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興騰急急忙忙趕來,問清事情經過,驚怒交加:“一群人進村,李譽那小子守着監控居然沒發現!”
正午巡邏隊也要休息的,之前輪班到中午的巡邏隊頂着大太陽巡邏兩回,十人有八人中暑,後來改了制度,正午休息,隻安排人在村委輪流守監控。
“中午容易犯困,許是打瞌睡了。”自己手下的人犯了疏忽,蒙岌開口道:“先把這檔子事處理了,再看看是什麽情況,适當處罰吧。”
無非就是扣點糧資,小懲大戒。
許興騰緩了神色:“行,不過以後得多安排兩個人守監控,一個人不頂事。”
畢竟不是什麽正規組織,幾個月前都還是扛鋤頭的農民,要求不能太高。
至于冒充jc那夥人,最優選當然是送去派出所法辦,政府還立着,村裏可不能搞私刑那一套。
家裏不能不留人,押送就秦衍、潘濤和許興騰三人。
擡豬一樣把七人提溜去車廂,潘濤主動去後車廂看管犯人。
“濤兒,涼茶帶着。”
“對,聽你媽的,小心别中暑,傘打着。”
“富貴啊,開車注意安全……”
白大娘和村民們聞訊而來。
這事又給大夥重重敲了一記警鍾。
大家義憤填膺議論紛紛,口誅筆伐罵那夥不安好心的犯人的同時,不忘關心潘濤他們,也有安撫柴老太太一家的。
那熱心親密勁兒,恨不得當親人處。
日子太難了!
不止要防着團夥盜竊,攔路搶劫……現在這些人連jc都敢冒充,再等等是不是要堂而皇之鬼子進村掃蕩……
不緊密團結,和諧共處,誰曉得下一次遭難的會不會就是自家。
這些道理許興騰早就在全村大會上,掰開揉碎,不厭其煩地講了一遍又一遍。
村裏也不乏嘴碎,或看着别人遭殃幸災樂禍的人,這些人都被家裏人管的死死的。
不像以前吃點虧,有個磕磕碰碰就指着人腦門把你祖宗十八代輪番拎出來咒罵,現在都互相謙讓體諒,抱着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豁達心态。
不豁達不行,沒人傻到在這個時候爲逞一時之快惹衆怒,被孤立。
世道逼人啊!
當然,不可否認,和諧最主要的原因,有賴于秦衍的作爲,村民們提前準備了物資,收上來的糧一粒沒賣,家家戶戶有餘糧,緊巴着過,熬兩三年沒問題。
擺在大家面前的隻有安全問題。
既然隻要抱團就能活下去,得憨成啥樣才會去起争端。
最近案件頻發,犯罪率直線上升,雖然上面對待犯罪分子嚴懲不貸,但仍屢禁不止,犯罪團夥如雨後春筍般一茬一茬的冒出來。
多了一夥冒充jc招搖撞騙的團夥,民警已經見怪不怪。
隻不過當中涉及到糧站的副站長,派出所的所長非常重視,糧食水關乎民生大計,尤其是在特殊時期。
派出四名民警緝拿王岜。
而秦衍那邊做了詳細筆錄,就通知他們可以回村了,到時有需要協助的地方再找他。
出來的時候,民警拷着王岜回來,兩方擦身過,王岜盯着秦衍的眼球充血,恨意滔天。
也不知道該怨小弟不争氣,還是怨秦衍太精明,一眼堪破。
明明錯的人是他,他卻覺得真正有罪的人是柴富貴,柴富貴沒按他的想法乖乖鑽圈套,令他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一層。
秦衍清清淡淡瞥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太不勁打了.
還沒等她出手就自投羅網,他這麽乖秦衍就不客氣了,順便把之前收集的材料投去有關部門。
非常時期貪墨糧食是重罪,上個月國家就宣布進入一級戰備狀态,根據戰時條例,可以處以死刑,特殊時期沒有法外容情一說。
加上他組織團夥,冒充jc,唆使犯罪,數罪并罰,不是死刑也是無期。
第二天羅景玉帶着王磊來柏村,叫嚷着要秦衍撤銷案件,秦衍隻想說沒文化真可怕。
腦子裏根本沒有亂世用重典的概念。
而且王岜涉嫌貪墨災糧,撞在槍口上,别說平頭老百姓沒有插手的餘地,官職人員都避之不及。
羅景玉在院門外撒潑打滾,王磊站在一旁,盯着那扇緊閉的門,眼中帶着嗜血的仇恨和癫狂,以及茫然,那是一種對未來的恐懼。
鬧劇很快收場,不用秦衍出手,老太太就和來幫忙的鄰居大娘們用棍棒把人攆走了。
要不是天氣熱,估計能攆出三裏地。
秦衍完全沒把他們放在心上,羅景玉母子習慣坐享其成飯來張口,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失去依附,自己就能把自己折騰死。
“富貴在忙呢?”夜裏,許興騰打着手電筒上門。
“不忙。”家裏女人在給未出生的寶寶縫小衣服,秦衍就幫着穿穿針線:“村長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啊?”
許興騰說道:“我隔壁家大明媳婦你知道的吧?”
秦衍點點頭。
“他家媳婦營養跟不上斷奶了,孩子才六個多月,沒吃的餓得哇哇哭,整宿整宿的我聽着揪心。”許興騰唉聲歎氣道:“倒是喂了些米湯,但那玩意沒啥營養,孩子不愛吃,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看着可憐。”
“大明跑了幾趟鎮上尋摸奶粉無功而返,他一個人又不敢去城裏,實在想不到招了,我琢磨你上次不是在縣城買了些奶粉嘛,過來問問你能不能救個急,緩過一陣,安排個時間進趟城看能不能買點奶粉回來。”
“我沒明說你家有奶粉,隻說豔秋懷孕,或許備着有,這事不強求,你要覺得不行不勉強,咱另想招。”許興騰是個明白人,人家願意幫是情分,不願意幫是本分。
“富貴,給吧,小奶娃沒奶吃怕是不好熬。”老太太心軟。
秦衍稍作思索,柴豔秋身體調養的好,應該不會缺奶,家中囤了十二罐奶粉備的是不時之需,不一定全用的上:“成,我可以勻兩罐,但一罐你得說在别處想的法子。”
之所以給兩罐,是因爲秦衍覺得一時半刻恐怕很難買到奶粉,縣城估計是買不到了。
五六個月的奶娃又不能吃輔食,斷了奶,确實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日行善事,也是修功德的一種。
到時如果柴豔秋奶.水不足,大不了跑一趟一線城市,反正總歸能想到辦法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