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條條有據的說着。
史密斯從他的話中提煉出了一些對他有利的事情。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心的?”
常野笑着指了指眼前的卡,“N國的卡,裏面存的錢,保證會讓史密斯先生滿意。”
“這隻是一小部分,也是我本人對史密斯的一些敬意,希望史密斯不要推脫。”
史密斯看着那張黑卡,并沒有說話。
觀察史密斯的常野在心中暗罵了一聲,最後說道,“您盡管放心,除了您和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事後,我再給您加三倍。”
話落後,常野看了史密斯半晌,最後聽他說,“你想怎麽做?”
常野笑了出來。
他在史密斯的酒店裏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談妥,才離開。
送走常野,史密斯轉着手中的卡,給某個電話打了出去。
“誰?”淺淡的女聲傳來。
史密斯關上門,轉身走進卧室,“易小姐,錢到手了。”
“你想怎麽利用這筆錢?”史密斯問她。
“錢既然給你了,那便是你的了。”易謹随意道。
“你不要?”
後者輕笑,“史密斯先生演戲演的這麽好,這些自然是你應得的報酬。”
史密斯順理成章的将卡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接下來我該怎麽辦?”
“常野問你什麽你回答便是。”易謹不緊不慢,“等開庭。”
“你不怕他問什麽至關緊要的問題嗎?”
聽到他的話,易謹看實驗的眼睛都劃過一絲淡淡的笑。
“隻要史密斯先生不把我們之間的約定說出來,他問什麽我都不怕。”易謹從白大褂口袋中的掏出一顆糖來,剝開塞入口中,“史密斯先生,等着開庭吧。”
反正也沒幾天了,史密斯隻得點頭。
兩天後,網上由胡雪然以及陳棟夫妻二人進行發表了關于上次研究所爆炸事情的文章。
其中胡雪然夫妻字字珠玑,将常敏秀和明毅的所作所爲都揭露了出來。
緊接着,便是另外三家研究所的所長同樣發表關于爆炸的文章,所有指向都是常敏秀。
這幾章文章一經發布,就被不少人給關注到。
這幾次的爆炸被常家有意隐瞞,基本上沒有多少人知道,但被發表出來,就代表着有了傳播途徑,這些醫藥研究所的所長雖然沒有很多粉絲,但他們還有一個人。
景臻等他們發表完文章,就拿着易謹的手機,登錄了易謹的微博賬号,幫胡雪然把那些文章都轉發了一遍。
林妙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就立刻興緻沖沖的幫她進行了轉發。
林妙然最近幾年在國内俨然有了頂級流量的意思,易謹雖然不在娛樂圈中出現,可她微博上面兩百萬的粉絲可不是死人。
幾個研究所爆炸的事,被她們這些具有輿論影響的人轉發,就迅速被刷到了熱搜榜。
‘姐姐!你快跑,那可是常氏啊!’
‘爆炸都已經過去了十五天了,這會兒才爆出來?’
‘常氏醫藥?卧槽,這不是常氏集團的一個分公司嗎?’
‘姐姐,你不要和常氏硬碰硬啊,他們會黑你的!’
‘姐姐快跑,那是可是常氏啊!!’
‘常氏家大業大,壓制幾個熱搜這不正常嗎?’
‘正常?人都死幾個了,常家的人一點事兒都沒有,你不想想法治社會人死了幾個,還能被壓熱搜,這已經算不上正常了。’
‘常家不會真以爲自己是國内霸主吧?幾位老師辛辛苦苦研制藥品救人治病,常敏秀說把人家的實驗室炸了就炸了,可真牛啊。’
‘這設備出來之前,是常敏秀在國内首都的一個展覽上面進行過演講,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鏈接】。’
視頻一經擴散,幾乎知道這個熱搜的人都了解到這些研究所爆炸的原因是因爲常敏秀主持發布的新品設備出現問題才造成的。
常氏在國内企業遍布,被國民所熟知,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多方面發展的明星企業。
不過常氏在一些地方,屬于壟斷地位,幾乎不給其他公司活路,令不少公司都無比惱怒。
那些被常氏一家獨大而侵占利益的公司,立刻組織這次機會,進行攻擊。
正在準備開庭的常野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暗惱。
偏偏易謹和林妙然身份特殊他根本動不了。
常野隻得找人把熱搜的熱度給降下來。
徐言時看着往下降的話題熱度,随即打電話讓人把熱度從科研論壇那邊帶上來。
微博上面的輿論已經帶起來了,那些對常氏恨之入骨的人自然會幫他們對付常氏。
再過兩天,胡雪然和常氏醫藥的官司就會開庭,胡雪然在論壇的個人賬号上面,發布了時間,邀請他們去當陪審團。
不少科研人員對最近研究所和醫院發生爆炸的事情都有所耳聞,那些外界人士不了解,可他們卻對其中内幕極爲清楚。
他們對這件事情極爲關注,并在下面留言說一定會去。
這兩天,常野因爲公司股份下跌的事情而無比頭疼,緊接着又是開庭。
他沉着臉去和明毅他們開會,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勝訴。
