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朱拂曉看着眼前女子,感受着其體内的生命磁場,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壯大,絲毫不見之前那副虛弱得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好奇。
尤其是伴随女子小腹的起伏,一股雷鳴般聲響在其體内發出,氣血的力量在不斷衍生蔓延,向着女子周身滋潤了去。
他修煉死亡魔法,對于生命力量感知格外敏銳,女子體内生命磁場的氣息在其眼中毫無遮掩。
此時鹿肉入口,女子體力已經開始恢複,至少沒有之前初見時那般差了。
女子停止了吞咽,開始了細細嚼嚼,一雙眼睛掃過自家胸前衣衫,然後不由得面頰‘騰’的紅了起來。
朱拂曉不明所以,一雙眼睛看向女子雪白的亵衣,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才不由得瞳孔一縮。
衣服翻過來,裏外穿反了。
但女子沒有說話,朱拂曉也沒有開口。
“看你樣子,不像是山中獵戶,倒像是讀書人。”女子一雙眼睛看向朱拂曉,終于先打破了沉默,将朱拂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個通透。
“本來是讀書人,然後幫人記賬爲生。隻是常年吃不到肉,所以才來山中碰碰運氣。我自己還好,隻是苦了家中的小妹。”朱拂曉揮了揮手中的硬弓:“所以逼不得已,不得不入山射獵。虧得我運氣不錯,竟然射到了一頭麋鹿。”
聽聞朱拂曉的話,女子一雙眼睛看向朱拂曉手中的弓,目光落在了那造型奇異的滑輪上:“好奇怪的弓。”
朱拂曉卻是不着痕迹的将弓裝入背簍内,這弓可是涉及到滑輪之術,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叫人看到,免得引起這個時代的異變:“我不過是加了一些奇妙的改裝罷了。倒是在下失禮,尚未請教姑娘名諱。不知姑娘爲何會自水中而來?”
女子一雙眼睛看向朱拂曉,目光意味難明,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一雙眼睛打量着遠處的原始叢林,過了一會才道:“我姓李,家中排行老三。你可以叫我三娘子。”
“這等深山老林,你竟然有膽子闖一闖,膽魄非同尋常。”三娘子一雙眼睛看着朱拂曉:“看不出來,你這文文弱弱的書生,看起來膽子倒是蠻大的。”
朱拂曉聞言隻是輕輕一笑,然後開始收拾行囊:“我欲要回家,不知姑娘打算和我走,還是……。”
他的目光裏露出一抹探究,眼前姑娘怕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那詭異的呼吸,腹中不斷散發出的雷鳴聲響,還有大腿處的傷痕,叫其心中已經起了疑心。
他可不記得自家前世曆史中有這等詭異的呼吸術。
他對這個世界更是多了幾分小心,多了一點點好奇與興趣。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自己走嗎?”三娘子柔柔弱弱的道。
雖然恢複了幾分生氣,但卻依舊虛弱的。
朱拂曉自己都是靠着白骨将自己給背進來的,更何況是背着眼前女子出去?
而且,這女子怕是有什麽厲害的仇家。他也不想多惹事。
隻是,将一個女子就這般扔在原始森林,和殺了對方有何區别?
“帶我出去,必有報答。”三娘子雖然話語平淡,卻透露着一種難以言述的貴氣。
朱拂曉眼神裏露出一抹思索:“也好!也好!報答倒是不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将你帶出去,也是應有之義,總不能叫你死在這深山老林内。隻是我還需背負草藥、肉幹,怕是背不得你,隻能攙扶着你出去了。”
“多謝!”女子隻是起手道了句。
朱拂曉背上背簍,然後伸出手去将那女子扶住,攙扶着可堪盈盈一握的楊柳腰,透過輕薄綢緞傳來的溫熱與柔軟,女子面上挂了兩片紅霞。
朱拂曉看着女子白嫩的雙足,以及山間枯藤老樹,還有尖銳的倒刺,略作思忖将女子又扶着坐下:“你等我一會。”
那後拿起鹿皮,再拿出箱子裏的草繩,取了山間的木棍、枯草,不多時一雙醜陋的‘鹿皮草鞋’就制作好了。
朱拂曉将自家鞋子脫下來給女人穿上,然後将制作的簡陋‘鹿皮草鞋’穿在自家腳上,扶起女子向叢林外走去。
女子身體實在是虛弱,整個人半挂在朱拂曉身上,一雙眼睛打量着左右叢林,聽着山林間猛獸的嘶吼、咆哮,眼神裏露出一抹詫異:“你獨自一個人進入深山老林,難道就不怕被吃掉?”
