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回報?
朱拂曉不求回報,隻求這些人将來萬一有朝一日發達,将欠下的帳還了,便好!
數百人裏,總歸有那麽一兩個有良心的,将來可爲大用。
将這群人培育起來,朱拂曉隻求掃蕩世家,與世家打擂,僅此而已。
似乎是看出了朱拂曉眼中的淡然,張須駝一愣:“你果然如此想?”
“當然!”朱拂曉雙手插在袖子裏:“自漢末後,天下苦世家久矣。”
張須駝笑了:“你是個有大志向的,我入宮後定會爲你向陛下解釋,否則一個拉攏人心的罪名,你是跑不掉了。”
“哥,你想做好人,做聖人沒關系,可咱們總不能虧錢做賠本買賣。自從你與勳貴打擂,這群人不來得意樓吃酒,咱們酒樓的生意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朱丹捧着賬本:
“來得意樓吃飯的都是苦哈哈,又能賺幾個錢?”
“無妨,我自然有辦法。叫你買的糧食,你都買了嗎?”朱拂曉問了句。
“早就已經備下。”朱丹看向朱拂曉:“現在不單單洛陽城的勳貴,就是洛陽城的富戶怕遭受牽連,也不敢來得意樓吃飯。如今得意樓的生意,比咱們接手的時候,下降了九成還要多。再算上那群記賬的書生,已經是入不敷出。”
朱拂曉哈哈大笑,伸出手彈了朱丹的光潔額頭:“偏生就你這丫頭愛算賬。”
說完話後對着張須駝到:“張将軍,一道來吃酒吧。”
張須駝點點頭,随着朱拂曉進入三樓的包廂内,然後吃着酒水。
如今的得意樓,來往者不見绫羅,皆是身穿粗布麻衣,稍有餘錢的苦力。
送走了張須駝,朱拂曉一路來到後院,隻見後院的房間内,擺放着一堆的器件。
若有後世釀酒大家再此,必然可以一眼認出那器件的用處,正是蒸餾白酒的過濾之物。
不過朱拂曉不同,他以煉金術加以改裝,整個萃取白酒的過程,省去了無數苦功。
以魔法石催動,一塊魔法石便能循環用個十年八載,唯一的缺陷是必須朱拂曉親自催動。
在後院的庫房内,擺放着一百多缸的酒糟,卻是已經發酵成這個世界的濁酒,距離後世的白酒還差最後一步。
朱拂曉手中黑色光芒流轉,結界在掌心擴散開,然後籠罩整個倉庫。
接着十幾隻白骨骷髅出現,開始不斷搬運酒糟,開始最後的純粹步驟。
朱拂曉以魔力催動那純粹的機器運轉,不過七八個時辰,一壇壇白酒就已經密封好,安靜整齊的擺放在庫房内。
“貯存三月,去其鋒芒。”朱拂曉拿起木勺,輕輕的舀了一勺,然後慢慢倒入口中,略作品嘗後給出判斷:“埋入泥土中,以大地之氣去其火氣。”
朱拂曉口中念誦魔咒,地上泥土裂開一個個木桶大小的圓坑,直接将所有的木桶都沉入其中。
“記得前世小說中,隻要有白酒出世,必然會火爆天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朱拂曉嘀咕了句。
他心中認爲是不可能的!
白酒雖好,但卻也抵不過權貴世家的打壓,朱拂曉與權貴結仇,指望權貴來買你的酒水,主動給你送錢,怎麽可能?
想的忒美!
就像後世的奢侈品,好東西是好東西,但百姓不用,不也活的好好的?
隻要世家、權貴聯手打壓,誰敢來消費白酒?
“隻怕有人給我搗亂。在這個世道釀酒,還需要官府的文書,否則也是權貴攻讦的借口。”朱拂曉心中念頭轉動:“縱使權貴世家打壓我,我也有辦法将白酒賣出去。草原苦寒,正需要這白酒。”
朱拂曉才動手,就已經準備好後路。
“不過白酒可以作爲禾雲樓的特色。”朱拂曉眯起眼睛:“這世上總有不買世家帳的。況且,架不住有人暗地裏偷着買,隻要東西好,不怕賣不出去。”
他想到了後世的某國手機,雖然國民呼籲抵制,可是對于有錢人來說,隻有兩個字:真香!
