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高兩米,渾身肌肉疙瘩的馬匹,朱拂曉眯起眼睛:“确實是一匹好馬。”
他雖然不懂馬,但卻可以通過生命磁場看得出來,這馬匹生命磁場渾厚,就算等閑武者也比之不及。
“稍後宴飲完畢,朱公子就可以将其牽走。”仆役說完之後,轉身告辭離去。
朱拂曉笑了笑,起身走回前院,此時大堂中衆位士子正在宴飲。
酒宴正酣,衆人已經入了狀态,熱鬧的喝着酒,有了八分醉意。
朱拂曉回到大堂,無人察覺其回來。
朱拂曉用半個小時填飽肚子,此時隻見門外一道人影出現,楊府的一位管家,與數位楊府的武者自門外走來。
那管事朱拂曉見過,當年得了楊家大小姐推薦的書信去楊府時,就是這位管事親自接見的。
“朱公子,這是你的寶物。”管事将一個長一米五的玉匣放在了朱拂曉身前。
“哦?”朱拂曉看着身前玉匣,此時周邊正在勸酒的衆位士子也察覺到動靜,紛紛轉過身看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拂曉身前的玉匣。
那可是三國時期的寶物,曹子建的親筆提書。
“朱兄,可否給咱們大夥開開眼,叫咱們沾沾你的福氣,見識一番洛神賦的真容。”旁邊有士子問了句。
朱拂曉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去撫摸玉匣,感受着其中的氣機,然後露出一抹詫異之色:确實是一件寶物。
他居然在這圖卷内感受到了一絲絲‘水’力量的波動。
“朱公子,這洛神賦可是老太爺最愛的寶物,你究竟有沒有福氣承擔,還要看你的造化。”管事看着朱拂曉,面色陰沉的威脅。
聽了這話,朱拂曉笑笑,站起身将寶物抱在懷中,便要轉身離去。
“朱拂曉!”管事看着朱拂曉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聲:“人的氣數可是有限的,若得了自己命中享受不得的造化,隻會折了自己的運數。你可千萬要想清楚,這洛神賦該不該拿。”
“不勞管事操心,能得此寶,縱使折了命數,在下也心甘情願。”朱拂曉大步走出酒樓,一路來到後院,牽起照夜玉獅子,起身向門外走去。
走到街外,朱拂曉放眼打量,然後整個人牽着馬徑直來到了車馬行:“老闆!”
車馬行裏到處都是驢馬糞便的味道。
一群小販在不斷談論價錢。
待看到照夜玉獅子後,俱都是停下買賣,一雙雙眼睛像是膠水一般,黏在了照夜玉獅子的身上。
“來了!這位爺,您有什麽吩咐?”一個四十多歲的掌櫃自棚子裏鑽出來,眼睛掃過朱拂曉後,目光落在了照夜玉獅子身上,然後眼睛就黏在了那照夜玉獅子的身上,再也不肯松開。
“賣馬。”朱拂曉問了句。
“可是這照夜玉獅子?”掌櫃問了句。
“不錯。”朱拂曉點點頭。
“據我所知,上京城内的照夜玉獅子隻有一頭,就在當朝太子的手中。”老闆看向朱拂曉,眼神裏露出一抹疑惑。
“就是那頭。”朱拂曉撫摸着馬頭:“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畢竟這照夜玉獅子,就是從你這馬行出去的,送給了當朝太子的。”
掌櫃聞言一笑:“客官倒消息靈通。”
此事不是什麽隐秘,他們家背後的主子爲了讨好太子,居然自域外抓了一隻照夜玉獅子,甚至于惹得蠻族寇邊,差點惹出一場禍事。
“五千兩!”掌櫃的看着朱拂曉:“回頭我幫你将你這照夜玉獅子賣給太子,到時候咱們你好我好大家好。”
“是個明白人。”朱拂曉笑了。
楊昭可是當朝太子,他當然不想随意得罪,更不想奪人所愛。
這照夜玉獅子既然是太子楊昭賞賜,他若是拒收,反倒不妥。倒不如轉手尋個馬行,想辦法賣給太子楊昭。
照夜玉獅子整個京城唯有這一匹,不管是誰收了,回頭都會送到太子府上,到時候是個大人情。
“銀錢替我送到白鹭書院。”朱拂曉将照夜玉獅子直接地給掌櫃。
五千兩的照夜玉獅子确實是白菜價。
但他不是真的賣馬,而是将照夜玉獅子送回太子府。
他雖然不想敷衍世俗,但并非情商低。
照夜玉獅子乃太子心愛之物,雖然以太子的度量,就算朱拂曉真的将照夜玉獅子給拿走,對方也絕不會有半分責怪,但朱拂曉絕非那種沒腦子的人。
好歹也是大隋未來的天子,該讨好還是要讨好一下的。
說實話,對于大隋國柞,朱拂曉還真是挺看好的。
至少以眼前的局勢來說,天下各大世家、門閥皆被聖天子楊廣踩在腳下,若楊廣自己不作死,誰有本事颠覆大隋的國運?