“誰吃掉誰還不一定呢。”朱拂曉笑吟吟的道了句。
女子更加詫異,一雙手幹脆摟住朱拂曉的脖子,然後拍了拍其肩膀:“看你不過是一文弱書生,不曾打磨過血肉,怎麽這般大口氣?莫非你還有何依仗?”
朱拂曉不語,隻是琢磨着女子口中‘打磨血肉’兩個字,然後試探着道:“你說的打磨血肉筋骨,莫非就是你之前的那個雷鳴?”
一邊說着,他看向了女子的小腹。
“那叫虎豹雷音。”女子道;“你果然隻是個普通人。”
她一上手,觸及到朱拂曉的身軀,就知道這完全是一個沒有修行過任何武道的普通人。
“虎豹雷音?”朱拂曉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在瓦崗山下的那個村子居住?”女子又問了句。
“大吳村。”朱拂曉回了句。
“我看你一身書生氣質,倒是有些文采,不想你被那俗事耽擱了。你既然救我一命,我自然會報答你。前些時日,朝中傳來消息,當朝天子欲要遣僬州刺史李淵讨賊。如今李家二公子就在瓦崗山下,暗中刺探瓦崗山情報,欲要尋覓時機,一舉将瓦崗山鏟除。我觀你書生氣質,文質彬彬,何不棄筆從戎,做一個校尉也好?”
“李淵?二公子?”朱拂曉一愣,呆呆的看着眼前女子,然後腦海中一道驚雷閃過:“三娘子?鐵娘子?”
與此同時
瓦崗山深處
順着那河流的最下沿,一個面容英武的青年男子,此時正站在河邊,一雙眼睛盯着河水上遊,似乎是在等候什麽。
那男子就像是一個雕塑般,就連呼吸也變得極爲微弱。
“公子,事情已經辦妥了。咱們請殺手扮作瓦崗的人,重創了李三娘子,逼得對方墜入水中。要不了一時三刻,三娘子就會順水而來,到那時便是公子趁機英雄救美的好時機。若能與李閥聯姻,我柴家便可一舉越爲勳貴人家。”一個身披鬥笠的老叟,此時自山下而來,站在了年輕的公子身前。
“三娘子!三娘子!我柴紹一定要得到你!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我如此用心設計,不惜惹火燒身,你可千萬莫要叫我失望。”青年男子閉上眼睛:“李家的人瞧不起咱們,但咱們若趁機生米煮成熟飯,呵呵……李家丢不起那個人。”
且說朱拂曉扶着李三娘子一路行走在叢林中,聽聞女子的話語,不由得心頭一愣,然後腦海中蓦然劃過一道驚雷:“李三娘子!”
李淵有一個女兒,排行老三,喚作:三娘子。
也就是後世網絡小說中,大家口中的那位‘李秀甯’。
但實際上,李三娘子就是李三娘子,沒有名字。
李三娘子,就是她的名字。
忍住想要脫口而出的驚呼,朱拂曉心中電轉,自己貌似是攀上了一個大腿。
怎麽辦?
李三娘子把大腿伸過來要給自己報?
到底抱不抱?
在線等,挺急的。
“算了。”朱拂曉心中電轉,然後搖了搖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現在自己頂着反賊的名頭,要是到處招搖亂竄,不是找事嗎?
萬一被人察覺到,怎麽辦?
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況且,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平常百姓,不應該知道哪些權貴的門門道道。什麽門閥世家,什麽官宦人家,都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
更不能對李家表現出什麽熱切,免得惹人生疑。
後世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在這個消息極度落後的時代?
一個普通書生,聽聞李三娘子的話,就該是那種表情。
“我一心考取功名,幫人家記賬,也不過是隔三差五讨生活罷了。對于我來說,唯有金榜題名,才能入我雙眼。”朱拂曉話語中充滿了自信、傲然,頗有一股狂生的風采。
隻是内心卻在不斷痛苦的哀嚎:“大腿啊!這可是未來最大的腿!竟然就這麽錯過了,這可是要哭一輩子的事情。”
三娘子一雙眼睛打量着朱拂曉,見其目光清明,心中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轉移話題:“對了,尚未請教兄台名号?”
“在下姓朱,朱拂曉。”
朱拂曉将自己的名字立即準确無誤的念了一遍,隻希望三娘子記得今日恩德,日後待風聲過去,自己也好去抱大腿。
這大腿白白嫩嫩,自己不但抱過,還摸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