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露些許疑惑,換了裏面的衣服,穿上褲子。
從房中出來,易謹就看到徐言時的頭發濕了。
“你剛才說和我一起去?”
看他視線躲閃,易謹問道。
“……一起去。”
易謹颔首。
來到客廳,正在準備東西去醫院看望易奶奶的阿姨看到家中多出的兩個人,又驚又喜。
“易小姐,你回來了?”
“陳姨。”
“你回來怎麽也沒說一聲,現在餓不餓啊?我給你們做飯去。”
“謝謝陳姨。”
阿姨看着她和徐言時,立刻笑着去了廚房給他們準備早餐。
吃完早餐,易謹這才和徐言時一起來到醫院。
路上,易謹問徐言時,“奶奶她怎麽突發急症的?”
這事昨天忘記問了。
聽到易謹的問話,徐言時也想起了這茬。
他說道,“前幾天,奶奶和衛燕一起出門散步,有人不小心撞了奶奶,雖然沒有摔倒,但腰閃了一下,那天下午我去看奶奶,衛燕幫奶奶做過按摩,我問她有什麽不适,她也說沒事。”
“我見她走路什麽的都沒有問題,便沒有往心裏去。”
“誰知道昨天我和易奶奶正在說話,轉身的時間,她忽然摔倒,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徐言時說完,心中又有些愧疚,如果他再警惕一些,帶易奶奶去醫院做個檢查,及時發現她的不對勁,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都怪我,沒有及時帶奶奶去做檢查。”他自責的攥緊了雙手。
易謹輕觸他的手背,“我知道了。”
“不怪你,不用多想。”
二人來到醫院,易謹直接去了易奶奶的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主治醫生告訴她,易奶奶的病情主要是因爲外傷導緻骨折壓迫脊髓,如果不做手術的話,極有可能導緻易奶奶高位截癱。
他給易謹看了拍的片子。
“你奶奶的年歲已高,自我修複很慢,如果不做手術的話,後期因爲癱瘓而出現的并發症會加速老人的生命衰退。”
主治醫生就算不對她說的這麽完整,易謹也明白其中的輕重緩急。
“我奶奶現在的情況如何?”
“病情基本上穩定了,在監護室再觀察兩天。”
他說完,緩了緩,問她,“你是她的孫女,是不是代表你可以當做她的監護人,做決定?”
“是的。”易謹平靜的點頭。
“可是我們發現你奶奶還有三個兒子,他們爲什麽不過來?”
“有我就夠了。”
主治醫生看着冷靜的易謹,最後點點頭。
“所以你同意你奶奶做手術的決定嗎?”
“我同意做,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易謹說道。
“你說。”
“我希望你們能讓她少受罪。”
主治醫生微怔,颔首,“我們明白了。”
接下來就是籌備手術事宜了。
易奶奶在監護室觀察了兩天,晚上的時候醒了過來。
她因爲脊椎受到壓迫,整個人的反應都慢了一拍,看到易謹時,停頓兩秒,才顫巍巍的擡手。
易謹将自己的手送過去,蹲在她的床邊,握緊眼前盡是褶皺的手。
易奶奶眼底帶着熱淚,因爲插着氧氣罩,她說不出話來。
“您且安心,醫生安排了手術,做完手術就會康複了。”易謹低聲說道。
幾乎用盡了平生最溫柔的話。
易奶奶捏緊了她的手,想說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易謹卻明白了她的意思,緩聲道,“我在國外的工作結束了。”
她遲鈍了一秒,堅定的說道,“我以後不出國了。”
在哪實習都是實習,她就算是在國内實習,也是沒問題的。
好一會兒,易奶奶緩緩的搖頭。
她不想做易謹的累贅。
如果是因爲她,易謹才被強行留在國内,那她一定會愧疚的。
易謹輕輕拍拍她的手,“知識都在我的腦袋裏,我現在已經是學成歸來,您不用擔心。”
聽到她如此說,易奶奶這才接受她以後不走的事實。
易奶奶在做手術的前幾天,易謹就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在她的病床旁邊搭了一個陪護床,晚上易謹也睡在這裏。
徐言時白天會過來,順便給易謹帶飯。
有孫女在身邊,易奶奶對手術的恐懼和抗拒沒有那麽多。
主治醫生每天按時過來檢查她的身體,易奶奶的身體狀況,主治醫生一問,旁邊的易謹就能準确的把所有數據報出來。
醫生不由得側目。
簽訂術前協議的時候,醫生看着上面寫的名字。
眯眼思量了半天。
腦中忽然一悟。
“你是燕教授的學生?在SCI發布超過十篇論文的那個易謹?”
