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緻了解了之前對劉氏兄弟兩人審查的結果後,魚謙忍不住又問道
“那采總指揮,您是認爲劉威和劉猛兄弟兩人,并無勾結降臨派的可能喽?”
“那魚警官。”采九兒想了想反問道“你覺得S市前任駐守騎士,是否真的刺傷了自己龍牧,叛變投靠瑣羅亞斯德教派了呢?”
“這個嘛…我對騎士本人并不很了解。”魚謙沉吟了片刻之後回答道“但是僅現場調查的結果,還有上官小姐的供述來看。這件事當中的疑點,還是很多的。并且任源似乎堅持認爲,騎士并沒有叛變的可能。”
“我對于劉氏兄弟兩人勾結瑣羅亞斯德教派這件事,看法就像你和僞神之軀看待小年他叛變對災部這件事一樣。”采九兒笑笑道“我也不認爲這兩人,有投靠瑣羅亞斯德教派的理由和可能。”
“但是方才您說,劉威已經承認了,他們兩人勾結瑣羅亞斯德教派的事實…”魚謙遲疑道“這樣一來隻怕連先讓劉猛副隊長,配合複崗率領土狼大隊都很難達成了。”
“是啊。”采九兒道“就算是我,想要把劉威的證詞壓下去也是很難的。上面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盯着這件事的。如今也隻能先看看,劉威是怎麽說的了。”
見後者提到了對災部高層還有很多人在盯着劉氏兄弟的案子,魚謙知道狐女還有幾句兩人心知肚明的話,沒有當面說出來。
既然劉威幾乎不可能與S市的瑣羅亞斯德教派相勾結,那麽他認下這項罪名的原因隻可能是,爲了配合幕後黑手給千幻九尾制造麻煩。這樣一來就算狐女能夠将這件事,強行壓制下去。待劉猛回到土狼大隊之後,幕後黑手依然會出手将暗幕挑開。
就像之前盡管千幻九尾已經提前出手,壓下了從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地堡中找出的情報。最終上面還是下達了,對劉氏兄弟二人的逮捕令。當連發牌員都參與到這場賭博之中出千時,再去費力遮掩底牌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那…”魚謙擔憂的問道“我們就隻能,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了嗎?”
“不然魚警官你以爲我爲什麽,會答應僞神之軀過分的要求呢?”采九兒唇角輕翹露出了個頗爲無奈的笑容“有些人啊表面上總覽了S市對災部的所有事務,實際上也是處處皆受掣肘。事到如今我也隻能是,急病亂投醫啦。”
兩人正說着話,門外傳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報告“采總指揮,劉威已經帶到了。”
“好的。”采九兒斂容正坐,淡然開口道“帶他進來吧。”
…
在兩人對面坐下的劉威,完全不像是經曆了數日牢獄之苦的犯人。沉穩的面龐之上,一派沉着淡然。看過來的雙眸之中寒光微閃,似是早已盤算好了稍後如何應對狐女的審訊。隻是在看到魚謙之時,眼中稍稍掠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疑惑。
“雖然我剛剛已經收到了,監押人員的彙報。”采九兒單手撥弄着面前的文件,微笑着問道“我姑且再向你确認一邊,劉威
。你是承認了自己勾結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以及洩露對災部機密情報的罪行,是嗎?”
“是的。”劉威神色淡然的颔首應道“我承認我們兄弟兩人,勾結降臨派及洩露對災部機密情報的罪行。”
“既然你願意承認,那麽你可以詳細說一下,你的犯罪經過嗎?”采九兒問道“你是什麽時候,怎麽和瑣羅亞斯德教派接觸上的。又是怎麽和對方接觸,以及洩露對災部機密情報的?”
