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鎮長被着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他瞪大雙眼,張着嘴巴,渾身都在哆嗦。
據老人相傳,隻在前朝時期,榆山鎮這邊才爆發過山洪。
亦因如此,榆山鎮的祖輩才會痛定思痛,在周邊幾座山的各處山谷挖排水溝渠。
并立下祖訓,爲了确保溝渠不被堵塞,每隔三年就要組織全鎮的勞力去疏通一次。
就因爲這個規矩,榆山鎮已近百年沒有再發生過山洪。
至少大靖建國以來,榆山鎮沒有爆發山洪的記錄。
哪知這麽巧,他接任鎮長剛剛三年,山洪就爆發了。
最要命的是,原本應該今年春天疏通的溝渠,他因爲忙給耽擱了……
一想到事後可能被追究的後果,楊鎮長隻覺通體發涼。
顧汐甯在看見山洪爆發的那一刻,心就沉了下去。
問題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她的動作終究是遲了些。
如果她沒記錯,西陵山的山腳下有好幾座村莊。
當然,這個事真論起來無論如何都怪不到她身上。
榆山鎮周圍的三座山橫跨了數十公裏,她是個人,又不是神。
在這暴雨傾盆,深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無論她多麽努力,能看到的也隻能是初略概況,而無法判斷哪個地方的山體會什麽時候會滑坡,什麽時候引發山洪。
“愣着做什麽?立即想辦法通知大家,尤其是通知那些地勢低,又正好住在山腳下的山村居民,讓大家盡快撤離到位置較高,不會被山洪或者山體滑坡波及到的地方。
另外,把鎮上的壯勞力都組織起來,帶好繩子,皮筏等工具随我去救人。”
顧汐甯微閉了下眼睛,随即甩開負面情緒,打起精神,朝着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呆的楊鎮長沉喝了一聲。
此刻的她眉眼淩厲,氣勢奪人,完全就是一個在戰場上調兵譴将的将軍模樣。
楊鎮長被她一喝,終于回過神來,再瞧着她此刻的模樣,之前的質疑早已散得一幹二淨,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是,将軍,我,我這就去辦。”
楊鎮長用力吞了口唾沫,強行控制心頭的恐懼,轉身回到屋裏,找出一面大鑼,用力敲了起來。
平日裏,這邊大鑼一響,整個鎮上都能聽到,也知道是鎮長召集大家有事相商,隻要在家的人,很快就會聞聲而來。
可此時此刻,狂風驟雨之下,加上遠處山洪的咆哮,大鑼的聲音都傳不出去三十米。
倒是他自己的家人,被剛才那聲巨響驚醒,再聽到這鑼聲,陸陸續續的爬了起來。
他的兒子楊川第一個打着哈欠從房裏走了出來:“爹啊,這天還沒怎麽亮,你在幹什麽呀?”
此刻的時間已經過了辰時,空中烏雲依然沒有消散,外面的光亮卻比之前強了不少。
“西陵山那邊爆發了山洪,咱們後面的山也不知道保不保險,你趕緊讓家裏人都起來,簡單收拾一下,一旦發現情形不對,立即朝安全的地方轉移。”楊鎮長開口道。
“什麽?西陵山爆發了山洪?”楊川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尚沒有完全消退的瞌睡也被吓得沒了蹤影。
顧汐甯眼見這麽磨磨唧唧的不是個事,她轉過身,提氣大喝了一聲:
“所有榆山鎮的人都聽着,西陵山爆發了山洪,其它的幾座山的情況暫時也說不清楚,爲了避免意外,請大家立即起床,房子地勢較低,又正好靠近山邊的,簡單收拾一下東西,轉移到地勢較高不易受山洪波及的地方。
另外,所有十七歲以上,五十歲以下,身體健康的青壯男子,帶上家裏有的繩索,或者皮筏類的工具,即刻前來鎮長家集合,違者一律按逃兵役罪論處!”
這道聲音是她灌注全身的内勁送出,聲波瞬間就蓋過了外面的風雨和雷聲,傳到數裏之外。
之前西陵山傳來的那聲巨響,鎮上絕大多數人都被驚醒,此刻再被顧汐甯這道聲音一吓,隻要是能動的,有自理能力的,都從床上爬了起來。
按理,顧汐甯現已不是将軍,也無皇命在身,這個時候,她是沒有資格随便調動民衆的。
可此刻的情形由不得她瞻前顧後,救災如救火,若指望縣裏發現災情再派人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單憑她一人,力量有限,也救不了多少人,不得已才越趄代庖,至于事後是否會被有心人參奏,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爹,她誰啊?”
楊鎮長和他的兒子楊川,還有胡老闆都被她突然響起的聲音吓得連退了幾步,楊川回神之後,忍不住看着她的背影小聲問了一句。
“她是咱們大靖的軍神顧大将軍。”楊鎮長目光複雜的回答。
“楊鎮長,你們也去準備救人的工具吧,你家這個位置不錯,不需要太過擔心受到波及。”
顧汐甯這個時候突然回過頭來,對楊家父子道了一句。
确切來說,即便這周圍的幾座山都爆發了山洪,榆山鎮鎮中心這個位置也不會受到太多波及。
這個位置是全鎮地勢最高的地方,背後隻有一座山,這座山的山谷溝渠也不在鎮上。
一旦山洪爆發,真正受災的将是那些緊靠着山邊的村落。
當然,鎮上離山比較近,房子的位置稍爲低一些的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哦,知,知道了。”楊家父子不敢多說什麽,轉身回去換雨衣雨鞋,以及尋找繩索和皮筏等工具。
因前面就是淮湘河,鎮上大多數人家家裏都有皮筏。
“顧将軍,我也回去拿些工具吧?”胡老闆小聲道了一句。
他才剛剛四十出頭,顧汐甯适才說了,鎮所有十七歲以上,五十以下,身體健康的男性都需要參加救援,他自然不能例外。
“嗯。”顧汐甯點了點頭。
胡老闆離開之後,顧汐甯讓鎮長拿了支筆和紙過來,随後在紙上刷刷幾筆,勾勒出榆山鎮周邊三座山的概貌,接着在上面标明了數個位置。
剛做好這些,蘇如意和她的兩名護衛還有灰鹞就趕了過來。
“灰鹞,蘇美人,你們留在這裏,等鎮上的救援人員齊了之後,一個帶他們去西陵山腳救援。
一個讓鎮長派個路熟的人,帶着他去這些标志上的村莊報信,讓他們盡快轉移。
你們兩個,先随我過去,鎮長,你這皮筏我先拿走了。”看見他們過來,顧汐甯把那張畫好标志的紙交給灰鹞,又指了指蘇如意的兩個随從,開口道。
她之前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是怕自己走了,鎮長貪生怕死,不組織人救援。
在這樣的天災面前,必須要靠團體合作,個人力量是有限的。
“是。”灰鹞應了一聲,蘇如意的那兩名随從則拎起鎮長家的皮筏,一聲不吭的跟着顧汐甯走了。
西陵山山洪爆發的時候,山腳下的幾個莊子的人大多數都還在睡夢之中。
等大家被那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給驚醒,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的時候,奔騰的洪水已經洶湧而下。
離的爆發點最近的一個村莊,幾乎是瞬間就被奔湧而來的洪水和流沙給吞沒。
最近兩張好像有些枯燥?但是遇到這種天災一筆帶過也不合适,主角是個軍人,沒有一些适當的劇情,很難将她生動立體的形象寫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