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茶冷漠臉:我騷擾你霸霸。
臆想症能不能治好?
不能她給介紹醫院?
或者她親自操刀?
聞宴懶懶道:“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你不報答就算了,還到處宣揚咱們的绯聞,待會兒我回去了,趙深又要像個老媽子一樣來問東問西。”
桑茶忍無可忍:“你要是發話了他還敢問你嗎?!”
聞宴擡起頭,修長高挺的身影背着刺眼的陽光,顯得額前碎發有種淩亂華麗的美感,勾着的唇角無奈開口:
“這是兩碼事。”
“你如果沒有這麽說,我會減少很多麻煩。”
桑茶呵呵冷笑:“那還真是對不住了,需要我當面替你澄清嗎?”
垂下睫毛,她的心湖微微動蕩不平,不着痕迹地平複了心髒慌亂的律動,閃爍的眸光瞥向手腕上的紅線,時刻提醒自己的任務。
救完人就回她的地獄。
何必糾纏這麽多。
如是一想,她才漸漸冷卻了心神。
即便,在外看來,她的面容永遠是無波無瀾處變不驚的。
除了脾氣偶爾躁了點。
聞宴輕輕蹙眉,下巴微擡,深色瞳仁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将口罩丢進垃圾桶,青年略有煩躁地解開襯衫的第一枚紐扣,纖薄如花瓣的唇緊緊抿着,揭露了主人此刻不耐沉郁的情緒。
桑茶的話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麽?
怎麽越聽越暴戾得想殺人呢?
真是瘋了。
桑茶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
将自己縮進空調被裏,腦袋轉到一邊,沉悶的聲音傳出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和祖師爺聊天太費精力,她現在隻想休息睡覺直睡到死,連晚上的聚餐也不想去了。
這句話桑茶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她眼皮沉沉耷拉着,腦子昏昏欲睡,整個人都仿佛處于暗無天日的混沌中,壓抑窒息,令人喘不過氣。
睡過去的前一刻,她的腦海中倏忽浮現出祖師爺豔麗絕世的面容正噙笑望着她,接着,他的身體一點點變得透明。
最後,如六界所言,極透的靈魂,在她眼前破碎爲萬千齑粉。
如一縷抓不住擁不了的盈盈清風。
那個人就這麽消失了。
而她卻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連身體都是僵硬緊繃的。
隻能看着那人在她眼前隕落。
驚了一身冷汗,桑茶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底的驚魂未定與惶恐不安溢滿了周身。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明明做遊魂做了上千年,再世爲人時,竟也如此渴望新鮮的呼吸。
這個畫面不知是她撰想的幻覺還是未挖掘出的真實,那一刻,桑茶渾身的無力與絕望簡直到達了頂峰。
被祖師爺救了之後,她便許久未承受過這種軟懦了。
茫然無措地環顧四周,她才發現,聞宴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房間裏又是空蕩蕩的僅她一人。
緩緩阖上眼,桑茶的唇瓣慘白一片,下意識地緊緊攫住床單,清冷的嗓音喃喃出了一個幾曾午夜夢回的名字。
“……九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