的局勢已經開始好轉。
楊昭是個有見識的人。
若朱拂曉能在清河郡試驗成功,那此事就有可能推廣全國,到時候……。
楊昭呼吸急促起來:“保!朱拂曉必須要保下來!”
“我去進宮叩關,此事我壓不住,還要請父皇親自出馬。”楊昭拿着朱拂曉的折子,連忙向大内深宮走去。
清河郡
共計四萬八千塊魔法石灌輸完畢,朱拂曉将最後一塊魔法石收起,然後看了看天色,懶洋洋的走出庭院曬太陽。
清河郡平定下來,生機開始恢複。
“公子,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張北玄自門外走來,對着朱拂曉恭敬一禮。
“記得,務必将清河郡所有百姓登記造冊,不許有一戶遺漏。”朱拂曉道。
“公子,您要是敢,隻怕會捅破天。”張北玄露出一抹擔憂。
土地是世家的命根子,誰敢動手,就和他沒完。
自家公子雖然實力不錯,但你還能将天下人都給殺了不成?
“所以,在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朱拂曉接着樹上飄下的一片落葉:“你以我的名義,給天下各大勢力,所有宗師發請帖。就說半個月後,我要在清河郡突破宗師之境,證就無上天人妙境,請天下各大宗師前來觀禮。”
朱拂曉的境界早就不知超過了宗師多少倍,現在打着天人的名義,不過是以誘惑之心,将所有宗師都給诳來罷了。
隻要是武道強者,就都有一顆不容置疑的進取之心,沒有武者不想親眼看看宗師之上的風景。
就像是每一個天文學家,無不想親自登上月球一樣。
更高處的風景,對于這些頂尖的宗師來說,誘惑更加強大。
張北玄聞言一愣,瞳孔猛然急劇收縮,然後躬身道:是。
僅僅一個是字,已經足以說明他心中的震撼。
朱拂曉好大的氣魄,他這是向天下所有人示威。
張北玄令人快速制作請帖,然後快馬加鞭向天下各大家族傳遞了去。
五姓七宗、南北天師道、老君青牛,以及各路綠林好漢,自從屠龍以來,大隋的宗師強者竟然增加至五十多人。
這還不算上某些狗在暗處的老古董。
除了那些請帖之外,張北玄還派人在清河郡各地張貼告示,直接向着三山五嶽的綠林高手昭告。
隻要是宗師高手,來者不拒。
大隋卷起軒然大波,翻滾出滔天巨浪。
自從逐鹿之戰後,世間再無天人強者,現在朱拂曉竟然向天下宣告,自己要證就天人了,整個天下瞬間沸騰。
塞外草原的各路宗師,晝夜不停的向着中土而來。
老君觀與青牛觀得到風聲後立即動身。
青牛觀
袁天罡與袁守城正在論道
忽然隻聽一陣急促腳步聲響,門外小道童快步來到門前,聲音急促道:“祖師,朱拂曉師叔來信了。”
“送進來吧。”袁守誠在門内道了句。
“天蓬的書信,倒是少見。”袁天罡笑着道。
自從青牛觀占據了天下最爲富饒之地後,門中香火鼎盛,一舉成爲天下間最頂尖的宗門,與天師道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道童恭敬的遞上書信,隻見袁天罡拿過書寫,随手拆開,然後看着書信内容,不由得一愣,整個人猶若雷擊,霎時間瞳孔擴散:“不可思議。這當真是朱師弟的書信?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怎麽了?”看着呆若木雞的袁天罡,袁守誠眼神裏露出一抹詫異。
“朱師弟來信說要突破天人妙境,請咱們去觀禮。”
“什麽?”袁守誠驚得一個哆嗦,劈手奪過書信:“我沒聽錯吧?”
連忙看去,果然是朱拂曉的字迹無疑。
“天人妙境!天人妙境!”袁守誠喃呢自語。
修行到了他這個地步,才會知道天人妙境究竟有多麽難。
前路已斷,一個凡俗之人,如何蛻變至無上天人?那根本就是兩個物種。
“沒開玩笑吧?”許久後才見袁守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目光裏滿是幽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