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侯爺對自己的箭術如此沒有信心?連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拓跋焘雙眉一挑。
“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這隻鹦鹉确實不是在下的所有物,我無權拿它來當賭資。”
“如果本汗堅持呢?”拓跋焘眯起眼。
“這裏是可汗的主場,可汗若執意堅持,顧某無話可說,隻是這隻鹦鹉确非在下所有,即便我同意拿它做賭資,一旦敗了,屆時它不願留下,我也無法勉強。”
顧汐甯迎着拓跋焘的視線,緩緩接口道。
“無妨,隻要你答應就行,至于它,自它選擇跟着你的那一刻起,相信就已經把它命運的走向權交到了你手上,小鹦鹉,我說得對嗎?”
拓跋焘擺了擺手,将視線轉到顧汐甯肩膀上的绯虎身上。
拓跋焘說的是北蒙官語,像顧汐甯與耶律俊明這種受精英教育長大的人,周邊幾個國家的官方語言他們都會學習,會說也能聽。
绯虎則不同,它是純粹的外來物,除了與普通話發音比較接近的大靖話能聽懂一部分,其它地方的語言,它是一句也不懂。
今天晚上自和顧汐甯踏進浮池宮開始,這些人說的話,它就沒有聽明白過。
現見拓跋焘一臉古怪的盯着自己,不由滿臉懵逼。
不過聽不懂,卻不妨礙它看出拓跋焘對自己的不懷好意。
它和顧汐甯一樣,一看到拓跋焘,就覺得這個老頭不是好相與的人,他屬于那種情緒不太穩定的瘋子,一旦發起瘋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反正這老頭對自己沒什麽好心,管他說什麽,不理會就行,绯虎略一斟酌,就移開了視線。
拓跋焘見狀也不生氣,很快又将目光轉到顧汐甯身上:“顧侯,它似乎聽不懂我的話,不如你幫忙解釋一下?”
顧汐甯略一猶豫,簡單将拓跋焘的意思和它說了。
“無妨,你和他賭吧,我相信你不會輸。”绯虎聽完,同意顧汐甯将自己當成賭資壓上去。
“我同意可汗的提議,不知可汗打算怎麽比。”得了绯虎的同意,顧汐甯不再啰嗦,開口直奔主題。
“兩種方式,第一種,你方四人,我方出也出四人,每局三場,你方若能勝,我許下的條件不變,敗了你自然也需履約,一旦上了場,生死自負。
第二種,侯爺你單人出戰,我方挑選五人出戰,一對五,你全勝,我便當場與蘇掌櫃的簽下合約,反之,你隻輸一場,便隻能将它輸給本汗。”
“大汗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蘇如意聽到這裏,忍不住的脫口反駁了一句。
“鎮西侯的箭術甚稱天下無雙,單對單,我北蒙無人是她的對手,以一對五,對她而言算不得什麽難事。
再說了,如果她對自己信心不足,也可以選擇讓你們團體出戰,鎮西侯,我說得對不對?”
拓跋焘并不在意蘇如意插嘴,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顧汐甯。
“如果我說不對,難道可汗會改變主意?”顧汐甯不答反問。
“不會。”
“那不就得了,既然規則隻能由可汗定,那怎麽比,自然是可汗說了算,我接受第二種方案。”
論箭術,蘇如意并不出衆,讓她出戰,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耶律俊明不想暴露身份,自然也不合适出戰。
至于灰鹞,北蒙知道她的身份來曆,她若出戰,北蒙定然會找出能克制她的高手。
也就是說,他們如果四人同時出戰,必輸無疑。
“很好,既是侯爺單人出戰,蒼雲,流雲,白雲,南川,高将軍,你們五人迎戰吧。”拓跋焘沒再多言,視線轉到己方陣營,點了五個人的名字。
這五個人中,一個公主,三個皇子,外加一個近衛軍的統領,稱得上是他們這方能拉出來的最強陣營。
五個被點名的人站了出來,拓跋焘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你們五人代表我北蒙參加這個遊戲,五對一,又是在自己的主場上,若敗了,結果不需要本汗多說吧?”
“定不負大汗期望。”五人心頭一凜,齊聲開口道。
“很好,既然雙方都沒有意見,大家現在就去射場。”拓跋焘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起身站了起來。
浮池宮外有個數千平方的射場,此刻射場四周都挂上了夜明珠,将偌大的射場照如同白晝。
“啧啧,這麽多夜明珠,北蒙可汗還真是大手筆,顧三,我覺得這老頭情緒不太穩定,若是你在比試中表現太好,他會不會不顧規矩,調派軍隊直接将你斬殺于此?”
來到射場外,绯虎打量了幾眼周圍的環境,忍不住和顧汐甯咬耳朵。
“他的目标是你,至于射殺我,你看我像那麽容易被射殺的人嗎?”
“不好說,我感覺這老頭很瘋狂。”绯虎瞄了拓跋焘一眼。
“如果他實在不講規矩,咱們就隻能硬闖出去了。”顧汐甯沉默了一會,才道。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反駁過拓跋焘的要求,就是看出這個人比較偏執,一旦惹怒了他,什麽不講規矩的事他都幹得出來。
可若對方鐵了心想取她的性命,她也不可能引頸就戮。
“鎮西侯,這個地方你可還滿意?”正值顧汐甯走神的時候,拓跋焘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好,開始吧。”顧汐甯壓下心思。
“父汗,兒臣之前已經與鎮西侯切磋了一局,而遊戲規則本來就是以三局兩勝定輸赢,這第一場就由兒臣把剩下的兩局切磋完吧。”拓跋蒼雲站了出來。
“好,第一場你上。”拓跋焘點了點頭。
南川公主沒有冒頭之前,拓跋焘的幾個兒子中,武力值最高的就是拓跋蒼雲,他的箭術更是聞名三軍。
“死亡玩遊戲的距離一般定在200碼,不過像侯爺這樣的高手,200碼沒什麽意思,咱們就把距離定在300碼,持三石弓如何?”拓跋蒼雲走到顧汐甯面前,盯着她開口道。
“客随主便,第一局是我先動的手,第二局大皇子來做攻方,我當标靶吧。”顧汐甯對此沒有意見,她揚目打量了射場兩眼,擡步朝那個足有一人多高,擺在射場中央的标靶走去。
拓跋蒼雲不再說話,他牽出一匹馬,走到離标靶三百碼左右的位置,接過近衛剛送來的有六孔的三石之弓,蒙上眼睛,跳上馬背,一掌拍在馬臀上。
在馬沖出去的刹那間,從箭匣中摸出五支箭上弦,繼而挽弓搭箭,但聽嗖嗖兩聲,五支強弩,分兩次離弦,以雷霆萬鈞之勢朝顧汐甯沖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