不管怎麽樣一定要勝訴。
“希望各位明白,我花重金請各位過來,不是請你們來吃軟飯的。”
常野一字一句的說道,“必須勝訴。”
“我們明白。”
常野給他們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開庭當日。
常野也來到法院,他從車内出來,便看到對方迎面走來的人。
陳棟,胡雪然,景臻,易謹。
四人并肩走過來,常野的視線落在最旁邊的高個女生身上。
她穿着灰色的休閑外套,内裏白襯衫,一條黑褲,無比簡單的打扮。
挺直的後背,光線落在他身上,不曾見半分陰霾。
易謹和他的視線對上。
這不是常野第一次見易謹,卻是他第一次直面的面對易謹。
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易謹身上龐大的壓力。
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與她本人現在的年紀完全不相符,卻又無比和諧的從她的身上出現。
這種要他低下頭來的感覺令常野無比惱怒。
硬着頭皮,常野對上易謹的眼眸。
她的眼底不帶任何深意,澄澈得一如既往。
易謹并沒有和他對視的意思,淡淡的擡了眸子,随意的從他身上挪開。
那不是避着常野的意思,而是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中。
常野陰晴不定的看着易謹。
“看來胡教授準備的尤爲妥當。”他走到胡雪然的面前,笑着說道。
胡雪然沉沉的看他一眼,不欲和他說話,越過他便走。
“小常總可比我們準備的更加的充分。”景臻眼眸輕挑,透出似笑非笑。
“哪裏,比不上你們神機妙算。”常野的目光挪到易謹身上,“怎麽?來開庭也帶個不相關的人?”
“隻不過是聽審團的人罷了,小常總關注的地方是不是錯了?”景臻走到易謹的面前擋住常野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
“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先走了。”
景臻帶着易謹從常野身邊走過。
“你真以爲攀上徐言時,你就可以得道升天了?”
從他身邊走過時,易謹的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她的腳步一停,側頭看他。
“易謹,有些地方,不是你硬擠就能進去的。”常野冷聲道。
回應他的是一聲輕嘲的淡笑。
“我如何得道升天,你倒是關注的很。”易謹不緊不慢的說道,“擔心我走太高,你會對付不了我?”
“我有的是辦法把你碾壓到泥土中。”
“是嗎?”
易謹擡腳往前走去,“拭目以待。”
她和景臻繼續往前走,一路走進法院中。
這次不是易謹的主場,她落座于聽審團的位置。
前面是正襟危坐的胡雪然,陳棟,以及其他幾位證人和研究所人員。
另外一邊,坐的則是常敏秀,明毅,以及他們的律師團。
作爲實實在在的資本家,整個律師團坐在那裏,看上去還是有些震懾力的。
常野端坐在其中,沉靜穩定,等待訴訟正式開始。
開庭後,作爲原告方,景臻穿着一絲不苟的黑色套裙,站在原告席,一字一句的陳述。
“本年四月十九号下午兩點,永明生物研究所細胞工程研究室發生爆炸,造成三人當場死亡,十位研究人員重傷,二十位研究人員輕傷。
經過多方排查,我方發現爆炸的原因是來自去年七月二十号,我方當事人請常氏醫藥的研發部部長常敏秀,購買的N國設備。”
“設備的爆炸本不應該有什麽疑點,但是去年九月三号,常敏秀率領團隊在首都進行新産品的展示時,其中産品中,包括了與N國設備用途相同的新産品。
我方當事人産生疑慮,帶着沒有爆炸的餘下産品和常氏醫藥推出的新産品,以及N國進口設備,三種設備進行了比較。”
“我方當事人發現,請常氏醫藥研發部部長常敏秀購買的那批設備,與進口設備并不相符,反倒是和常氏醫藥推出的新産品屬于同一類産品。”
“由此可見,常氏醫藥研發部部長常敏秀隐瞞我方當事人替換設備。”
景臻擡眼看着坐在被告席上的常敏秀。
她每喊一次常敏秀名字,常敏秀就如應激般的抖動身體,仿佛在承受什麽不能承受的壓力一般。
景臻繼續說話,“同年,從五月二十号截止到五月二十八号,全國各地又陸續發生了研究所爆炸案件。我前往和警方溝通,在案發現場調查發現,所有發生爆炸的地方,都出現了常氏醫藥推出的新産品。這些産品,和我方當事人,也就是永明生物研究所所使用的常敏秀替換的設備是相同的。”
“也就是說,從五月二十号到五月二十八号,全國研究所發生的爆炸案件,主導原因是因爲常氏醫藥的新産品。”
“我方要求常氏醫藥對更換我方當事人産品,引發爆炸,和對所有發生爆炸事件的研究所罪證供認不諱。”
“法官大人,我的發言結束。”
景臻說完這些,便暫停下來,向法官點頭。
後者知道她說完了,便看向明毅,“被告方,請你發言。”
“首先由我對永明生物研究院的爆炸事件進行道歉,這本不是我方當事人常敏秀所做,卻由她背了一個鍋。”
“去年八月,我方當事人接到陳棟教授的請求,便積極的應下,而且前往N國購買了設備,并帶回國内,卻不曾想,我方當事人将設備存放在常氏醫藥的設備庫中,竟被研發部的副部長偷換了常氏醫藥的設備。”
