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易謹将衣服穿好,準備回自己的卧室時,又扭頭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徐言時。
屋中暖熱,被子隻蓋了大半的身體,從肋骨往上,盡數暴露出來。
昏黃的暖光照在如玉一樣的皮膚上,透徹到散發出溫潤的光,又長長了些的頭發一縷一縷的散落在枕頭上
幾分餍足浮現,睡的倒是安穩。
易謹将他的胳膊放進去,拉起被子直蓋住他的脖頸。
動作引得徐言時翻身,犯困的眼眸半開着,含糊不清的喊,“阿謹……?”
把他的頭發從臉上撥開,易謹俯身在他唇上落下輕吻,語氣和緩,“睡吧。”
尚在睡夢中的徐言時異常乖覺,柔順的縮在被中,很快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易謹從陽台離開。
外頭的城市仍舊在早晨的浮沉濃霧之中尚未醒來,易謹換了一套運動服,出門準備下樓運動。
剛出來,便碰見了同樣起來的程易遠。
他倒是沒想着下樓,不過是生物鍾叫醒了他。
“父親。”
“下去鍛煉?”
“嗯。”
他思考兩秒,說道,“等一會兒,我也去。”
易謹隻得等程易遠。
寒風料峭,易謹露在外頭的皮膚應激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本來程易遠是跑着玩的,但看到易謹直接越過他連跑三圈,他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他怎麽能在這種基礎訓練上面被他女兒給比下去?
作祟的是什麽樣的心思,程易遠懶得想,腳下飛速的越過易謹超前面跑去。
原本易謹還不明白爲什麽父親要跑這麽快,可漸漸的,他每每超過自己,多多少少都加快了那麽一點速度。
易謹覺得他是在發起比試。
血液裏好戰的因子被點燃,易謹火速的跟了上去。
程易遠:?
他跑的更快了,易謹緊追其後,距離咬的非常緊。
二人從五點半跑到了七點半,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附近出來散步的人越來越多,不禁看着跑道上較勁的兩人。
“這倆人跑瘋了吧?”
“他們頭頂都在冒熱氣哎。”
“走吧走吧,去其他地方,順便再吃個早餐。”
等這倆人吃完飯回來,忽然發現,這倆人還在跑。
汗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都攔不住他們跑步的步伐。
二人露出些許驚恐。
“易遠,小謹!”
早上蘇之謠起來之後,在家中沒看到易謹和程易遠,等到吃早餐的時候,人也沒見。
她還尋思了半天,下樓一看,發現這父女二人竟在還在跑步。
“你們别跑了,該吃飯了。”
蘇之謠的出現,成功将較勁的二人給停了下來。
汗如雨下的易謹呼吸粗重,胸口處生疼,有些呼吸不上來。
程易遠和她比起來,其實也沒有好多少,不過男女體質的差異,顯得他比易謹輕松了許多。
“還,還不錯。”程易遠的上衣被汗水浸濕的透徹,說話時,也斷斷續續的。
易謹胸腔疼的厲害,大口大口呼吸着,沒說話。
蘇之謠過去,看着他們的模樣,不由得擰眉,“你們剛才是幹了什麽?怎麽搞得這麽狼狽?”
“沒事,早上鍛煉罷了。”
“你們兩個真是……”蘇之謠無奈的搖搖頭,眼底洩露出些許溫柔。
回樓上的路上,易謹走路都變得飄忽起來,顯然是累的不輕。
蘇之謠看得緊張的很,走上去問她,“小謹,要不要我扶着你?”
易謹搖頭,發上的汗水都被她給甩下來,胸口擠壓的感覺着實難受的很,她非常倔強,“不用。”
程易遠呵呵直笑,被蘇之謠一胳膊肘捅在了肚子上,正強撐着的程易遠驟然一疼,臉色都變了。
這回輪到易謹笑了,模樣幸災樂禍。
狠揉了一把易謹的腦袋,程易遠笑罵,“臭丫頭。”
回房後,易謹洗了一個澡,又換了一身衣服,還在外頭就聽到自己的手機不停的響。
她搭着毛巾,将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給她發消息的是燕教授。
易謹低着頭,看着手機屏幕。
老師:【圖片】
老師:論文通過了,在下一期醫學新刊的前三,報道位置不錯。
老師:幹得不錯。
易謹唇角一勾,露出淺淡的笑容。
成功了。
她手指飛速的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向燕教授道謝。
學術界的事情,如果不是什麽令世界震驚的研究成果,很少能夠造成社會輿論,易謹在SCI發表論文的事情,也就隻有學術界的人才知道。
易謹的名字他們不清楚,但指導老師上面墜着的名字,是燕教授的名字,這位在學術界大名鼎鼎的前輩。
易謹第一次以一位學者的身份,在衆多醫學者,生物學者面前出現。
當然,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解決完奉城易謹的戶口問題之後,程易遠就帶着她們前往首都。
原本易奶奶還不樂意去。
她雖然是易謹的奶奶,但易謹既然認了程易遠爲父親,那她跟着去見程易遠的父母,這些都是應該的,她一個外人老婆子去湊什麽熱鬧。
易謹聽到她的拒絕,便說,“您樂意自己在家過年麽?”
