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冰冷的門把手被擰開,易瑾捏着眉頭,把外套扔在沙發上,拖着疲倦往房内走去。
屋内的人還在睡覺,她的動作輕,幾乎沒有吵醒徐言時。
拿着換洗的衣服,易瑾帶上門準備去隔壁房間的浴室洗澡。
“阿瑾……”
帶着含糊睡意的聲音中多少帶了幾分軟,讓易瑾的耳朵有些發癢。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問道,“我吵醒你了?”
“沒有,我剛好睡醒了。”徐言時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輕吻了一下,随即笑道,“手上還帶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剛做完手術,我先去洗洗。”
徐言時看着她去洗澡,自己在床上打了一個滾。
他從醒過來到現在已經将近兩個月了,長達幾年的昏迷不醒,讓他的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氣,經過這幾個月的複健,徐言時的身體才恢複一些。
手術後,徐言時的身體機能要比以前更好,一直在徐言時頭頂徘徊不願意離去的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死去的陰霾,也消除不見。
從床上下來,徐言時将安眠用的熏香點上,等易瑾洗完澡回來,躺床上應該就能睡了。
燈光仍舊昏暗,易瑾從浴室出來,就聞到房中隐隐浮出的淡淡香味。
徐言時剛剛把襯衫穿上,就聽到後面有腳步聲。
腰間覆蓋一隻白皙的胳膊,手指微攏,滑過肌膚帶起陣陣酥麻。
徐言時微頓,一側頭就看到從背後抱着他的易瑾正閉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漂亮的丹鳳眼中劃過笑意,徐言時聲音溫柔,“你先去休息吧,我要去公司忙些事情。”
“你轉過來。”
依言,徐言時轉過身,還未開口,就被易瑾堵住了嘴,她對他一向沒有顧慮,在家裏時隻有他們兩個人,更是如此。
易瑾一親他,他就忘了自己剛才說的事情,要去幹什麽事兒,都忘了。
五指攏着他的腰,漸漸收力,淩亂的氣息也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呼吸之間,易瑾在他的唇上輕咬,低語道,“再陪我睡一會兒?”
徐言時胡亂的點點頭。
等他回過神來時,穿好的衣衫在你來我往之間而揉得淩亂,也不知道易瑾哪裏來的這麽多精力,一宿沒睡還不困。
“阿瑾……你該睡覺了。”他抓住易瑾作亂的手,光潔的額頭盡是細細的汗水,聲音平白多了幾分沙啞。
易瑾順勢和他十指相扣,笑意氤氲在她眼底,“這會兒了,還睡什麽?”
徐言時:……
這個回籠覺睡的漫長,等徐言時再醒過來的時候,易瑾都起了。
她正背着她打電話,似乎在處理什麽事情。
徐言時冷靜了半天,忽然想起公司裏應該還有事情等着他去處理。
他看着被揉的皺皺巴巴的襯衫,耳朵發紅,抿着唇蹑手蹑腳的光着上身去衣帽間。
等他穿戴好,易瑾已經在餐廳了。
看到他出來,易瑾沖他招了手,“過來。”
落座後,易瑾把筷子遞給他,緩聲說道,“下周二是奶奶忌日,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徐言時捏着筷子,停了兩秒,點點頭,“這是應該的。”
“我一會兒要去開個會,咱們一起走。”
“今天不是休息麽,怎麽還開會?”
“研究所那邊的事情,不忙也得忙。”
易瑾雖然說了不再進行生物工程領域的研究,但上一個工程後續的發展她是主要負責人,眼看着技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這項工程所涉及的領域隻會越來越廣,她身爲主要負責人,是不可能真正撒手不管的。
對此,徐言時隻能點頭,他眼下口中的食物,說道,“前幾天我和大哥打了電話,我們家公司會另辟一個項目組,和你們研究所接洽,向社會拓展治療過敏性病因的售藥渠道,如果成功的話,應該能幫助更多人。”
易瑾點頭,看上去一闆一眼的,“說不定宣傳部會拉取更多企業進行招标。”
徐言時眼底含笑,“一點後台都不給我走?”
後者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能者居之。”
易瑾去開會,徐言時就着手準備項目組,她在餐桌上對他說的話就已經表明了這件事情和她的關系可能不太大,不過徐言時也有信心把售藥渠道給争取到。
忙碌之中,眨眼就到了周二,易瑾和徐言時開車到了雲城桃源縣的墓地。
幾年前因爲易奶奶的去世易家老小和她鬧得不可開交,易父易母怪她把易奶奶送回來,才遭遇地震。
那兩個叔叔,隻管朝她要賠償款,你一言我一語,醜惡的嘴臉讓本就心情沉在低谷的易瑾喪失了所有耐心。
發起火來的易瑾話都沒說一句,隻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易家的那些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匆忙逃竄。
易瑾自己操持了易奶奶的下葬,她和易家的所有聯系,也随着易奶奶的去世而徹底切除。
周二這天,外面還下着雨,有些大,二人撐着兩把傘,走進墓地。
易奶奶被葬在了易爺爺的墓旁,兩口子在一起生活許多年,容貌也有些相像起來,隻一眼看過去就極有夫妻相。
易瑾将買的東西放在墓前,冷不丁的開口,“我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徐言時剛剛放下花,便擡頭看去,聽她繼續講,“夢見和我同一個名字的小姑娘和她爺爺生活的很好,她找了一個很愛她的人。”
蹲在墓前的易謹視線落在墓碑的那張照片上,“她知道的話,應當是高興的。”
耳邊雨滴哒哒的落在傘面,順着骨架往下滴落,變成一條水線。
徐言時垂眸,眼前的花朵被沾上水滴,更顯得白皙,他緩聲說道,“奶奶和你生活這些年,不說盡心盡力也已經做到你能做的最好了。”
“阿謹,她是滿足的。”
易謹性情向來不喜悲春傷秋,她站起來,将手上沾的水珠甩開,“走吧。”
并肩往下面走,徐言時問她,“我們什麽時候再來?”
“領證那天。”
“?什麽?”
“結婚證。”易謹的情緒變得好了一些,鑽入他的傘下,将自己的傘合上,自然而然的牽着他的手,“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側着手,徐言時将傘往她那邊撐,唇角卻不由自主的勾起,飛快的點頭,“想!”
“我們什麽時候去?”他幾乎要迫不及待了。
她眉眼沾上笑,和徐言時十指相扣。
“這個月十六,宜結親。”
來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