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沅芷成爲族長繼承人後,發起的第一個提案,便是推動河間邢氏族地裏的公共設施建設。
簡而言之,建更多的公共浴室和廁所。
雖說除了某愛幹淨的姑娘外,大部分族人對于“能否随時随地方便沐浴”,并不是非常在乎……然而看在族長繼承人的面子上,也沒人明确表示反對。
畢竟大搞基建很難被指責,終歸是利族利民的東西,就當給未來的邢家族長一個面子。
“接下來,我打算改革邢家的族務制度。”餐廳裏,邢沅芷認真說道。
“地網打算把公共浴室開遍整個建康城?”程晉陽笑着問她,“再造東方小羅馬?”
“當然不是。”邢沅芷皺眉說道,“還有,羅馬是什麽?”
“沒什麽,你繼續。”程晉陽說。
“現在地網的運輸業務,基本上是分配包幹制。”邢沅芷正色說道,“然而線路盈利率和地段高度相關。盈利率高的線路,躺着也能賺錢;盈利率低的,做死做活也拿不到多少。”
“我打算在地網考核指标裏面,把運輸業務比例降低,情報業務比例增加。這樣一來,地網單位員工的效益收入,更多就取決于他們本身的情報業務能力,而不是取決于所選運輸線路的好壞,畢竟後者大多要看關系和運氣,在一開始工作分配的時候就已經确定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程晉陽淡淡說道,“肯定會有族人覺得你太飄,剛上位就折騰他們。”
“那又如何?”邢沅芷冷冷說道,“世家以實力爲尊。不服的話,就讓他們升到六品來和我争論。”
程晉陽:………………
阿芷有了我的金手指,說話的膽氣就是足哦!
不過河間邢氏如何改革,自然輪不到他這個外人多嘴。
吃吃喝喝,酒過三巡,邢沅芷臉色微醺,清冷出塵的氣質裏竟染上一絲妩媚,讓程晉陽也大爲震驚。
神了,原來平時保持冰冷姿态,偶爾突然融化一下,竟有如此可怕的反差魅力。
“晉陽。”她低聲說道,輕佻地勾了勾手指,誘惑說道,“你過來。”
程晉陽便将臉湊了過去,感覺心跳有些加速。
然而預料中的親吻并沒有落在臉上,隻聽見阿芷在耳邊輕聲說道:
“帶上婚約,來我家提親。”
程晉陽:?
他再次看向邢沅芷,隻見阿芷微微歪頭,臉上已經重新恢複了矜持和正經。
沒結婚也想要親親?做夢吧你!
“咳,好的好的。”程晉陽便咳嗽了聲,心中暗自盤算起來。
和阿芷結婚,當然沒問題。
最開始兩人的婚約隻是利益交換,不過同居到今日,阿芷明顯也早就投入真情。若在這裏拒婚或者拖延,那她鐵定會因愛生恨,乃至引發神都程氏和河間邢氏的全面決裂。
最難消受美人恩,阿芷肯定不能辜負,但是其他姑娘怎麽辦?
若和阿芷正式訂親,其他姑娘的存在便尴尬起來。比如上次謝家上門求親王大小姐,假如自己已經是訂親的身份,又有什麽資格和臉面去阻止婉柔出嫁?
然而不阻止的話,任憑姑娘們各自嫁人,又不可能。枕頭風最能洗腦,誰能擔保她們的心思不會慢慢偏向丈夫?萬一洩密出去,自己還沒來得及到五品,那便要面對近乎災難般的大劫。
他這邊讪讪吃菜,心中百般糾結。邢沅芷對面看在眼裏,眸中便也多了幾分柔情。
她當然知道晉陽在顧慮什麽,也知道兩人一旦正式訂婚,便會對當前團隊造成沉重打擊。
然而我家晉陽卻直接答應下來,證明他心裏還是有我的。
至于其他敗犬怎麽處理,也很簡單:願意做妾的,我邢沅芷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大婦,畢竟團隊裏少一個都會很麻煩。
但是她們估計大部分應該不會答應,那麽作爲女眷留下來長住也行,但我家晉陽已是有婦之夫,你們便絕不可和他拉拉扯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黏黏糊糊,不然我就要動用程家族母的權力,讓人将你們這些不守婦道的小婊子,全部給叉出去!
想到這裏,邢沅芷便橫下心來,等神都程氏這邊上門提親,就要快馬亂鞭,火速加急,全力推進。
納采的大雁和羊羔已經買好,到時候直接送到神都程氏,讓晉陽作爲納采禮給帶過來。神都程氏這邊的媒人,也已經和月仙打聽清楚,是個口齒清楚、手腳利落的健婦,到時候上門來拿了庚帖就走,絕不二話。
庚帖互換後就是下聘和擇期。聘禮什麽的不過裝點門面,随便準備即可,我女方都無所謂了,你們男方還怎麽拖?擇期也是越快越好。嗯,就以戰争将至爲由,取最近一天的黃道吉日過門。
至于其它吠吠敗犬,都可棄之不顧。敢在我的婚事上找茬,我就以“擾亂嫁娶”的名義,直接發帖到你們的家族,讓你們家長把你們都領回去!
………………
商業街。
“說起來,我們姐妹倆也好久沒有這麽逛街了。”南康長公主感慨說道。
“還不是因爲姐姐太忙。”廬陵長公主便撇了撇嘴,“即便難得有空,也要先去見你那情弟弟,哪裏還想的到我這個親妹妹?”
“什麽情弟弟親妹妹,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怨婦詞?”南康驚詫說道,“再說了,我沒時間來找你,你就不能來找我這個姐姐麽?”
“我找你幹啥?過來幫你打工啊?”廬陵沒好氣地說道,“上次讓我幫你查數據查了一整個下午!你付我研究生工資了嗎?”
“你想要我也可以給你工資的。”
“滾啊!臭老姐!”
“那我滾咯。”南康便作勢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廬陵連忙将她叫住,“都怪你!害我差點忘了。有人托關系找到我這邊,讓我告訴你,河間邢氏打算重啓和神都程氏的婚約。”
“是嗎?”南康長公主眨了眨眼,“那是好事啊!”
“這怎麽就是好事了呢?”廬陵無語。
“邢家清鳳,青絲如瀑,膚若凝脂。我見猶憐,何況晉陽?”南康長公主笑着說道,“還是說,你覺得你姐姐我,是一隻目狹善妒的母老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