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易奶奶一遍又一遍的過來看易謹和徐言時,仿佛在擔心什麽一樣。
徐言時沒辦法,隻得抱着劍先離開。
易奶奶看徐言時走了,對易謹說道,“你啊,好好保護自己,别讓别人占了便宜。”
易謹:……
她含糊的應了一聲,不由得泛起一抹心虛。
占便宜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她。
“您早些去休息吧。”易謹扶着她的胳膊,把她送回房間。
“你也找點睡。”
易奶奶回去休息,易謹坐在客廳裏,細想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對徐言時飯前聽到她出國後突然的崩潰感到一絲疑慮。
他身上,似乎還有些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枯坐了一會兒,易謹坐起來換了一身衣服,從陽台來到徐言時的卧室。
這個陽台,徐言時倒是一次沒用過,反倒是方便了她。
卧室的燈開着,裏面卻不見人,從浴室的方向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看來徐言時在洗澡。
她坐在床上,有些困乏的捏了捏眉心。
過來本是想詢問徐言時的問題,可易謹沒一會兒便感到了困意,淅瀝瀝的水聲帶有極高的催眠作用。
靠在床頭閉目休息,卻不曾想,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徐言時洗過澡,情緒不怎麽高漲的從浴室走出來,他擦着頭發,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床上,正有一個人坐在那裏。
拿着毛巾的手一滞,他立刻走過去。
腳步放緩了不少,徐言時輕手輕腳的來到易謹面前。
她眼下的青黑不減,面上疲憊的倦色盡顯。
徐言時的心中泛起輕痛。
她忙得很,能抽出時間見他本來就是極爲奢侈的事情。
而他還因爲她要出國,和她鬧了這麽久,徐言時咬着唇,心想如果她出國,是不是會比現在還要忙。
在奉城忙完後,他還能陪着她,可易謹出國後,無論去哪都會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那該有多孤單。
清隽的面上浮現起後悔之色,他不應該正想着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忘記了易謹出國的目的,更難饒恕的是,他忘了易謹一個人在國外的不易。
她想學習更多的知識,隻會對她以後的工作更加有利,這對她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徐言時在心裏越想越覺得自己無理取鬧的過分。
“洗完澡了?”含着困意的聲音響起,把徐言時的思緒給拽了回來。
“洗完了。”徐言時柔聲回答,“是不是很困?”
易謹睜開無比幹澀的眼睛,“還好。”
“你先睡吧,我把頭發吹幹。”
他的頭發比一般男人的頭發都要長,要是讓它自然幹恐怕得很久。
“我幫你。”
“不用。”
徐言時堅定的把她推在床上,“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便拿着桌上的吹風機往外走去。
易謹的眼睛有些幹,吐了一口濁氣,最後還是先躺在床上休息。
睡夢之中,徐言時摸索着上床,将她往懷裏帶了帶。
許久沒睡囫囵覺的易謹意識不太清晰,就這麽睡了過去,全然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
奉城的街巷之中,瘦弱的男人拿着新到手的資料,有些開心的跳動着自己的身體。
這會兒時間有些晚,瘦弱男人所在的街巷裏燈光明明滅滅的,光源小到可憐。
他也不在意,想着明天把資料給小姐送過去,她應該能夠推出來是誰動的手。
“呲呲呲呲。”
鐵皮拖地的聲音在靜谧的空間裏顯得尤爲刺耳。
瘦弱男人滿頭疑惑的轉身,卻見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圍在他的身後。
“不是吧,這麽大陣仗?”瘦弱男人誇張的說道,“我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你們家的主人至于這樣嗎?”
“别跟他廢話,直接把人做了就行。”中間那人提點了一句。
其他人立刻明白的點頭,拎着鐵棍直朝瘦弱男人而去。
瘦弱男人踉跄的躲了過去,“你這要是打我身上,你們就完了我跟你們講。”
“能不能别看戲了?”瘦弱男人一邊躲着對方的攻擊,一邊大聲的嚷嚷道。
打他的人有些警惕。
不遠處的居民樓的二樓,開了窗戶,裏面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欣賞着瘦弱男人像老鼠一樣躲來躲去的模樣,吊兒郎當的說道,“就這幾個人,你解決不了?”
“我這不是要保護資料嗎?要是東西被搶走了,怎麽交代?”
魁梧的男人輕啧了一聲,“等着,别被打死了。”
二人恍若無人的交流,其他人看的牙直癢癢,“這是他的同夥,把他攔住,别讓他幫忙。”
“我知道了。”
那個魁梧的男人還沒從二樓下來,在樓梯口就遇到了對方的襲擊。
他一腳踹飛了一個,拎起他們掉落的鐵棒。
“再不滾我就把這個輪你身上了。”魁梧的男人對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滾的二人說道。
他們已經失了行動的力量,男人輕嗐,鐵棒搭在肩膀上,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有他的加入,瘦弱男人的局勢瞬間一變,一群八九個壯漢,被二人通通撂倒。
看着他們在地上喘息,呻/吟,魁梧男人問,“怎麽辦,就放他們走了?”
