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嬉聽着宋司卓的話,眼眶微紅,神色動容。
她從來不知原來他和她的想法是這樣一緻,前世的她也曾想過,或許女子不該這樣,可宋司卓總是說建樹的問題是男子的,女子隻需要相夫教子,管理好内宅一小片天地,足矣。
活生生将女子養成了井底之蛙,看到的那片天便以爲是整個天空了。
女子從來都是犧牲品。
“我想了想,正好如今你是昏迷不醒的狀态,京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我們就以尋醫的名頭離京,你覺得可行?”葉嬉探話。
“阿嬉都已經決定好了才同我說,難道是怕我拒絕?”
“不是的……”葉嬉知道這件事是她做的不地道,“其實這件事我也是這兩日才想好的,我還想利用這次離京,能把那些暗地裏的牛鬼蛇神都揪出來,這樣……可好?”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宋司卓順手彈了她一個腦門兒,“這些事情本該是我來的,卻讓你爲我這樣考慮,是我的幸也是我的失職。”
“你不生氣?”葉嬉放心下來。
“爲何要生氣?”
“這件事沒有同你商量,如今決定了才和你講,前日我才說夫妻兩要坦誠,更要有商有量,可現在我卻先不遵守……”葉嬉低下頭來,滿臉的慚愧。
“就爲這個?”
“這很重要!”
“我知道阿嬉的心思和想法,但是事情沒有定論之前若是将想法說出來,對他人也是不負責的,可是你如今是思慮周全了才說,方方面面都已經考慮周全了,如此才能證明你對這件事的重視,這負責的态度才好該有的,不是嗎?”宋司卓認真同她解釋。
“于我來說,你若是想一出是一出,我甯願你是深思熟慮之後再同我講。”
“當真?”葉嬉眼中閃着異樣的光芒。
“自然。”
“快吃吧,一會兒飯菜要涼了。”
“無礙,夏季的飯菜涼一些沒什麽大問題。”宋司卓雖這樣講,卻還是聽話的拿起筷子繼續用膳。
……
宮裏。
“父皇,這件事真的不讓人再調查一番嗎?兒臣總覺得皇叔這病蹊跷,怎麽就那麽巧就用了激進的作戰方式,還讓敵方給傷了,皇叔可從不是這樣的激進派,每一場戰事都是穩紮穩打,哪怕是九成勝算也要再穩一手的人。”宋忪站在禦書房中,朝皇帝說自己的想法。
皇帝埋頭批閱奏折,“然後呢?”
“看這大婚也好,還是回門也好,哪怕是用轎子擡……也要擡着去暮雲莊,這樣看下來,實在是不得不讓人生疑啊。”
宋忪擡起頭看皇帝的反應,見其注意力根本不在他這裏,不免心中忐忑。
“父皇……”
“你說,朕聽着呢。”皇帝已經沒擡頭,但是給了回應。
“是。”宋忪拱手,這才踏實了許多,“父皇已經從他的手上弄到了十萬兵權,隻要開了這個口子,以後會有更多的兵權回到父皇手中,若是……這件事真的作了假,父皇想要怎麽罰他都不爲過,朝堂上下都說不出一個不好的話來。”
“你有何想法或者是計策?”皇帝擡頭瞥了一眼宋忪,擡了擡拿着主筆的手。
“不管這件事是真還是假,我們就讓他變成真的,父皇覺得如何?”宋忪眼中臉上全是得意,這個辦法還是從暮雲莊回來的時候,葉如媚同他說的。
這個方法他一聽就覺得可行。
一刻功夫都沒有耽擱,就直接來了皇帝的禦書房,想要将自己這個想法說出來,得到皇帝的表揚,無論怎麽說這個計策他都覺得絕妙。
“就隻有想法?”皇帝擱下筆,往後依靠,臉上已經有許多皺紋,可他久居高位的威嚴在,讓宋忪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兒臣目前就隻有看法,隻是……父皇,若是太醫院院正是父皇的人,想要讓他做點什麽,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件事也隻有父皇才能辦到了,是以兒臣才來找父皇。”宋忪拍着彩虹屁。
“一點私心都沒有?”
“父皇此話何意?”宋忪心下一震,裝作不知。
“你想出這樣的法子,難道不是心底還打着葉府那丫頭的主意?”皇帝深邃犀利的眼神看的宋忪更加小心。
“父皇多想了,兒臣早就沒了那樣的心思,想這樣的方法也是爲了讓父皇做真正的九五之尊,做那個說一不二天下的主宰。”宋忪就差沒跪下發誓了,隻是他閃爍的眼神,不管直視皇帝的樣子,讓皇帝一眼就看穿了他。
“你身體内有朕一般的血脈,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朕最是清楚,大智慧沒有小心思小手段倒是多得很。”皇帝突然發了狠。
“你母後是個謙和溫馴的人,你倒好,既不随你母後也絲毫不像朕,要不是朕守在你母後屋子外看着你出生的,都要以爲你不是朕的血脈了。”
“父皇……”宋忪一聽皇帝扯出他的母後,心中就咯噔了一下,每一次皇帝拿皇後作爲說教宋忪的時候,就意味着他要受到責罰了。
果然……不等宋忪說後面的話,皇帝冷漠的聲音傳來。
“身爲一國儲君,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到處沾花惹草,滾回去東宮給朕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東宮。”
宋忪耷拉着腦袋,不敢爲自己辯解,“是,兒臣謹遵父皇聖明。”
“滾!”
宋忪聽到皇帝的這個字,急忙行了個禮就離開了禦書房。
等宋忪離開,站在皇帝身旁新上任的總管太監柏福安上前兩步,動作娴熟的給皇帝斟茶,“殿下還小,些許事情還不懂皇上的苦心,等殿下長大了心性成熟了,便能理解皇上的苦心了。”
皇帝接過茶,“他已經二十好幾了,還小?”
“你看看宋司卓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是戰功赫赫的将軍了,這也是朕一直容忍宋司卓的原因,他在打仗擴疆土這一方面的确是能手,朕敢說整個大成國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宋司卓既是心頭的一根刺,也不能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