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聽錯的話,前輩您方才說今夜想要見的,是我們教派Z國分部的主教嗎?”
“你這個問法…所以你是想說,你們教派的Z國分部主教,今夜并不在這裏是吧?”任源雙手一攤道“我倒也沒覺着,随随便便就能撞上你們的主教。不過隐士那個家夥竟然下了大力氣,專門爲這裏設立了這種級别的結界。這就表明這裏的主事人,即便不是你們分部主教,地位也低不到哪去吧?我想見的是你們這裏,真正的話事人,非要我這麽解釋你才能聽懂嗎?”
“哦不不不,前輩您方才的話我自然是聽懂了。您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布萊克笑着回答道“就是關于我們瑣羅亞斯德教派Z國分部的主教,不管主教大人今夜是不是在這裏,您這邊是想要和主教大人會面的,我可以這麽理解嗎?”
“是啊,我确實是想見你們教派在Z國分部的主教。”任源皺起眉頭,微覺疑惑的反問道“怎麽,這有什麽問題嗎?”
“對您來說,可能沒有什麽問題。”布萊克搖了搖大腦袋輕笑道“不過這件事在我看來,倒是蠻奇怪的。”
“很奇怪嗎?爲什麽?”任源問道“我是Z國獵人組織圈養的獵犬,而你們是被獵人标明的獵物,我追逐你們的行蹤有什麽奇怪的呢?”
“我們這些信仰神明的信徒,會被卑劣的獵人們追殺這自然沒什麽奇怪的。不過我看前輩您今晚前來,并不單純是爲了緝捕獵物來向獵人邀功的吧?”布萊克道“如果僅僅隻是爲了這樣的話,那麽您有何必向獵人們隐匿行蹤,支走随行的龍牧。并且還願意坐在這裏,和我這樣一個普通的魔法師平和的談着話呢?”
“你知道的,倒是要比我想象中的多得多啊…”聽到對方精準的點出自己今夜的種種操作,任源頓時對面前這個面色祥和的黑胖子産生了些許興趣,伸指輕點着桌面道“對于你們這些凡人來說,少關心這些和自己無關的問題,是盡可能活得長久的關鍵。在我耐心消耗幹淨之前,叫你們這裏的話事人,立刻出來見我。”
“那在爲您引薦我教此地的領導之前,可否容我再多嘴…”布萊克豎起手指問道“最後再問前輩您一個問題?”
“哦是嗎?”很少有知道自己身份後,仍能如此從容應對的普通人,任源聞言饒有興緻地回道“你且說說看?”
“不知前輩您,可認識我教Z國分部的主教大人嗎?”
“你們瑣羅亞斯德教派派駐S市的分部主教,是叫普羅米修斯是吧?”任源問道“是個身高一米九,帶着墨鏡面色蒼白的高瘦男子,對吧?雖沒有親眼見過,不過根據對災部的情報描述似乎,是這樣的?”
“您說的沒錯,普羅米修斯大人确實是我教Z國分部的主教,身高外貌也與您口中所形容的别無二緻。不過您說您沒有和主教大人見過面,關于這點我實在有些不明白。”布萊克搖搖頭道
“據我所知,普羅米修斯大人也一直,非常想要見您。既然你們雙方都很想進行會面,爲何直到現在都緣悭一面呢?”
“你們主教,也想見我?”任源微楞,接着不由得失笑道“你要說的不會是,你們教派之前針對我設下的那幾次陷阱吧?他們倒是表達了你們主教,想要見我一面的态度。不過你們主教顯然更想見到的,是被分裝在罐子裏的我吧?”
“這個就是您誤會我們主教大人了,普羅米修斯大人是真真切切的想要見您一面的。不過主教大人笃定,您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見到他的。迫于無奈,最終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真是莫名其妙的說法,我爲什麽會不想見到你們的主教?退一萬步來說這種送上門的大魚,我豈有推出去的道理?這話是你們的主教,親口和你們說的嗎?”任源輕蔑的說道
“我看這隻是,推你們出來做擋箭牌的借口吧?要他真這麽想要見我,昨晚在你們教派的地堡中,我都親自登門拜訪了,他怎麽又不肯親自來迎接我了?”
