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人家有沒有說不解釋,魚叔你輕一點放手啦。我又跑不到哪去,很痛的啊有沒有。”
誰知魚謙根本就不吃後者這套,手上雖然放開了。但整個人還是站在沙發靠近樓梯的那邊,将少女逃回房間的路線徹底的堵住了。緊繃着臉色語氣平靜的問道“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今晚跑到任源的房間裏去,究竟是去做什麽了吧?”
“也沒什麽特别的原因啦,要說的話,還不是要怪魚叔你和任源。”眼看脫身無望,少女隻得郁悶的坐回了沙發,故意用力的揉着方才被前者鉗住的手腕,分外委屈的說道“要不是因爲你們,我幹嘛要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翻别人的房間。”
“怪我和任源?”魚謙奇道“這從何說起啊?”
“魚叔我問你。”少女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是做什麽的?”
“你是…”魚謙不解地說道“你不是我們小隊的聯絡專員嗎?”
“對呀,你們還記得我是聯絡專員啊。”少女沒好氣的說道“每次和上面聯絡都是我這邊經手,時候行動報告也都一股腦的丢給我來寫。你們兩個,倒是當的個好甩手掌櫃。光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是你們每次出去行動動不動就把通訊器給關了。”
“也隻是任源他,喜歡關通訊器的隊内頻道吧。”魚謙辯解道“我也就是今晚因爲特殊情況,才第一次把隊内通訊給…”
“才不是第一次呢!”終于抓到前者言語漏洞的少女忙尖聲打斷了對方的話“上次調查有關聶蒲那個女孩被魔女祝福的事件,你和任源消失了整整一個晚直到第二天中午!”
“啊,那次啊,那次是因爲…”這話到嘴邊魚謙卻頓住了,關于進入鏡月世界以及和月光魔女之間約定這件極度機密的事項,顯然是不适合對後者說的。無奈魚謙最終也隻能,讪讪的住了口。
“你看!你看!我說什麽來着!又是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對不對?”少女得理不饒人的說道“你們總是這樣,出去做什麽都想方設法的瞞着我。還說什麽我們是相互依靠的,一個隊伍的戰友呢。用得着人家的時候,就說的大義凜然。用不着了就一腳踢開,盡用些什麽不想把我卷進來這種假話,搪塞人家。”
“不是這樣的,梓文。”魚謙解釋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并且并非單純的瞞着你。事實上,很多事情我也并不清楚。我了解的也并不比你,多多少。”
“誰要和你比了,魚叔你對我們這行根本就不怎麽了解吧?”少女癟癟嘴,臉上露出不屑置辯的神氣“很多事情就算當着你的面發生了,估計任源随便編排兩句話,就給你糊弄過去了。”
“啊這…”魚謙登時一愣,一時間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對方說的不錯,不管是對異人還是對災部,他的了解都十分匮乏。就比如直到昨晚千幻九尾采九兒私下裏找他單獨談話時,他才意識到任源除了具有具現生命這一概念的獨立現實。本身還是個極爲強大的術士,或者說魔法師。
“魚叔您對這些不懂,自然被任源一糊弄就過去了。但是我可和您不一樣,我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和使命。”搶回了氣勢上的主動權之後,少女的語調又漸漸的昂揚了起來“我可是爲了,彌補魚叔你作爲龍牧專業水平上的欠缺,而被部裏指派來的聯絡專員哦。”
“你們總這樣隐瞞自己的行動細節,讓我向部裏遞交行動報告的時候,怎麽寫啊。開頭寫個兩人出門就把麥克和行動記錄儀關了,八小時後回六号别墅,把行動記錄儀又打開了嗎?”少女抱怨道“你們好歹也體諒下,别給人家的工作添麻煩啊喂。”
“呃…也沒這麽嚴重把?而且每次就算發生什麽狀況,關掉了聯絡通信。事後不也都将經過,轉述給你了嗎?”魚謙回憶了一下道“印象中部裏好像,也沒有挑過我們小隊行動記錄的毛病吧?”
“部裏沒有挑毛病,還不是因爲我工作做的好。”少女氣呼呼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哦,說什麽每次回來都轉述給我。你好好數數看,在海島上對付劣化異變的異人海子那次,我還是從上面發下來的簡報知道海島那邊事情經過的。還有之後調查女巫祝福,到現在你們也都什麽都沒說。還有之後你們晚上,跑去找那個叫孟浮笙的孩子,還有…”
“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梓文你先别念了。”魚謙頗爲尴尬的說道“沒想到這麽多啊,你還記得真清楚啊。”
“魚叔您可真會說話,什麽叫‘你還記得真清楚啊’?”少女氣惱的說道“這就是我的本質工作好吧?!我來人之本源小隊就是做通訊和情報整理彙報的啊,不然你們以爲,我是來打掃衛生和看門的嗎?”