“這怎麽行!”瘦弱男人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是把他們通通送到警察局去了!我這波被打可不能白白挨了。”
其他人聽到對方的話,立刻就産生了恐懼,飛速的想逃走。
卻被瘦弱男人踩住了後背,“不想進局子啊?”
“我們也是拿人錢财,替人消災,你冤有頭債有主,去找他們報仇吧!”
瘦弱男人把手機的錄音點開,“來吧,說說是誰讓你們來搶資料的?”
那人看到對方手中打開了錄音,就有些不想說話。
瘦弱男人身後的人,在手中敲了敲鐵棍,眼眸一眯,帶着一股威脅的味道。
仿佛是在說,‘你要是不交代,這棍子就打在你身上。’
那人抖了一下身體,猶猶豫豫的開口,“給我們錢的人是一個男人,他沒有直接和我們見面,而是用一個隐私性極高的網站給我們發的消息。”
“什麽網站?”
“達達網。”
二人相視一眼。
這個網站他們并沒有聽說過。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的手機……有定位,他把定位發我手機上,我們就知道了。”
瘦弱男人面上一變。
暗道糟糕。
他連忙把手機的聯網給關閉,暗罵了一聲,“草!”
“怎麽了?”
“我的手機被監視了,隻要聯網,我在手機上做的任何信息就是透明的。”瘦弱男人解釋完,面上陰沉不定,“對方有點難搞。”
他把魁梧男人的手機要過來,然後關閉所有軟件的錄音和定位功能。
從街巷中走出來,瘦弱男人對身邊的人說道,“我已經完全暴露了,小姐那邊我也不能聯系,你把這個交給老三,讓她給小姐。”
“注意點,别被人發現了。”
“那你去哪裏?”
“我去把這些資料的内容告訴胡教授。”
“行吧。”
二人分道揚镳,朝不同的地點而去。
房間昏暗,隻有書桌上放置的三台電腦發出光芒,姜嘉樹看着忽然消失的紅點,冷嗤一聲。
反偵察的能力還挺強。
他低頭給人發了一條消息,然後把手機扔到一旁,倒在不遠處的床上,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易謹拿到資料,看着上面拍攝的照片,心裏頓時明白了什麽。
她趕去見了胡雪然。
胡雪然和陳棟也從資料上面知道了這次爆炸極有可能牽連到的人都有哪些。
“想必二位老師已經有頭緒了吧?”易謹看着胡雪然和陳棟陰沉的臉,緩緩說道。
“我明天就會去首都,親自查證此事。”
“陳老師想如何查證?”易謹問道。
陳棟的面上不怎麽好看,站起來勃然大怒的說道,“自然是去對方廠房親自一看!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大的能耐,敢瞞天過海!”
易謹平靜的說道,“雖說這是最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可陳老師,我們現在已經在明面上了。”
後者詫異,“我還能怕他們不成?”
她的神情未變,“我想您大概人剛到首都,就會被控制。”
“對方不管是财力還是權利都非同小可,爲了保證己方利益,他們不會讓陳老師有機可乘。”
陳棟和胡雪然擰着眉想了半天,最後想出了一個主意,“五月一那天,奉城醫協組織去中科院交流,我把名字報上去,和奉城的那些教授,博士們一通前往首都,這麽多人一起行動,他們總不能對我動手。”
易謹松眉,道,“希望陳老師馬到功成。”
從研究所離開,易謹本想給程懷佩打電話,又想起了老三對她說的事情,便把手機放下,先回了學校。
她們五月一還有技能大賽的複賽要比,易謹哪也去不了,結束實驗之後就跟着闵清姝她們一起進行練習。
易謹現在得了空就回家,和易奶奶在一起的同時,也多見了很多次徐言時。
徐言時對電子産品了解得比她更加透徹,易謹和徐言時提起自己的那幾個幫手的手機被監控的事情。
“誰會做這種事情?”徐言時緩緩說,“這可是違法的。”
易謹聳肩,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很快也能知道是誰做的了。”
“這件事很好解決。”徐言時輕松道,“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把他們的手機都給我讓我送去鑒定部門去改些程序嗎?”
“我可以問他們。”易謹說罷,又把自己的手機給他,“順便查查我的。”
徐言時接過易謹的手機,“你懷疑自己的手機也被監控了?”
“防患于未然。”
“我明白了。”徐言時笑着說,“說不定能把那個在背後搗鬼的人也趁機揪出來。”
“這般自然是好的。”易謹懶洋洋的枕在他的腿上。
随手抄起他的手機,給人打了一個電話。
“你在給誰打電話?”