“據我們主教的說法是,他擔心您見到他之後,便直接選擇遁走了。所以才想要在和您見面前,先将您控制住。”布萊克高興的說道“不過既然前輩您也有,和我們主教一見的意願。那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的多了,我可以幫您牽線與我教普羅米修斯大人進行會面。”
“我見到他之後,會直接選擇遁走?好家夥,真是好大的口氣,就算你們瑣羅亞斯德教派的教皇,也沒把握對我說這種話吧?也就隻有你們這些愚昧的信徒,會相信這種瘋話了。”任源擺擺手嗤笑道
“行了行了,就當你小子有資格替我和你們分部主教牽線搭橋了。現在你最後的問題,我也回答完了。接下來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趕緊叫你們此地的話事人,出來見我。”
“好的好的、”隻見布萊克雙手撐住兩邊的扶手,艱難的将大屁股從椅子中拔了出來。伸手捋平了各處褶皺,雙手合攏圈住滿是脂肪的渾圓腹部。對着前者躬身施了一禮道
“剛才我雖回答了前輩您,關于我是不是聖安東尼大教堂的布萊克神父的問題。不過卻沒有向您,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現在呢,我重新的向您介紹一下自己。聖安東尼大教堂的神父一職,隻是我爲了方便在Z國境内活動的表面身份。實際上我是瑣羅亞斯德教派,駐Z國分部的…”
“光明大祭司,亞斯格爾布萊克。”
随着後者的話音落下,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做在遠方門口處的任源,突然爆發出一陣極爲誇張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光明大祭司?!哈哈哈,我說你們教派真是啊,越來越會整活了。”
“…”布萊克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到對方笑聲漸止之後,方才淡笑着問道“不知前輩您,何故發笑?”
“你是不是以爲,我對你們瑣羅亞斯德教派,完全不了解啊?”任源嗤笑道“你可知道當年我在…呃算了,當年的事情不提也罷。不過你就算要糊弄我,好歹也要遵循一下你們教派的常識啊?”
“就算你想要假裝大祭司的身份,你好歹也自稱個星辰大祭司,我也承認你在騙我這點上稍稍用心了。畢竟你們教派分部經常将星辰大祭司的名号,轉贈給所在地合作的對象。考慮道Z國國情,真蹦出個魔法師擔任這星辰大祭司的情況,倒也不是沒有一點可能。”
“可你偏偏自稱是,光明大祭司。分部的光明大祭司,可是作爲教皇代行,執掌生殺奪予、刑罰獎懲之責的。”任源冷蔑一笑道“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在你們教派看來與神賜無緣的魔法師,有資格擔當這種職務。”
“前輩您竟然對我教的事情如此了解,确實讓我感到有些驚訝。”布萊克微微一笑道“您說的沒錯,由未能獲得神賜之人來擔任光明大祭司這種事,在我教确實極爲罕見。實際上除我之外,我确實也沒有聽說過教史中,還有相同的情況發生。”
這邊翹着腿坐在椅子上的任源微微側頭,靜靜的感應了片刻之後,方才回過神來看着後者道“你不會是,被你們大祭司推出來做擋箭牌,來我這裏拖延時間的吧?你們手上不是有隐士提供的隐衣嗎?有必要将你丢出來,做犧牲品嗎?”
“我不是被我們大祭司推出來,做拖延時間的犧牲品的。”布萊克笑道“我方才已經說了,我就是瑣羅亞斯德教派Z國分部的光明大祭司。或者說前輩您口中說的,今夜此地的最高領導,話事人。”
“這麽說你方才騙了我?”任源盯着後者嘲弄道“你其實是個,将獨立現實徹底收斂起來的高階異人?”
“從您進門開始,我對前輩您并無一句謊言。”布萊克恭敬的說道“硬要說的話,可能我略微有些自謙了。和普通的魔法師相比,或許我确實有那麽些許的不同。讓我有幸能夠,擔任光明大祭司這樣重要的職務。”
“喂我說,你這家夥…”任源反複的打量了對方幾遍之後,帶着些許憐憫的語氣問道“不會是從一開始,就被瑣羅亞斯德教派的那幫家夥給騙了吧?讓你以爲自己,是分部的光明大祭司,實際上不過隻是爲了在某些方面更好利用你而已。”
“原來,是…這樣嗎?”聽到前者的推測,布萊克頓時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偏偏對方看過來的眼神,又确實是十分的認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的他隻得順勢點了點頭,面帶無奈的苦笑道
“前輩您的推測…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過先不管我是不是被瑣羅亞斯德教派騙了,我确實是在總部被教皇親自任命的光明大祭司。而且也是今夜,此地的最高負責人。”
“您既然願意和我在這裏聊這麽久,并且提前将身邊的龍牧支走。就表示您今夜來此,并不是單純爲了殺伐争鬥而來的吧?至少在發現了隐士大人的結界之後,您應該有了些别的打算吧?我想關于這點,我們可以做下來好好的聊聊。”
“在發現隐士那家夥不載這裏的結界之後,我确實臨時起意有了些别的想法。不過我完全沒有任何,和你這種影子傀儡坐下來細聊的打算。”任源滿臉無聊的站起身來說道“對災部不願随意對普通人出手,算你揀了個便宜。既然你們的大祭司不願意主動露面,那麽我就自己把他從這棟别墅裏,找出來吧。”
“既然你不願意說…”任源扭頭向西南角看去“我就先問問這個,在外面等了許久的金發祭司吧。”
“僞神之軀前輩。”布萊克看着站起身來的前者,面上笑意不減,突然加重了語氣說道“我說我們現在可以…”
“坐下來!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