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道，天就黑了下來，她們一點都不怕。
玉和雲與族人們興奮的談論起今天碰到的外族人，聽她形容起堯蒼的衣服鞋子，族人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秦衍适時說，明年保證讓她們每人擁有一個巴掌的柔軟布鞋皮靴，雲卻說：“族長，一雙就夠了，在家裏穿，那麽貴重的鞋穿去外面多浪費啊，一會就弄髒了。”
馬上有族人附和道：“對啊，我聽我阿爸說，一雙繡有圖案的棉布鞋可以換一小罐青鹽诶。”
她的阿爸曾陪老族長去過外面遊曆，她的話說服力非常的強。
族人瞪大眼睛驚歎布鞋的貴重，表示有生之年能夠擁有一雙就滿足了。
秦衍：你們也太樸實無華了！
就在她們聊的熱火朝天時，遠遠火光隐約。
“族長，前面有人！”族人面色有些驚惶。
秦衍不慌不忙道：“不怕，應當是大巫見我們天黑未歸，派黍他們來接應我們。”
東陵大陸土地廣袤，不乏一些原始森林橫跨幾百裏，部落與部落之間接壤的貧瘠之地，百裏荒無人煙，秦衍挑的新族地就屬于沒人要的不毛之地。
在夜裏撞到生人的概率近乎爲零。
火光漸行漸近，果然是黍他們。
“族長，你吓死我們了，怎麽這麽晚才回，我們擔心死了，怕你們遇到外族人”看見秦衍，黍緊繃的弦驟然松弛，叽叽喳喳述說擔憂。
大巫已經在家又是求神拜佛，又是蔔卦的，生怕族長被别的野蠻部落逮了去。
“發現的食物多，耽擱了一點時間。”秦衍笑，還真遇着外族人了，隻不過嘛，對方與他們的屬性一樣，
都是傻白甜，不具危險性。
至少短期内是看不上窮得掉渣的鸾族。
雲補充道：“也遇見了外族人。”
黍緊張發問：“怎麽樣？沒打起來吧？他們人壞不壞？”
“不壞。”提起外族人，雲異常興奮：“他們是納烏族人，族長說他們家有礦，富得流油，那個叫堯蒼的下一任頭領非常熱情好客，非常慷慨，大方的讓我們用納烏族的樹林，還請我們吃羊腿。”
雖然是夾生的，但這不妨礙他們的慷慨。
“是的，他還邀請我們去納烏族領地做客。”玉在一旁強調：“他很喜歡我們族長。”
嗯~他們的族長就是這麽的惹人愛，必須得強調。
黍半信半疑：“這麽好？”他當過魚凫的俘虜，見識過人心的險惡，相較其他族人沒那麽天真。
秦衍插話道：“是我們運氣好，碰到一個善良的族群，你們别因爲特殊個例，就美化所有外族人，要有起碼的防範之心，不可松懈。”
日常洗腦。
族人齊齊點頭應聲：“好的！”
第一天就收獲滿滿，回到族地，彩虹屁鋪天蓋地湧向秦衍，直誇她能幹。
秦衍美滋滋，這才哪到哪。
黍他們照秦衍的要求已經壘起一座石庫房，拉回來的木薯黃疙瘩入庫收藏，野果子清洗幹淨，該煮的煮，該切片的切片，攤到石頭上風幹晾曬，忙到下半夜。
累得精疲力盡，個個沾着地就睡着了。
老人幼崽睡牛車，其他人直接用氈布鋪在地上睡。
次日，照例女人們出門采集食物，男人們在家蓋房子。
連軸轉十天，一批批果幹裝袋入庫，一批批黃疙瘩、木薯、山芋陸續入庫，填滿三座50平米的石庫房，人住的房子也一棟棟拔地而起，秦衍總算沒那麽焦慮。
不等她松一口氣，問題又來了，家裏沒鹽了。
腌制獸肉需要大量的鹽，他們卻連日常食鹽都已處于緊缺的狀态。
秦衍打算出門找鹽，從造房組撥出二十名青壯年，協助采集組去林子外圍伐木撿柴火，食物基本保障有了，該準備冬天的燃料了。
安排好家裏的事，秦衍帶着黍和狄騎馬，踏上了找鹽的路。
然而…三天一無所獲。
其實出門前秦衍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南邊部落集聚，比較容易被人找到的鹽礦，皆納入部落财産，不容他人染指半分，除非發動戰争，打赢了别說鹽礦，人全部都是你的。
冬季一步步緊逼，又沒法走太遠，與堯蒼約定的日子就在這兩天，秦衍想了想，無奈帶着黍他們铩羽而歸。
沒找到鹽，族人們一點都沒有要怪她的意思，反而各種安慰。
大巫愧疚道：“是我考慮不周全，當時遷徙時，我該提醒你一句，如果我們多花一天時間，挖些鹽石走，就不會缺鹽。”
“無妨，明日有商隊要去納烏族收鐵，我想辦法換些鹽回來。”舊族地有一座小鹽礦秦衍是知道的，但當時事出緊急，後有追兵在迫近，那種情況下兩害取其輕，當然首選保全族人，耽擱一天，誰曉得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拿什麽換鹽呢？秦衍扒拉庫房，種子不行，食物不行，路上采集的草藥自身用都嫌不夠，果幹也不行，冬季沒有野菜，就靠這些果幹補充一點維生素。
而且果幹價值低，要拿去換昂貴的鹽，估計搬空庫存也換不到維持一個冬季的鹽。
扒拉來扒拉去，根本找不到可以拿去換鹽的東西。
秦衍頭秃。
又是窮鬼艱難的一天。
窮真是世上最難治愈的病，沒有之一。
就在秦衍撐着下巴坐地興歎時，忽聞外間哞哞的牛叫聲，靈光乍現，一拍大腿，有了
從角落裏扒拉出一袋油桐青果，扛出庫房：“玉，你過來。”
聽見族長召喚，玉連忙丢下手裏的活，颠颠跑來：“族長什麽事？”
秦衍把一袋青果倒地上，說：“你去喊幾個人來，把青果籽剝出來。”
“好咧。”問都不問剝來幹嘛，玉轉身就去叫人。
秦衍準備榨些桐油出來粉刷牛車。
是的，她準備賣牛車。
商品要賣出高價，包裝必不可少。
倉促制作的牛車雖然在東陵大陸也算稀奇玩意，但畢竟外表粗糙。
第一步先把木頭打磨光滑，雕刻些簡單的花紋，然後刷上桐油，逼格蹭蹭上漲。
在秦衍指揮下，剝籽的剝籽，打磨木頭的打磨木頭，榨油的榨油，忙着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