“這些是監控視頻,請法官大人确認。”
“還有新産品的研發,我方當事人隻負責對外宣傳以及産品确認,并未插足任何研發過程,這一切都是由研發部部的副部長因爲貪圖錢财,與我方當事人并無半點關系。”
“我方不反駁設備的缺點而引起爆炸,可我方當事人以及常氏醫藥都是被牽扯到的受害方,所以我方不能承認這一切都是我方當事人常敏秀的錯。”
“法官大人,我的觀點陳訴完畢。”
明毅面無表情的做完陳訴,微微彎腰,視線從對方律師景臻的身上劃過。
卻見她精緻美豔的面上沒有任何變化,連一點憤怒都沒有。
明毅的心裏微頓,感到一股怪異。
視線挪到另一處,聽審團前的原告方,表情一如景臻,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憤慨。
雙方提供上來的資料和證據已經被合議庭完全認真審核過了好幾遍,至于對方所說的話,合議庭自有裁決。
“原告律師對被告律師的話有何疑點?”法官問道。
“我想請問被告常敏秀,你确定,那批賣給陳棟教授的設備,是被你們研發部副部長所替換,你一點都不知情?”
常敏秀被景臻喊到名字,渾身立刻僵硬起來。
她看了一眼明毅,就見他面容平靜,常敏秀點頭,“是的,我不知情。”
“常敏秀女士,你對新産品的研發過程,沒有任何參與過程,也不知道任何研發的方向?”
“我沒有參與,也不知道。”她堅定的說道。
景臻深深的看一眼常敏秀,收回目光,淡聲對法官說道,“法官大人,我的話問完了。”
法官颔首。
接下來,就是開始對證據的質證。
原告和被告将會把所有證據提供上來,由雙方進行證據的質疑,如有質疑,将由司法鑒定進行鑒定。
景臻自然會用,她将對方的所有證據全都質疑了一個遍,要求司法鑒定重新鑒定所有證據的真僞。
猶如胡攪蠻纏的一棍棒打死,令明毅的面色不好看。
明毅站起來,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方質疑原告提供的設備檢測報告的真僞,要求重新檢測。”
“對方律師的要求純粹屬于胡攪蠻纏,我方希望法官大人制止她的做法。”
“正常質證,被告律師怎麽急了?”景臻輕描淡寫的瞥向明毅。
“原告反駁有效,請被告律師坐下。”
明毅有些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司法鑒定重新鑒定雙方提出的證據質疑,而法官則宣布開始自由辯論。
明毅站起來,直接了當的對景臻說道,“我想請問你,針對常氏醫藥是否摻雜個人感情在其中?”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他人的詫異。
聽審團亂糟糟的說話聲引起法官的不滿,他敲響錘子,“肅靜。”
明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盯着景臻,冷丁丁的說道,“你是否因爲我和你離婚後與常敏秀在一起而感到不滿,摻雜個人感情,從而針對常敏秀?”
在場的人嘩然,視線在景臻,明毅還有常敏秀的身上轉來轉去,探究的
景臻被他理直氣壯又無恥至極的話,氣到渾身發抖。
胡雪然她們也生氣,她們沒想到這個明毅竟然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連這種私底下的事情都能拿到明面上對景臻進行幹擾。
“咳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
“是誰?”法官問。
“不好意思,我最近感冒。”易謹站起來,緩緩說道。
景臻聽到易謹的聲音,陡然看向易謹,不期然的對上她澄淨的雙眸。
原本氣到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景臻,緩緩的恢複過來。
“坐下。”法官對易謹說道。
她又在其他人的注目之中坐下,全程沒有任何羞澀和不好意思。
看着恢複過來的景臻,常野盯向易謹的視線都帶了一股寒意。
這個女人,當真是硬茬。
不過站起來說了一句話,就對景臻産生了這麽大的影響。
回過神的景臻氣質變得淩厲許多,“明律師是在說你出軌對我産生的影響嗎?”
明毅:……
“請明律師正對法庭的嚴肅性,不要拿這些題外話幹擾正常開庭。”
她的視線瞥向常敏秀,淡聲說道,“先前我問常敏秀女士,她是否知情設備替換之事,常敏秀女士回答,否。”
“還有新産品研發,常敏秀表示也完全不知情。”
“明律師,你是否同意常敏秀的觀點?”
景臻舊事重提,明毅的心中立刻警鈴大響。
“明律師,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景臻面無表情的重複。
明毅抿着唇,最後點了頭。
“很好。”景臻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請求請出新的證人帶着證詞與證據出庭。”
法官思忖半晌,颔首道,“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