“我姑姑。”易謹随意道,“陳老師他要去首都的中科院,我姑父在中科院工作,我想讓他照應一下。”
說完,那邊的電話就通了,易謹直起身子,站起來往陽台走去。
“姑姑。”
他聽着易謹不疾不徐的說着話,後背挺直,漫不經心的靠在陽台的欄杆上面。
對面答應的應當也很快,易謹很快就道了謝,然後挂斷了電話。
她重新坐回來,徐言時彎眉笑道,“程部長對阿謹倒是很好。”
“是很好。”易謹不避諱的點頭,“她幫了我許多忙,我算是還不清了。”
“債多不壓身?”徐言時調笑的說。
後者輕笑,“多不多無所謂了。”
她受惠于他人太多,想一口氣還清實在是太難了。
“五月一我要去雲城比賽,你去麽?”易謹問徐言時。
聞聲,徐言時便想也不想的點頭,“我去。”
“行。”易謹攬過他的脖頸,在他的唇上輕啄,“那就一起去。”
徐言時眼底盛着一汪柔水,認真的應聲。
易謹的手機被徐言時拿走,他去查了别人監控易謹手機的事情,發現果然有人利用軟件定位的漏洞,偷偷利用這個便利定位易謹的位置,甚至查閱了她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
徐言時的眼底發涼,技術部門的人說道,“如果直接禁止對方查閱,恐怕會打草驚蛇。”
“能不能混淆對方視聽?”
“可以,小徐總您等會兒,這點東西我們很快就能解決。”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就這點小事,怎麽能算得上辛苦呢!
手機弄好之後,徐言時把東西給易謹送過去,順便告訴了她能解決。
聞言,易謹把自己的三個幫手叫過來,和徐言時見了面。
那個瘦弱的男人名叫孟脩,魁梧的男人叫周文星,另外一個是女生,連易謹都不知道她叫什麽,隻知道她有一個外号叫老三。
“真的能把我們的手機給收拾好嗎?”孟脩有些驚喜,“這幾天我都快煩死了,什麽事兒都沒法做。”
他說話是總會有一種上挑的語氣。
徐言時點點頭,“用不了多少時間,如果三位不介意的話,在樓下等我十分鍾。”
孟脩笑嘻嘻,“我當然是沒什麽問題了,隻要不被那人給監視,我怎麽樣都成。”
老三默默的把手機掏出來,說道,“我裏面的小黃文不會被你們給删除了吧?”
徐言時:……
易謹:那是什麽?
周文星毫不留情的打在老三的腦袋上,啪的一下,聽上去就極痛。
老三痛呼了一聲,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腦袋。
“你們放心,我會警告他們不讓他們翻查你們的浏覽記錄。”
老三松氣,“那你把手機拿走吧。”
三人把手機給他,徐言時去了公司,留其他人坐在車内等人。
“小姐,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徐少爺呢。”老三瞪着眼睛看徐言時離開的背影,咋舌道,“長的可真好看。”
“啪!”
“唔。”老三怒視周文星,“你又打我!”
易謹淡定的說道,“他名草有主了。”
老三一哽,撓撓腦袋,堅定的說道,“小姐,我隻是單純的欣賞美罷了,沒有私心!絕對沒有看美人就愛美人的私心!”
“還貧。”周文星雙手環胸,“小姐,她常年受小黃文的影響,腦子裏裝的都是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你不要怪她。”
易謹隻道,“手機弄好之後,你們誰五一去首都?”
“我去!”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易謹面無表情,指着老三,“你去。”
“好嘞!謝謝小姐!!”老三笑眯眯的說道,如得勝将軍一樣。
“爲什麽啊,不是公平競争嗎?”
“我說了算。”
“……好吧。”
很快,徐言時就把他們的手機給送了下來。
重新拿到手機後,他們便自行離開去幹自己的事情了。
日子還在往後走。
早上六點,易謹來到訓練室,就看到闵清姝竟然早早就到了,正在吃早餐。
“闵學姐。”
“易謹,你來啦。”闵清姝含着笑。
“來這麽早?”
“跟你學的。”闵清姝眨了眨眼睛,然後把自己的早餐分享給易謹,“要不要吃點?”
“我來時吃過了。”
她拿起裝備,“學姐我先去訓練。”
闵清姝也很快的吃完早餐,和易謹一起練。
二人又相互提問技能大賽會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倒是不願放過一點時間。
等到楊深他們過來,易謹和闵清姝都練完了。
“學姐,易謹,你們來這麽早啊?”楊深有些詫異的看着她們。
“是你們太慢了。”闵清姝道,“你這幾天休課,也能來這麽晚?”
楊深笑嘿嘿的撓撓頭,“昨天晚上打遊戲打的時間有些晚,睡過頭了,等下次我一定早早的起床!”
看着他們練習,闵清姝問易謹,“你的出國資料弄得怎麽樣了?”
易謹颔首,“差不多了。”
“雅思也考了嗎?”
“考過了。”
聽她這麽說闵清姝不由得笑出來,“你倒是準備的挺快。”
“學姐,我很期待這次的交換學習。”易謹說道,眼底帶着炯炯的光。
“那你的實驗怎麽辦?”
易謹道,“燕教授幫我聯系了那邊的學校,他們允許我在那繼續實驗。”
當然,那邊的學校也不可能這麽輕易讓她用,燕教授說,她到時候可能還要掏租借實驗室的錢。
有實驗室用就可以,易謹現在有錢,不會在意花費多少。
徐·自我攻略·言時(OK)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