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鬧過的易家三兄弟這幾天過的一直都不怎麽順暢,無論是工作還是家庭,都好像是倒了黴運一樣。
特别是易父和易二叔,易父沒有工作,每天都閑置在家中,搜羅能将現在的易謹從神壇上拉下來的辦法。
他打聽了許多渠道,最後鎖定一個之前向他們采訪易墨的媒體。
之前因爲拆遷的事情,易父和易母因爲易謹的反擊,而導緻他們直至今日還遭受到鄰裏的嘲笑。
他這次學聰明了,找到媒體之後,不再将自己卷入事件中心,打算利用其它事情做引爆點。
如果易謹不識時務,他就加大重量。
坐在咖啡廳裏,易父的面前就是這次他約見的媒體人,那個媒體公司很大,派來的是一個生面孔,但不妨礙易父對他熱切。
媒體人推了推眼鏡框架,說道,“請問你有什麽料是能爆給我的?易墨的?”
“不是我兒子的料。”易父說道,“是易謹的料。”
易謹?
媒體人輕揚眉,“她?”
“是的。”易父把手中的東西交給媒體人。
媒體人随意的翻了兩下。
上面所寫的東西,是易謹年齡較小的時候的事迹。
什麽偷錢,害她爺爺死去之類的話。
“你也知道,易謹她現在是一個名人了,這些料爆出去,肯定能引起網絡的注意。”
“這報道寫出來,我想你肯定能夠賺個金盆滿缽的。”
易父口若懸河的說着。
似乎已經預見易謹被媒體壓垮的模樣,他的手抓着咖啡杯,眼底有猩紅劃過。
他的注意力不曾在媒體人的身上,也就沒有看到媒體人的面上劃過的深意。
“你的意思是要搞垮易謹?”媒體人面露不解,“她可是你的女兒。”
易父冷笑了一聲,“她算什麽女兒,我可沒有女兒,我隻有一個兒子,叫易墨。”
聽到易父的回答,媒體人微微愣了一秒,最後道,“我知道了。”
他将那幾張紙塞入自己的文件包中,“那麽,我就先走了,易先生暫時等等吧,你會看到你想要的結果。”
易父聽到媒體人的話,笑容愈發的熱切,“那一切就麻煩你了,事成之後我一定重謝。”
媒體人笑意變得濃厚,“可以。”
二人分開,原本還滿臉熱情的媒體人,在離開咖啡廳後,倏然間變了臉色。
他面無表情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小徐總,我有事情彙報。”
“我這就去找您。”
沒過多久,這位媒體人便悄無聲息的來到徐言時的辦公室。
“謝了。”他對旁邊接他過來的人說道。
保镖面無表情,冷酷的說道,“以後把尾巴掃幹淨再來。”
媒體人輕啧,沒說什麽,走進辦公室。
“小徐總。”
“坐吧。”看到人,徐言時停下敲擊鍵盤的手,緩聲說道。
媒體人應聲坐在了徐言時的對面。
“發生什麽事了?”
媒體人将公務包中的東西拿出來,交到徐言時的面前。
接過東西,一目三行的看着上面寫的東西。
徐言時氣笑了。
這個易父,是真想把易謹給往死裏面整啊。
媒體人緩聲說道,“小徐總,這個易先生,對易小姐惡意是不是有些大?”
徐言時颔首,卻聽媒體人繼續說道,“如果這個資料流出去一定會對易小姐産生極大的影響。”
“現在看上去,易先生隻認易墨,半點都不把易小姐當做他的女兒。”
聽着媒體人的話,徐言時的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尚且說虎毒不食子,爲什麽這個易父和易母,卻把易謹當做仇人一般?
“難不成易謹小姐不是他的女兒?”
“阿謹和易墨有五分像。”徐言時淡聲說道。
易謹和易墨是龍鳳胎無疑,易墨這麽受寵,反而是易謹被易父易母置于死地。
徐言時往後仰了仰,這其中又有什麽聯系?
媒體人也想不通,小聲嘟囔道,“難不成他們倆都不是易先生的孩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言時側頭看他。
徐言時心思千回百轉,最後将疑惑按捺下去,“不說這個。”
“既然這個易父不想阿謹好好的,那就不必放過他了。”
徐言時低聲吩咐了他幾句,媒體人點點頭,“我這就去。”
看着媒體人離開,徐言時垂眸看着桌面上的紙張,愈發覺得礙眼。
把它們放入紙張粉碎機中,眨眼間,幾張紙就變成了碎片。
徐言時喊人進來。
“我需要你們去查幾件事情。”徐言時看着眼前的人。
“小徐總您說。”
“去找易謹以前的那個父母,把他們的血液或是毛發帶來。”
“去查查他們二十多年前是幹什麽的。”
二十多年前?
不好查啊。
“能查麽?”徐言時看着他們,笑着說。
幾個下屬立刻回答,“能!”