易奶奶一噎,沒好氣的瞪她,“我自己怎麽就不能過年了?”
二人在落地窗前曬太陽,易謹将手搭在她放在膝蓋上的那雙盡是皮骨的手背上。
“無論我認誰做爹,您都是我奶奶。”
“您以後的孫女也會受到别人的尊敬,哪怕是多大的大人物,您都可以挺直腰背,喊我的名字。”
易奶奶張了張嘴,眼底蓄着淚,罵道,“你這個孩子,怎麽不知好歹。”
“我一個老婆子什麽都幫不了你,你帶我過去,也是丢臉。”
“我看誰敢說。”易謹擲地有聲,“要是我父親他那邊有人敢說您丢臉的話,我必定教訓他們。”
“你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打你?”易奶奶拍她的手,“我雖然懂得少,但我也能看的出來易遠和之謠他們二人都是潑天富貴家出來的人,你能跟着他們,以後的路隻會更廣闊的。”
“要是惹怒了他們,有你的好果子吃。”
并不是易奶奶不信任程易遠和蘇之謠,實在是因爲她望不見他們二人身上背後的勢力有多大,程易遠和蘇之謠是真心的對易謹好,可他們身後的勢力會同樣對易謹好嗎?
易奶奶早就知道,她看程易遠和蘇之謠就如管中窺豹,隻見一斑。
易謹成爲他們的女兒,有福運,也必定存在弊端。
她對未知惶恐不安。
從易奶奶的話中,易謹抽出了幾個信息。
她所思所念,恐怕隻有自己的安全和喜憂罷了。
易謹握住易奶奶的手,堅定的說,“奶奶,就算我把天捅出窟窿,我父親也不會怪我,您大可安心。”
易奶奶歎氣,不再和她争論。
去首都的事情,易奶奶勉強同意了。
東西收拾的快,易謹沒來得及告知徐言時,等他打電話過來時,他們已經坐上了前往首都的高鐵。
本想告訴他自己去首都的易謹轉而一想,他必定也是回首都過年,索性不告知他,等在首都見面時再給他一個驚喜。
她回答道,“陪我奶奶回去看看,可能過年也不會回去了。”
徐言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失落,“那,我們隻能到過年後才能見面了。”
易謹勾着唇,問他,“你何時去首都?”
“過兩天吧。”徐言時想了想,說道:“等大哥忙完一起過去。”
“行。”易謹應道,“那年後奉城見。”
努力撐着笑的徐言時也道,“年後見。”
挂斷電話之後,徐言時有些郁悶的将手機扔到一旁。
“小叔叔,吃餅幹~”徐綿綿伸手,将自己手中的馬卡龍往徐言時的嘴邊送。
徐言時笑着接過來,“綿綿把餅幹留着給弟弟吃。”
徐綿綿皺了皺自己的小眉毛,“小叔叔,弟弟前幾天拉粑粑拉綿綿身上啦!”
“爲什麽?”
“我抱光着身體的弟弟,他沒穿尿不濕,就拉綿綿身上了,草莓裙子是綿綿最喜歡的裙子了。”
徐言時哭笑不得,揉揉她的腦袋,“叔叔再給你買。”
“謝謝小叔叔~”
徐綿綿忙跑向自己媽媽房中,告知媽媽這條好消息。
看着徐綿綿的背影,徐言時歎了一口氣,轉移思緒,去幹别的事情。
……
程家在首都算不上頂級名流,隻能稱得上是中流砥柱,程易遠的父親生有一子一女,程易遠還有一個妹妹,叫程懷佩。
程懷佩,本人身居高位,國外媒體針對國内,都有程懷佩進行反駁的身影。
其人語言犀利,剛正不阿,每次發言都令媒體找不到觀點反駁,甚至有令外國媒體語塞的強勢.
今天程易遠回來,程懷佩和自己的丈夫帶着膝下兩子一起回家聚餐。
程易遠早在電話中提過易謹的名字,也态度堅決的說要認易謹爲女兒。
程懷佩曾在新聞上面看過這個女孩兒的消息。
是早在前年徐家那位病太子落水被救時發出的報道。
她本人對易謹帶有好奇,原因也很簡單。
易謹的眼神和程易遠太像了。
程懷佩的丈夫知道大舅哥要認易謹爲女兒時,持有反對意見,但程易遠和蘇之謠到現在也沒有生下一子一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