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們領到後院。”朱拂曉頭也不擡的道。
掌櫃聞言略作猶豫:“可是還有四五歲的無辜孩童……。”
“他們無辜,難道我的酒樓就不無辜?”朱拂曉聲音有點冷,驚得掌櫃不敢言語,連忙向樓外走去。
大門打開,衆人直接沖了進來,将整個大堂堆滿。
此時一衆老幼婦孺坐在大堂内撒潑打诨,不斷哭訴哀嚎,吵得整個大堂一片死寂。
虧得大堂内沒有客人,否則早就被吵走了。
“諸位,莫要吵了。我們東家在後院休息,諸位想要見我們東家,不如随老夫一并前往後院,如何?”老管家看着堂中三十幾個老幼婦孺,隻能陪着笑臉道了句:
“去了後院,咱們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衆位苦主來前早就得到叮囑,哪裏肯去後院?
一個個賴在堂前不走,隻是叫喊着要禾雲樓交人。隻要拖到五成兵馬司的人趕到,到那時就有大把銀錢可以拿。
“諸位,你們若現在離去,在下承諾既往不咎。若是繼續冥頑不靈,可也怪不得我施展雷霆手段了!”朱拂曉自門内走了出來,掃視着堂中的男女老少,目光裏滿是冰冷。然後看向門外,如今還是清晨,酒樓外并沒有多少行人。
“你就是東家?”有一個面帶橫肉的大漢站起身:“我大哥前日來了你這酒樓,聽人說随你去了後院,就再無任何消息,此事你還需給咱們一個交代。”
朱拂曉不搭理他,隻是看着堂中男女老少:“我數三個數,你們若立即離去,咱們就此罷休。否則,别怪我朱拂曉心狠手辣。”
“一”
衆人沒有動靜。
“二”
堂中男女老少面色冰冷,眼睛裏滿是嘲笑。
這裏是那?這裏是洛陽皇城,就算各大家族,也拿這麽多人沒辦法。
“三”
朱拂曉放下手掌:
“來喜,關上大門。”
一言落下,夥計手腳麻利的上前關注大門。
隻見朱拂曉面帶冷色,接着手中一股黑煙噴出,不管是堂中男女老少,還是掌櫃、夥計,都被那黑煙給籠罩住。
就連樓上冷眼旁觀的朱丹,也隻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夥計與掌櫃朦胧中醒來,隻聽得一聲呵斥:“來喜,你這個兔崽子,是不是又睡懶覺了?這都幾更天了,你竟然還沒開門。”
“東家莫要急,小的這就去開門!”來喜似乎是忘記了什麽一樣,連忙跑過去打開大門。
衆位夥計與掌櫃似乎是将之前的一幕徹底忘記了一樣,一個個忙前忙後的招待客人。
待到日上三竿
大批官府衙門的人馬堆了上來,将整個酒樓團團圍住。
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邁着大步闖入了酒樓内:“哪個是東家?有人告你草偕人命,咱們奉命前來搜查。”
好在現在是上午,酒樓内并無吃飯之人。
朱拂曉站在樓閣内看着那壯漢:“來喜,帶各位官爺去後院搜查。”
那頭領看了朱拂曉一眼,他也是個機靈的人,在這洛陽城沒有哪個是消息遲鈍的,如何不知曉朱拂曉本事?
雖然是有備而來,卻也不會将人給得罪死。
“朱翰林,咱們兄弟也是奉命而行,得罪了!”那壯漢對着朱拂曉行了一禮,然後揮了揮手:“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給我仔細搜查。”
朱拂曉冷冷的站在那裏,不理會那兵馬司的統領。
随着統領話語落下,數百個**闖入酒樓,便是一陣翻天覆地的找尋。
半響過後,副官來到那頭領面前:“大人,什麽也沒有。”
“可曾查到密道?密室?”
“什麽也沒有!”
那兵馬司的人心頭一動,看着面無表情的朱拂曉,連忙起手一禮:“朱翰林,咱們得罪了,這就告辭。”
說完話對着手下官差道:“走吧,莫要打擾朱相公的生意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出酒樓,待來到拐角處,隻見那獨孤家老仆迎上來:“王大人,可曾查封了朱家的酒樓?”
“你可是親眼看着人進去了?”那王姓的官差面色不好看。
“小人親眼所見。”老仆起誓保證:“那群人進去之後,一直都沒有出來過。”
“可咱們在那酒樓内翻了個底朝天,什麽也沒有啊!”王姓官差歎了一口氣。
“什麽?這不可能!”管事不由得面色一變。
且說那管事一路匆匆忙忙趕回去,獨孤僧達聽聞消息後,不由得眉頭皺起:“這小子果然有點手段,那酒樓内必然有暗室。咱們暫緩行動,先派人暗中将密室找出來。”
時間匆匆,寒冬彈指即逝,轉眼年關将近。
獨孤僧達沒來得及找到朱拂曉破綻,突厥使者、韋室使者、高麗使者卻是進京了。
草原各族俱都是派遣使者,帶來了草原的特産。
當朝天子閉關,負責招待草原使者的重任,就要落在太子楊昭的身上。
太子楊昭爲首,滿朝文武爲輔,衆人齊聚金殿内,雙方各自分别落座,大殿中擺滿了各色美食,載歌載舞美人如玉。
“太子殿下,好肉好舞,豈能無酒?”東突厥使者看着身前案幾上的水壺,對着上首的楊昭道了句。
楊昭聞言一笑:“載歌載舞,豈能無酒?”
