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九曜見狀,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
玩兒大了。
他将木讷的桑茶擁入懷中,湊在她耳邊輕聲道:“阿茶,詛咒已經解了……就在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
桑茶的眼睛仿若染了薄涼的玻璃,輕微地動了動。
唇瓣翕動。
“……什麽?”
九曜繼續咬耳朵。
“你忘了?在弗雷德王宮的那個地下室,你就親過我一次了。”
桑茶這才想起來。
當時有事相求,還簽下了不平等條約,平白無故地獻了個吻出去。
剛才她是真的沒想起來。
況且,就算她想起來了,以九曜的性子,大概又會說她當時隻是因爲有事不是自願的。
桑茶活過來了。
她緩慢擡眼。
“那時候就解了你怎麽不說?”
九曜騙人騙得心安理得,“那時看阿茶好像什麽都不記得,我說了你大概還以爲我在騙你。”
桑茶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種事情有什麽不相信的。
心中的巨石落定,桑茶松了口氣,過去坐在床邊漠然注視那朵掉光的玫瑰。
玻璃瓶好似透着光,花枝邊的花瓣暗紅,散落一圈,風雅又缱绻。
她什麽都沒說,九曜卻知道她在想什麽。
桑茶看花看得正入神。
蓦然,周邊掉落的花瓣微動,在她眼前全數往上飄,自動拼湊成一朵嶄新的玫瑰花。
幾乎是瞬間的,她往門口的方向望去。
黑色高挑的身影立在那裏,掩着光線,漂亮卻具有攻擊性的眉眼被碎發遮住,依舊可見嫣紅的唇瓣漾着笑。
你不說,我也知道。
桑茶垂下眼簾,跟着輕輕勾了勾唇。
…
一切塵埃落定。
後來桑茶也知道了,愛瑟爾在逃出地獄時确實是靈魂,誤打誤撞來到這幢别墅後,見到那名王子正在對一名小公主下手。
當時他就順手弄死了那個王子。
放走了那小公主。
但他缺少一具身體,也沒有出去殺個人搶奪身體的興緻,萬分嫌棄地就将就用着了。
十幾層樓的房間,裝的全是那些人皮和血池。
愛瑟爾從不吸血,但不吸會餓,隻能留着那些東西,飲鸩止渴。
詛咒是别人的,但身體已經是自己的了。
愛瑟爾好歹是吞噬了撒旦的魔王,吸血鬼的天性在他這兒起不了什麽作用,該怎樣怎樣。
亞利隻是他随手捏造出的,不算人,也不算吸血鬼,隻是偌大古堡太過空蕩,有個陪着的,也熱鬧些。
現在好了,另有人陪伴,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森林深處的櫻桃樹,可以換個人去摘了。
…
桑茶現在就差完成原主的心願了。
好在,解除了詛咒的愛瑟爾,身份真是一名王子。
還免得九曜去爲她打下一片江山……
原本回國之後,桑茶打算直接舉行婚禮的,可誰知道安泊爾催了她那麽久的婚事,臨終反而變卦了。
“我當初說的什麽?回來之後開舞會!”
桑茶就很無語。
“這有什麽區别?”
安泊爾氣呼呼的,“怎麽沒有?舞會上你可以見的人更多,萬一你後悔了呢?”
桑茶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我不會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