若論宗師高手,大隋官方一定是最多的。而官方之中,當朝天子的手下,宗師高手一定是最多的。
朱拂曉懷抱玉匣,雇傭了一輛馬車,向書院返回。
才出了洛陽城外十裏,遠處一道人影站在大陸中央,靜靜的等候朱拂曉。
“籲~”車夫拽住馬匹,面帶緊張的看着擋在對面的鬥笠人:“這位爺,可否借過一下?”
“借過?”男子聞言輕輕一笑:“我家公子要請馬車上的這位公子喝一杯。”
來人是楊府管事。
“朱公子不會不給老夫這個面子吧。”管事看向馬車前的帷幕。
馬車中,朱拂曉将畫卷塞入次元空間,然後掀開帷幕跳下馬車:“你回去吧。”
話是對車夫說的,一塊碎銀落在了車夫的懷中。
“朱公子請。”管事請朱拂曉上了身後的馬車。
“楊家竟然可以調動弓弩,難道不怕當朝天子忌憚嗎?”朱拂曉忽然問了句。
他雖然沒有看到弓箭手,但魔法的生命磁場已經告訴他,周圍的雜草中,潛伏着一道道生命磁場。
他不怕武者,甚至于武道宗師當面,也能安全退走。但偏偏懼怕這種不講道理的弓弩。
因爲對方的‘施法’距離比自己更遠。
弓弩在有效距離,殺傷力比警察用的手槍要厲害得多,他的魔法防禦再厲害,也擋不住可以與子彈媲美的弓弩。
至少大魔法師的境界不行。
所以他不得不走。
“呵呵,朱公子說笑了。”管事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朱拂曉上了馬車,隻見管事牽着馬車,走了十幾分鍾後,在冰雪中出現了一座涼亭。
楊玄感就端坐在涼亭中,中央擺放着一個火盆。
“楊公子請我來有何吩咐?”朱拂曉懶洋洋的下了馬車,對于楊玄感也不行禮,而是徑直坐在了對方的對面。
“我其實有件事一直想要問你”楊玄感看向朱拂曉,手中撥着堅果:“那日運船被劫,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三弟楊玄挺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朱拂曉雙手縮在袖子裏:“我能讨得性命已經是邀天之幸,哪裏會知道是誰動的手?我要是知道誰動的手,又怎麽有機會逃回來?”
“這件事你不該問我,而是應該去問兇手才對。”朱拂曉道了句。
“本來我也沒有懷疑到你,但你近些日子展現的手段越加不凡,我反而覺得你身上有大問題。”楊玄感将堅果殼子扔入了火盆中:
“我三弟究竟去了哪裏!”
楊玄感聲音冷酷,面容嚴肅:“今日你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答案,隻怕你走不出此地。”
“你當真不該問我,我要是有那個本事,還會被你坑的那麽慘?在涿郡差點丢了命?”朱拂曉反問了句。
“嗖!”
破空聲響,楊玄感一拳轟出,罡風在猛烈呼嘯,火盆被壓得火苗黯淡。
這一拳尋若雷霆,眨眼間就來到了朱拂曉的面門前。
速度太快了!
楊玄感的速度太快了!
他也不過是見神武者而已,但就算是如此,朱拂曉依舊沒有反應的時間。
這一拳罡風呼吸,可以清晰的看到,朱拂曉面頰上的肌膚被拳罡催動得猶若是流水般鼓蕩。
見神武者尚且如此,若是宗師在此,朱拂曉隻怕更加的慘。
近距離對決,在魔法師不能瞬發魔法之前,對上武者唯有被虐的份。
好在楊玄感的拳罡距離朱拂曉鼻尖一寸之地停了下來,然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拂曉,看着朱拂曉頭頂被罡風催裂的發冠,眼神死死的盯着對方。
他可以肯定的說,不管是任何人,面對自己這忽如其來的一拳,都會有本能反應。
除非是武道宗師!對方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嗤~”
兩道血液自朱拂曉鼻腔内流淌而出。
罡風猛烈,灌入了他的鼻子内,摧毀了他的脆弱血管。
下意識一步後退,朱拂曉面帶驚懼之色的盯着楊玄感:“大公子莫非輸不起,想要殺人滅口不成?”
看着朱拂曉,楊玄感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不應該啊!”
“王仁則與我說,你乃是瓦崗山翟讓的兒子。”楊玄感轉移話題。
“你信嗎?”朱拂曉問了句。
“我當然不信。”楊玄感轉過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身形消失在雪中:“我不殺你,是因爲你不配死在我手中。”
其實楊玄感心中很奇怪,這般弱雞一樣的人,自家手下精銳殺手,怎麽就次次失手呢?難道朱拂曉身邊有人安插了高手,暗中與自己做對,借助朱拂曉阻擊自己?
朱拂曉是誰的手段?
天子?
還是誰?
“公子!”管事上前道了句。
“殺了他!”楊玄感頭也不回的對着管事道了句:“取回洛神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