“辛苦了。”他含笑的點點頭,“希望你們能盡快把查到的東西放到我的桌子上。”
幾位下屬擦了一把冷汗,頭點如小雞啄米。
……
原本易父覺得這件事交待出去之後就萬事大吉,等着易謹在網上被罵。
誰知道,易謹被罵的消息還沒傳來,他就打了好幾頓,模樣鼻青臉腫,他想去警局報警,卻聽警察問道,“你有嫌疑的人嗎?對方爲什麽動手打你?”
易父瞬間就有些張皇失措,他心虛的厲害,根本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知出去。
警察還沒把他的事情記錄在案,易父就匆忙的離開。
他在内心對易謹恨極,又有些懼怕易謹的力量,心中委實惱恨。
受傷的不僅僅是易父,易二叔也是如此,他生意慘淡,已經很久沒有收入了,他在雲城連遭幾次毒打。
當然,這個打不是徐言時動的手,他欠債欠的不少,那些要債的上門,他不給錢,自然會遭到毒打。
易二叔精神遭受折磨的厲害,已經開始想法子離開這裏了。
堅決不能在國内呆着了,如果再待下去,他一定會被打死的。
……
易奶奶做完手術後,身體就一直處于虛弱的狀态,在醫院養了半個月,才勉強出院。
易謹和她說了要一起去首都的事情。
“我們去了首都住哪?”易奶奶被易謹按着身子,緩緩的說道。
“您住療養院,我在外面租個房子,等人才回流計劃的津貼下來,我們在首都也買房子,您恢複好了,就能住進去了。”
易奶奶聽不懂易謹說的什麽人才回流計劃是什麽,不過她聽懂了在首都買房子,一起住在首都這些消息。
易奶奶看她,“……那得花多少錢?”
“我聽你陳姨說,首都的房子可貴着呢。”
易謹點頭,陳姨說的不錯,首都的房子貴着呢。
她自己手中的資産雖然多,卻也買不了一套房子。
不過等她的津貼下來,加上各種博士優惠,她應該是買得起首都的房子的。
易奶奶身體不好,徐言時對她說,現在首都人雖然多,可從前年開始,首都已經逐漸從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城市往政治文化中心城市轉變。
大多數經濟體都在往外轉移,用不了多久首都的節奏就會漸漸變慢,也會變得适合易奶奶生活養老。
如果易奶奶想,她可以一直生活在首都。
這些都得看易奶奶同不同意。
易謹把事情原委給易奶奶說了一遍,重點放在養老上面。
易奶奶眯着眼,過了好一會兒,聲音遲緩的說道,“……我想回桃源縣……”
聽到回答,易謹的動作一頓。
她的視線看向易奶奶,随即恢複平靜,“您不想和我一起去首都麽?”
“我的根在那。”
老人的聲音悠長綿延,帶着一股抹不去的蒼老和空乏,“你爺爺也在那,我得回去。”
易謹:……
等易奶奶睡着,易謹從病房中出來。
卻看徐言時站在門外,手中還拎着飯盒。
“阿謹。”徐言時走到她身邊,“奶奶睡了嗎?”
“嗯。”
“我們去吃飯吧,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排骨。”
二人往醫院的餐廳走去。
路上,易謹開口說道,“桃源縣現在的開發怎麽樣了?”
聞聲,徐言時停頓了兩秒,細想了一下,說道,“若想完全竣工,還得等上一段時間。”
易謹若有所思。
“奶奶想回去了嗎?”
“你猜的?”
徐言時笑了出來,“這兩年,奶奶經常讓我帶她回桃源縣,她在奉城的時候,隻有你在時是高興的。”
“可她在桃源縣,和那些奶奶在一起時,每天都很高興。”
易謹知道徐言時話中是什麽意思。
易奶奶爲了成全她的孝心,把自己的私心盡數隐藏。
她是愛易謹的,無私的愛,就算是自己過得不開心也不會讓易謹知道。
易謹太忙,和易奶奶聚少離多,這種情況下易謹時常會忽略易奶奶的情感世界是否匮乏。
易謹犯了一個很多大人都會犯的錯誤。
對老人的好,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滿足,更多的是讓老人精神上的滿足。
“阿謹,我想你應當是想讓奶奶真正快樂的。”
徐言時淺聲說道。
易謹陡然清醒。
她望着徐言時,心有戚戚,“若非有你在奶奶身邊,恐怕我到現在也不會明白奶奶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她也是我奶奶。”徐言時握緊易謹的手,“人隻要往前走,必定會忽視一些東西,你需要往前奔跑,那些忽略的東西,就讓我幫你做好。”
他們是愛人,若是不能取長補短,遲早有一天會出大問題。
聽到徐言時的話,易謹反握住他的手。
似長河奔流,情緒在無言之中表達出來,有力又強勁的向身邊的人展露。
她哪怕不說話,徐言時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二人繼續往前走。
吃飯的時候,徐言時又想起一件事,便對易謹說道,“馬科可能回不去了。”
“什麽?”
“這個馬科,之前一直住在快捷酒店,想必他沒有那麽多存款。”徐言時緩緩說道,“前幾天我發現他搬進了常氏的五星酒店,直到現在都沒有從總統套房出來。”
易謹擡眼,不緊不慢的問道,“你怎麽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