普通百姓愛恨分明,仇敵就是仇敵,心中滿滿的都是情懷。可對于那些真正攪弄風雲的大人物來說,情懷隻是操控人心的工具,利益才是根本。
朱拂曉釀造完酒水,外面天色已經黯淡,手中拿着特制的酒精燈,一路徑直來到書房。
酒精燈比起油燈來說,好處不要太多。
憑他的煉金術,制造酒精燈不過是小玩意而已。
“哥,這是什麽燈?怎麽沒有油煙之氣?”小妹瞪着朱拂曉放在身前的油燈,瞪大眼睛不肯閉上。
朱拂曉笑了笑:“我看你日夜辛苦盤算賬本,那油燈對眼睛不好,這是我制作的酒精燈。唯一有一個缺點就是風吹不滅,水潑不滅,不可傾撒出來,否則必然會釀成火災。”
朱拂曉的書房,現在成了朱丹的地方,朱丹整日裏泡在書房内盤算賬本,整個人似乎找到了人生樂趣。
“水潑不滅?風吹不滅?怎麽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朱丹面露好奇之色。
朱拂曉笑了笑,和朱丹解釋一番酒精的妙處。
第二日,提着一壇酒水,徑直來到了太子楊昭的府邸。
朱拂曉到來,門房不敢阻攔,立即進去通傳。
不多時楊昭的大管家親自出來迎接:“朱翰林請進,我家主人等候多時了。”
朱拂曉點點頭,随着管家一路徑直來到楊昭書房,此時楊昭正坐在書房内處理折子。
自從楊素事件之後,楊廣又一次陷入閉關狀态,勢必要煉化三顆龍珠,朝中政事盡數交給了太子楊昭。
“見過殿下。”朱拂曉看着楊昭,連忙上前行了一禮。
“天蓬,莫要客套,快快請坐。”楊昭笑着招呼了句:“憑咱們的交情,不興那一套。”
轉身對管家道:“去将宮中禦用的茶葉,爲天蓬沏上。”
管家退去,才見楊昭看向朱拂曉:“我知你無事不登門,今日找我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再想要釀酒,還請殿下開具文書。”朱拂曉道了句。
“釀酒?”楊昭聞言一愣,然後道:“沒問題。隻是如今釀酒的市場,大多數被琅琊王氏與河東鄭氏把持,你想要開酒坊,隻怕是……隻怕是要賠死。”
“你的禾雲樓咱也聽說了,各大勳貴世家聯手封鎖你,所有與權貴世家有生意往來之人,根本就不敢去禾雲樓就餐。你這酒水就算制作出來,怕也賣不出去啊?”楊昭說的是實話。
可以想一想,這世上的九成生意,無不和權利挂鈎,離不開大勢力的暗中扶持。
天下間的有錢人,與勳貴世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雙方是一個整體。
朱拂曉的禾雲樓就連大一點的商賈、員外都看不到。
靠那群泥腿子能撐得起一座酒樓?
簡直天大的玩笑。
但凡大一點的生意、有錢人,都不敢去朱拂曉的禾雲樓。
“洛陽世家封鎖我,難到還能封鎖的了突厥、韋室、高麗?”朱拂曉笑了笑。
“人家是千年制酒的方子,幾代人的累積,你拿什麽比?”楊昭沒好氣的道。
朱拂曉将酒壇放在楊昭案幾前:“殿下看我美酒如何?”
楊昭看着灰不溜秋,嬰孩頭顱大小的小酒壇:“這是你的酒?”
一邊說着,揭開酒壇,刹那間酒香撲鼻而起,整個室内充斥着濃郁的酒香。
“這?”楊昭愣住了,然後低下頭去看着壇子中的酒水,那清澈見底猶若是清水般的酒液,不由得呆住了:
“這是酒水?”
“是酒水!”朱拂曉看向楊昭:“殿下覺得我這酒水如何?”
一邊侍衛端來玉盞,然後小心翼翼的将那酒水倒入酒壺内,再用玉盞盛裝。
試藥的内侍端起酒盞一飲而盡,接着面色潮紅,隻覺得一股精氣神自腹中沖霄而起,兇猛霸道的向腦袋沖了過來。
“好酒!”内侍道了句。
不是楊昭不信任朱拂曉,而是宮中規矩森嚴,規矩便是如此。
見内侍飲酒無異常,才見楊昭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霎時間面色微微紅潤:“好酒!”
“殿下覺得我這酒水如何?”朱拂曉問了句。
“天下間獨一無二,本王從未見過這般清澈的酒水,縱使有瓊漿玉液,怕也不過如此。隻是略顯烽火之氣,不夠柔和。”楊昭道了句。
聽聞楊昭的話,朱拂曉眯起眼睛:“這酒水能否打開銷路,還要看殿下的。今年草原使者觐見的時候,還請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這般好東西,多往本王府上送幾壇。”楊昭眯起眼睛,他是武者,酒量不是一般的大,此時靜靜的感受着酒水中的那股子精氣。
“殿下喜歡,我就給殿下送來一些,日後王府酒水,全都由禾雲樓承擔了。”朱拂曉笑看着楊昭。
楊昭乃是太子,日後招待各路文武大臣時,若是用朱拂曉的酒水,名氣自然而然的就打出去了。
總歸是有不怕世家的人!
況且,世家也絕不會因爲喝酒,而和那些朝中權貴翻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