易謹看了他一眼。
就見他眼底帶着驚訝和驚喜。
她點點頭。
“原來你回國了。”醫生看着她感歎道,“我也是奉大的學生,比你高十屆。”
“學長好。”
奉大醫學院出的學生遍布全國,更何況是在奉城。
“最近怎麽沒有出什麽論文?”
“目前在實習。”易謹頓了頓,“我以後的選擇是醫生。”
而不是每天都在研究所奮鬥。
聽到易謹的話,醫生有些遺憾,“你很有做科研的天賦。”
易謹隻笑,沒有接他的這句話。
二人聊了一會兒,便分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她人還沒走到易奶奶的病房,迎面就遇到了一個人。
易謹的眼眸微眯。
“馬科。”
帶着帽子,拉高衣領的男人頓時停住了腳步。
往旁邊一看,便對上一雙沉沉的目光。
“你怎麽……在這裏?”馬科心中一跳,很快穩住,故作淡定的問。
易謹冷淡的看着他,“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
“我休假,出來玩罷了。”馬科摸了摸鼻子,快速的編了一個理由,“我今天好像有些感冒,就來了醫院。”
“你生病來病房區看病?”易謹毫不留情的說道。
“易謹,請注意你的态度!”馬科沉聲道,“我可是……”
“國外的警察潛伏到國内。”
她的眼眸微眯,透露絲絲危機,“這件事傳到警局那邊,你被抓遣送回國是必然的。”
馬科:……
這個女人把他的弱點抓的死死的。
“我也有理由将你逮捕。”馬科說道,“你在出國前,就會武術,之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謊言。”
“是你打了托馬斯他們,我就算逮捕你,這個國家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我的請求。”
“我說過,拿出證據。”易謹看他的視線愈發的警惕和不耐,“你再糾纏,我不介意把我打人的事情坐實。”
馬科:……
他沉沉的看着易謹。
“易謹,我沒想過與你爲敵。”
“你如何想與我無關。”易謹眼都沒擡,“話說完了麽?說完就趕緊走。”
她的言辭冷淡,絲毫不講情面。
這令馬科十分受挫。
“阿謹!”
擡高的聲音瞬間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易謹看着徐言時跑過來,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他的視線不着痕迹的瞥向旁邊的男人。
正好和馬科的視線對上。
暗潮洶湧。
擡手抓住易謹的手,徐言時解釋道,“我看你一直沒有回來,就想看看你這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沒事,我們走吧。”
“易謹!”
她們剛轉身,身後的馬科便開了口。
抓着易謹的手陡然一重。
她扭過頭,平靜的面容上帶了幾分淡淡的危險。
馬科啞然失聲。
“我沒有哪裏惹到你吧?爲什麽?你爲什麽要用這種态度對待我?”他有些不甘。
這種态度?
“重要麽?”
“這對我非常重要。”
易謹微微轉身,淡聲說道,“沒有太多原因,你們整個國家的警察,我都厭惡,這個理由夠嗎?”
口吻中夾雜着的厭煩,讓馬科登時愣在了那裏。
徐言時聽着易謹說的話,一時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回想了之前的事情,忽然想起易謹曾經告訴他她在國外發生了一些事情,導緻她沒有辦法回國。
這個人追過來,就是因爲易謹所說的那件事情嗎?
他還在細想,易謹已經反握住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邊。
“那個人……是誰?”徐言時想了想,最後問易謹。
“國外的一個警察。”
徐言時想果然是易謹說的事情。
他沉思着沒開口,易謹瞥見他一副絞盡腦汁想的模樣,便開口說道,“我發布第一篇成果論文時,他的同事受人所托來搗亂。”
“把我的實驗室砸了一遍。”
易謹沒什麽表情,“我把他們弄殘廢了。”
“他想找到證據定我的罪。”
徐言時全然不知道在易謹的身上還發生過這種事情,“所以他爲了調查你,來國内了?”
提起這件事易謹就覺得有些煩躁。
她也沒想到馬科會到國内,而且看樣子不像是才來,至少得來好幾天了。
他的那一番說辭易謹半點都不相信,他追求事情的真相,易謹無可厚非。
可是,這個馬科不單單是爲了追求事情的真相,他還夾雜着自己的私欲。
“我會想辦法讓他回去。”
“我來吧。”徐言時緩聲說道,“奶奶快做手術了,這邊離不開你,那位警察我能把他請回去的。”
易謹看向他,見他無比堅定的模樣,她便點頭,“行。”
奶奶這邊她确實挪不開時間。
徐言時有些手段比她厲害,交給他辦易謹很放心。
蘇竹青:易謹你害我!!你給我等着!
易謹: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徐言時:時刻向外界不軌的男人表露自己正宮的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