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楊昭心口、腹部那拳頭大小的孔洞,蠕動的腸胃、跳動的心髒,衆侍衛看的清清楚楚。
此情此景,隻要是個正常人,就會心中想到有人在謀害自家主子。
那侍衛頭領驚得一身冷汗,然後二話不說撲了上去:“大膽賊子,竟然敢對殿下無禮,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衆侍衛持着刀槍棍棒,徑直向朱拂曉撲了過來。
“失策了,還真未想到,竟然惹出這般動靜。”看着撲過來的侍衛,朱拂曉心頭念動右手伸出,然後一道黑色光罩自手心蔓延而出,轉念間便擴散至兩米大小,将朱拂曉與楊昭扣在其中。
“黑暗結界,就算是宗師到此,也休想打破。有龍珠的宗師,另算!”朱拂曉嘀咕了句,不再理會外界衆人,而是繼續施展手段救治楊昭。
口中念誦咒語,水系魔法‘天降甘露’施展而出,順着楊昭頭頂百會穴灌入,循着奇經八脈向周身竅穴流轉,其胸前的傷口肉芽蠕動,彈指間便已經愈合。
接下來便是洗髓伐毛塑造筋骨,隻見那甘露過處,楊昭體内暗傷、毒素、壞死的細胞,紛紛被清掃一幹二淨。
一層層黑色的油脂自毛孔内緩緩滲透而出,将楊昭包裹成了一個小黑人,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在結界内發散。
“楊昭體内的暗傷太多,除了被人打傷的五髒六腑,還有習武留下的隐匿傷勢。”朱拂曉手中水藍色光芒流淌,籠罩住了楊昭,一滴滴甘露源源不斷流淌而下,一炷香後朱拂曉收手。
此時外界已經翻了天,衆侍衛拼了命的去進攻黑色結界,隻見那黑色結界一陣波動,衆侍衛的攻擊落在結界上,猛然反彈回去,将衆侍衛掀翻在地。
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太子府已經被驚動,三千守衛以及左右幕府官僚俱都彙聚在門外,衆人拼了命的攻擊着那倒扣的黑色結界。
水潑、火攻,刀槍棍棒,俱都奈何不得那結界分毫。
“結界也并不是沒有弱點,那就是需要源源不斷的魔力。但偏偏這個世界沒有魔力,隻有我的聖杯内,才有魔力。”朱拂曉透過結界看了外界衆侍衛一眼,然後低頭掃視着昏昏欲睡的楊昭:“殿下,趕緊醒來吧,再不醒來隻怕你的太子府要翻天了。”
伴随朱拂曉話語落下,太子楊昭迷茫的睜開眼,然後便是不由得一愣。
舒暢!
體内氣血前所未有的舒暢!
一股生機在體内蓬勃噴發,整個人的精氣神前所未有的飽滿。
楊昭急忙運轉氣血,見神不壞的勁力感受周身,然後整個人都不由得一愣:“好了!五髒六腑氣機運轉舒暢,再無半分洩滞與死氣。”
“嘔!這是什麽味道,好臭啊!”接着楊昭回過神來,嗅到那污垢的味道,整個人胃裏翻江倒海。
“殿下,你還是先将外面的人散去再說吧,否則隻怕你這太子府都要被拆了。”朱拂曉看着近在咫尺的楊昭,忍不住出聲提醒。
一邊說着,朱拂曉散去黑暗結界,然後便看到衆侍衛面露喜色,猛然邁步就要撲上來。
“住手,休得放肆!”楊昭猛然呵斥一聲。
話語出,驚得衆侍衛腳步一頓,左右官僚愕然。
“殿下?”看着整個人被黑色污垢包裹的楊昭,中郎将腳步頓住,面露驚疑不定之色。
雖然楊昭被黑色的污垢給包裹住,但衆人還是一眼就将楊昭給認了出來。
然後惡臭撲鼻,衆侍衛一陣陣嘔吐聲響,本能的躬身捂嘴。
見此一幕,楊昭嘴角抽搐:“諸位都退下吧。本太子承蒙高人相助,洗毛伐髓體内傷勢痊愈。速速準備湯水,孤要沐浴更衣。”
衆侍衛争先恐後退下,極速的撤出屋子内,然後才見楊昭面帶尴尬之色的轉身看着朱拂曉:“孤王失禮了。”
朱拂曉早就封住了口鼻感官,見此面不改色的退後一步:“殿下先去沐浴更衣。”
楊昭見此點點頭,下一刻腹部雷鳴聲響,然後火急火燎的沖出了書房。
足足兩個時辰後,才見神清氣爽肌膚紅潤的楊昭自門外走來,人未到笑聲已經遙遙傳來:“哈哈哈!哈哈哈!朱賢弟,看孤王如何?”