對着身邊的管家道:“給各位大人上酒!”
玉壺光轉,一隻隻酒壺被端入大殿,置放于案幾上。
“好濃郁的酒香,不說酒香十裏,但數十米還是要的!”突厥使者看着案幾前的玉壺,目光裏滿是詫異:“微臣來到洛陽也有十幾次,卻從未見過如此美酒。”
說到這裏,連忙端起酒盞,向杯中倒了一杯。
此時滿朝文武聞着那酒香,連忙伸出手去倒酒,待看到那清澈的酒液,不由得俱都是紛紛驚呼出聲:
“這是酒?怕不是清水吧?”
“酒水怎麽會如此清澈?”
“這果然是酒?”
“……”
大殿中一片嘩然,衆人看着身前案幾上那酒杯,俱都是露出了一抹驚疑之色。
這酒香比那濁酒何止濃郁了十倍?
衆人心中驚疑,連忙伸出手去端起酒盞喝了一口,然後各種贊歎不絕于口。
如此美酒,實在是聞所未聞。
大殿中
禦史中丞王翔,看着手中清澈的酒水,還有口中那綿長的酒勁,整個人不由得面色陰沉到了極點:“麻煩大了!王家的酒液隻怕要砸在手裏!”
王家是大隋賣酒的大戶。
“殿下,如此酒液怕不是傳說中的玉液瓊漿,也不過如此罷了。”李建成忍不住誇贊了一聲。
“哈哈哈,諸位愛卿既然喜歡,那就多飲一點。”楊昭哈哈大笑。
“陛下,如此美酒,臣以前竟然聞所未聞,不知是自何處得來?”宇文述問了句。
“洛陽城中有座禾雲樓,這酒就是禾雲樓東家送來的,已經被選定爲宮中禦酒,諸位愛卿且一道滿飲此酒。日後若有需求,盡管去禾雲樓購買就是了。”楊昭開始光明正大的爲朱拂曉做生意。
此言落下,殿中群臣俱都是面色一變,然後不再言語。
禾雲樓早就入了大家的耳中,衆人對這個名字豈能不熟悉?
“禾雲樓?”獨孤盛眉毛一挑:“竟然是這家酒樓?”
衆人心中念頭轉動,那邊突厥等各族使者俱都是哈哈大笑:“如此美酒,定當暢飲。”
朱拂曉的白酒終究是出了名,太子在大宴群臣,接待突厥使者之時,白酒之名轟動洛陽。
禾雲樓爆滿,滿座賓朋座無空席。
白酒被人稱作:玉液。
走的是高端路線,一壇酒水要十兩銀子,也就是十貫錢。
即便如此,對于整個洛陽城來說,依舊是供不應求。
上至大内深宮,下至王公貴族,俱都将淡薄無味的濁酒換成了白酒。
别的不說,光從賣相上來說,白酒清澈透明,就甩了那濁酒幾條街。
尤其是草原等異族,這群胡商最是富裕,整個禾雲樓日日夜夜爆滿,來往者大半都是胡商。
實在是美酒太好了,就算洛陽城中各家權貴,此時也是暗中派人購買一些,躲在屋子中偷偷喝酒。
“如此美酒,禾雲樓日進鬥金也不爲過。尤其是那草原胡商,購買的酒水都以車載鬥量,每日黃金進項怕不是要有五百兩黃金。”獨孤盛坐在書房中,身前炭火在燃燒,一雙眼睛看向桌子上的信報,露出了沉思之色。
“獨孤雀呢?将獨孤雀給我叫來。老夫要是沒有記錯,獨孤雀似乎與朱拂曉有過交情吧?”獨孤盛看向門外仆役。
禦史中丞王翔的府邸
此時衆人彙聚一堂,一壇酒水擺放在大堂中央,衆人俱都是盯着身前酒水,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區區一個賤民,也配享受如此氣數?不如奪了他的酒坊,盜了他的酒方,如此一來我王家的酒液在無敵手,日後整個大隋所有人都要喝我王家釀造的酒水。憑我王家的實力,足可将這生意擴大百倍。”
“不錯,朱拂曉此人不過一介平民罷了,也配享受如此好東西?自從這玉液出世後,洛陽城中的生意去了五成,都被那玉液搶走了。”一個王家管事恨得咬牙切齒。
就算朱拂曉賣的是高端路子,但剩下那群苦哈哈,能買多少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