“就算這樣。”魚謙擡手虛按示意後者先不要生氣,放緩了語氣說道“這和你今晚偷偷溜進任源的房間裏,有什麽關系呢?”
“當然有關系了。”少女理直氣壯的說道“既然你們不肯告訴我,那我就隻好自己主動出擊,去翻任源工作用的電腦來查了。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都在瞞着我,偷偷做了些什麽。”
“你去任源的房間,翻他電腦裏的信息了?!”雖然早有預料會是這麽回事,可聽到後者親口承認魚謙還是有些大驚失色,忍不住脫口而出厲聲訓斥道“你這孩子,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呢?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爲,有多嚴重?”
“我趁任源不在家,去他房間裏翻找他電腦記錄這件事,有什麽嚴重的?”少女看着神色緊張的前者,皺起眉頭分外不解的說道“這件事,有什麽問題嗎?”
“你竟然覺得這件事還不算嚴重。”魚謙顧不得其他,當即追問道“你沒有從他電腦裏,翻出什麽來吧?”
“沒有,我才剛剛破開他電腦密碼沒多久,還沒找到什麽特别的信息。”少女道“不過他除了連了内部網絡用來登錄内部賬号的電腦,還在房間裏準備了個拔了網卡的手提電腦。可見他必然還是,私下裏有什麽東西瞞着部裏的。”
多年的審訊經驗告訴他,姜梓文的這番話應該并沒有撒謊。見少女這麽說,魚謙姑且算是松了口氣,回過頭來對後者說道
“當然是有不能讓部裏知道的事情了,不然我們小隊行動總關閉通訊幹什麽。這回幸好是我先回來了,不然你這要是被任源撞到了,就算解釋清楚了接下來怕是也要添不少麻煩。這次我就幫你瞞過去,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再去…”
“魚叔!”少女黛眉深蹙,面色古怪的打斷了前者的話,加重了語氣問道“你…您沒什麽,問題吧?您知不知道,您現在在說什麽啊?”
“嗯?”魚謙頓了頓,不解的問道“我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我沒有聽錯的話,魚叔您的意思是。”少女面色愈發古怪的問道“我不僅不該去掌握任源,也就是異人人之本源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反而要協助他,向部裏隐瞞他的行動内容,您是這個意思嗎?”
“對啊。”魚謙道“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啊!這裏的問題大了啊。”少女高聲說道“魚叔你是人之本源的龍牧,而我是人之本源小隊的聯絡專員啊!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監視人之本源确保對災部驅虎行動的順利施行。而不是替人之本源,向部裏隐瞞他的行蹤啊。你要先搞清楚,我們的立場啊魚叔。”
“不是,你昨晚不是答應了…”魚謙變了臉色,伸手向下指了指道“我們先去地下室三樓說…”
“去什麽地下室三樓,我就要在這說。”此刻少女身上已不見了方才撒潑耍賴的嬌憨摸樣,神情分外的嚴肅了起來,緊盯着前者十分嚴厲的說道“我是答應了先幫你們,應付部裏的盤查。而且我本來就一直在行動報告上,盡可能的幫你們躲避這點。不然魚叔你以爲上面爲什麽,沒有挑我們行動報告的毛病。”
“但是不管怎麽說,人之本源都是異人。不管你稱呼他任源也好,還是僞神之軀也罷。都改變不了,他是個異人這個事實。并且就在不到兩個月前,他還被當作最危險的非自然災害之一,關在戒備極其森嚴的異人監獄中。”
“而這次之所以部裏将他這樣危險的家夥放出來,起因也是因爲要借助他的力量。來應對另一個危險程度絲毫不亞于他的異人,叛變的原S市駐守騎士傷流年。并不是因爲人之本源他是個可靠的對象才這麽安排,這隻不過是部裏在兩害相較取其輕的理念下,做出的決策。”
“就算部裏的高層真的有什麽問題,那也是咱們對災部的内部的問題。暫時延後向上面提供準确情報這點,我在初步判斷之後也是認同。但是!”少女略作停頓之後,語氣極爲堅定的說道
“要我徹底對人之本源的行動不聞不問,抱歉!這做不到!這根本不是什麽下次注意的問題,這完全就是置自己的責任與義務于不顧,置人民的安危于不顧,這是極爲嚴重的渎職行爲!”
“這…”
聽完姜梓文這番铿锵有力的陳述,魚謙仿佛挨了當頭一棒,之前盤繞在心頭的那些疑惑與迷茫再次蜂擁而至。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每次和前者搭檔行動時的違和感,究竟是從哪裏來的了。
“魚叔你難道忘了嗎?我在來這裏第一天張專員就讓我帶話警告過你了。”少女肅聲說道“不要和任源接觸太深,更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你好好想想魚叔,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已經模糊了…”
“自己作爲龍牧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