伴随着笑聲逐漸接近,隻見楊昭意氣風發的邁着大步走來,在其身後跟着數十位太子府中大小管事、禦醫,還有宮中的大内禦醫,俱都是面露驚歎之色。
一聲賢弟,叫朱拂曉眼睛眯起:“恭喜殿下,一朝沉珂冗疾盡去,日後前程不可思量。”
“還要多虧了你。”楊昭率領衆人進入書房内,然後一把抓住朱拂曉的手:“活着的滋味真好!”
“你日後若看得起孤,孤王就認下你這個弟弟。孤王癡長你幾歲,占你便宜,你便認下一個兄長如何?”楊昭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拂曉:“日後但凡我東宮有的,孤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
說着話,轉對門外的太子府大小幕僚、管事、将軍道:“你們且正眼看,眼前這位日後便是孤的兄弟。爾等需恭敬對待,但凡稍有怠慢,便是怠慢了孤王。”
可以看得出,此時楊昭絕非戲言。
衆侍衛心頭一凜,然後紛紛躬身一禮:“臣遵旨。”
“殿下不可,在下隻是一個小小翰林罷了,當不得殿下大禮。”朱拂曉搖了搖頭。
曆史上說,楊昭素來仁義,對待手下最是寬厚,乃是天生的長者。
可此時看來性格未免太好了。
“活命之恩,勝于一切。你不知道孤王這幾年來的絕望,夜裏的悲啼、無奈。孤王遍尋天下奇人,水火丹丸吞服了不知凡幾,心中那股悲憤你不懂!”楊昭拍了拍手:
“今夜孤王東宮擺開宴席,孤王要與賢弟暢飲一番。”
“爾等退下,速去準備宴席。”楊昭吩咐了句。
衆管事退下,隻留下朱拂曉與楊昭坐在書房内。
“殿下不怕痊愈的消息流傳出去,惹來尚書府的暗害?”朱拂曉看着楊昭。
“無妨,孤王痊愈的消息傳出去,雖然會被人盯上,但會有更多的英傑前來投靠,更能震懾宵小。”楊昭看着朱拂曉:“你不知道,孤王都絕望了,龍血吞噬了三升,卻依舊化解不得體内傷勢。”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楊昭眨眼盯着朱拂曉。
朱拂曉聞言心頭一突:“不敢當殿下如此誇贊。”
“罷了,大恩不言謝,不是說說就能體現出來的,咱們以後走着瞧。”楊昭拍着朱拂曉:“當年我還以爲你隻是一個空有虛名之輩,心中對你瞧不起,可誰知是我有眼無珠,差點錯失金鑲玉。你放心,日後尚書府再敢與你爲難,隻管來找我就是了。”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一陣飓風刮過洛陽城,吹入了所有權貴的耳中:
當朝太子楊昭傷勢痊愈了!并且——洗髓伐毛,築下了武道之基。
這則消息一出,整個洛陽沸騰,衆位官員或相信、或不信,俱都是面帶疑惑之色,不斷派遣探子前往太子府探查。
待到太子府擺開宴席,然後得到太子府中探子回報,方才相信是真的。
豫章王
楊讕王府
此時楊讕端坐在太師椅上,聽着手下探子回報,一張面孔陰沉如水:“可曾探查清楚,是否爲真的?”
“回禀殿下,探子來報,當時太子楊昭渾身惡臭包裹,确實是洗毛伐髓的症狀無疑。”探子道了句。
“誰出手?”楊讕面色越加陰沉:“太子楊昭的傷勢不是無藥可救嗎?”
“出手者乃新科狀元朱拂曉。”探子低聲道了句。
“砰!”
楊讕手中茶盞摔落在地:“混賬,膽敢壞我大事,簡直罪該萬死。好你一個賤民,也敢與我做對,當真活的不耐煩了。”
“殿下息怒,此時形勢危急,越要穩住情緒,不要過分沖動,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楊瀾手下的幕僚道了句。
“孤王現在該如何辦?”楊讕強忍着怒氣問了句。
本來太子楊昭壽數無多,他都開始準備登臨太子之位,時常以太子自居,可誰知道楊昭的傷勢忽然間就好了?
你叫楊讕如何受得了?
“親自去太子府一觀究竟。”幕僚回了句。
“說的不錯,孤王要親自看看,楊昭究竟真的痊愈,還是戲弄人的把戲。”楊讕眯起眼睛,猛然站起身:“備好禮品,孤王要去太子府。”
尚書府
一隻手臂的楊素站在書架前,看着手中的信報低頭不語。
雖然失去了一條手臂,但楊素沐浴龍血,整個人的武道實力不減反增,渾身上下已經脫胎換骨。
“朱拂曉有這般本事?”楊素眯起眼睛:“就連我的罡氣都能拔除?”
“擺駕太子府,本官要親自去看看,楊昭究竟有沒有好。”楊素略作沉吟,猛然站起身:“玄感身上的詛咒已經開始牽連到我了,若朱拂曉果然有如此本事,或許能拔出玄感體内的毒素。”
洛陽城中,風起雲湧,整個太子府成爲了風雲彙聚的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