面對詢問劉威沒有絲毫的拖延和遲疑,就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般,語氣平靜的叙述道“我和瑣羅亞斯德教派的接觸,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裏,劉威便開始當着兩人的面,仔仔細細的交待起了自己的“罪行”。甚至具體到每次和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接頭的地點和時間,都一個不落的說了出來。
要知道對災部進攻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地堡的那晚,魚謙是跟随任源趕在戰場打掃完畢前,偷偷潛入了地堡的賢者聖殿。拿到了被瑣羅亞斯德教派遺漏在現場的,檔案情報原件。在回到六号别墅之後,他和姜梓文也協助任源對這番情報,做了大量的分析整理工作。
因此即便不去翻閱那份情報,他也很快便察覺到了。劉威所交待的内容,和那份情報上所記錄的内容高度一緻。等于說是從當事人的角度,完美作證了那份情報的真實性。若這是場正常的内部審查,到此基本上就可以蓋棺定論了。
“好了,劉威大隊長。”默默聽了半晌的采九兒開口打斷了,後者流暢的罪行自述“你先停一下。”
“采總指揮,我這邊還沒有,全部交待完呢。”劉威面無表情的說道“您要我停下來,是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
“嗯,是有些問題想問你。”采九兒微眯起細長的狐眸,輕聲說道“你之前不是說,拒絕配合我的調查嗎?爲什麽今天,又突然決定交待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嗎?”劉威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之前不願配合,是因爲我對将自己的罪行瞞過部裏還心存僥幸。”
“現在決定如實交待,則是因爲認清了現實。明白無論如何掙紮,都難逃罪行大白的結局。不如早些配合調查老實交代,還能求一個積極坦白寬大處理的結果。”
“呵,是嗎?”采九兒冷笑一聲道“可是你所交待的内容,卻和上周我們從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地堡中,所得到的情報相去甚遠呢。該不會是你在交代過程中,隐瞞了什麽吧?”
“是嗎?”劉威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我隻是将我做過的事情,如實交代罷了。至于爲什麽會和部裏掌握的情報,有那麽大的出入,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事情了。”
“那麽你能保證,你所交待的事情,都是真的嗎?”采九兒的屁股離開了座椅,向前傾動上半身,擺出了個頗具壓迫性的姿态。數條毛色油亮的蓬松銀尾,也從屁股後方豎了起來。
“你肯在認罪書上
,簽下你的名字嗎?!”
“當然能夠保證。”劉威毫不退縮的點點頭應道“我可以發誓,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劉威,你真的明白,你現在在說什麽嗎?”采九兒寒聲道“你最好想清楚了,你面臨的指控可是勾結降臨派和洩露部裏的機密情報!”
“如果你今天在這裏承認了這兩項指控,那麽直到你們兄弟兩人生命盡頭的監禁,将是你們能夠獲得的最好結果。或許你對此無所謂,但你要連同你親弟弟的人生,都一并徹底毀掉嗎?”
“人總該爲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相應的代價。如果部裏認爲唯有終身監禁乃至死刑,才能讓我們兄弟兩人償還罪責。那麽我願意接受這個判罰,作爲對我們兄弟兩人過往罪行的贖還。”說完劉威極爲淡定的看了狐女一眼,語氣恭敬的問道“那麽采總指揮,您還有别的問題要問嗎?我可以接着,交待我的罪行了嗎?”
“…”狐女面沉似水的打量了後者半晌後忽地展顔輕笑,向後探手攏住狐尾坐回了椅子上,柔聲說道
“請繼續。”
得到應允後劉威便接着之前交待的内容,很快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待完畢了。坐在一旁的魚謙見采九兒正垂眸沉思,等了半天也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想着既然是審訊,總不能這麽冷着場結束。便拾起了自己的老本行,順勢問了劉威一些細節性的問題。
對于他越俎代庖的行爲,劉威倒也不在意。面對前者的訊問回答的也極爲認真,不消多時就連魚謙自己,也覺得沒什麽好問的了。輕咳了兩聲之後,扭過頭來問道
“那個,采總指揮您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唔,沒有。”似是剛反應過來一般,狐女擡起頭來看了看對面的劉威,又轉向魚謙問道“那魚警官你這邊也問完了?”
“啊?啊,問完了。”魚謙不懂怎麽審訊人突然就變成自己了,有些納悶的回道“我沒有什麽要問的了。”
“那好。”采九兒按響了桌上的通訊器,将等候在審訊室外的監押人員叫了進來。吩咐他們将劉威帶回牢房,再将劉猛押送到審訊室來。
等後者被兩名監押人員帶出審訊室後,魚謙忍不住開口問道“采總指揮,您剛才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因爲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啊。”采九兒帶着點俏皮的癟癟嘴道“他顯然知道那份從瑣羅亞斯德教派地堡中搜到的情報上,都寫着些什麽。他剛才交待的内容,也完全是按照那上面來的。我還有什麽,好問的呢?”
“所以我就把接下來的時間,都交給你去問了。我今天帶你來這裏的主要,就是想要讓你也了解下劉氏兄弟的情況。既然你已經沒什麽想問的了,那自然就讓他回去喽。”
“可采總指揮,那…”
“先别急。”采九兒嫣然一笑道“我知道魚警官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我,這些話等稍後我們審訊完劉猛…”
“再聊也不遲。”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