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隐士就算領域全開,這十年來也不能完美的将這座地堡隐蔽起來是吧?所以…”
“所以,沒什麽。”任源看着敞開的門,搖了搖頭輕笑道“你明白我想說什麽就行了,有些事情沒要必要說的那麽詳細。畢竟就像你說的,一切也不過是毫無理由的猜測罷了。”
“我若是說,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麽呢?”采九兒笑着反問道
“我要說的,和剛剛我們在那個灌了海水的大廳中說的,是一個意思。”任源皺起眉頭道“你若是不認同我的推測,那就直說不認同好了,我本也沒打算在今天說服你。隻是等你們發現真相的時候,可不要把責任再推到我的頭上。”
“那,就等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再說吧。”采九兒微微颔首笑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不要和上面對着幹啊,這樣我會很難辦的。”
“我分的清輕重緩急,還沒蠢到那個份上。既然大體上還不能證明對災部有問題,我總不至于因爲可能存在的個别蛀蟲,和整個對災部翻臉。”任源撇撇嘴道“再說就算我出了什麽問題,那也是上官鴻頭疼,你有什麽難辦不難辦的。”
“嘛,從今天開始,你的事可能就不是上官鴻來操心了。”采九兒微笑着說道“他畢竟是GD省的鎮守,總不能一直停留在S市。你也盼着他趕緊回GZ市吧?這回如你所願,他很快就要回去了。”
“上官鴻要回GZ?那敢情好啊…不對!”任源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睜圓了眼睛道“莫不成你…”
“沒錯,就是那個莫不成。既然确定了叛徒隐士現在就在S市,總不能放任他繼續這麽逍遙下去吧?”采九兒道“我原本接到的命令就是,擔任今夜行動的指揮清剿S市的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現在敵人的首惡和高層黨羽尚未落網,我總不能就這麽回去。而且S市的對災部組織看起來問題也不少,光靠張昌旭隻怕處理不了呢。”
“所以接下來,由我接手S市的工作。直到查清騎士叛逃的真相,把藏匿在此的隐士和降臨派連根拔出,徹底完成劍閣制定的‘驅虎計劃’。”采九兒對着後者狡黠一笑“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就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我倒是甯願對着上官鴻那張臭臉。”任源面色一沉,滿臉嫌惡的說道“我就說部裏這次這麽痛快,就把特級權限放給我了。恐怕伏羲那老賊早就盤算好了,把你送到S市來的吧?”
“這你可冤枉他了,如果不是你們S市提交的報告說,發現了隐士的蹤迹。上面也不會把我派遣到S市來,或者…”采九兒看着後者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要是能處理得了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抓到叛逃的隐士的話。我現在就給伏羲發消息,明天一早就返回劍閣。”
“呵,說的好像你就能保證處理得了一樣。今晚你也見到隐士了不是嗎?你抓到他了?”任源諷刺道“你可不要和我說,你當時心軟了下不去手。”
“我說你這态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我會接手驅虎計劃負責人這件事,就讓你這麽不高興嗎?”采九兒起身再次合上了房門,轉身故作嗔怒的笑罵道“之前在報告裏反複強調S市對災部有問題的,難道不是你麽?現在來了我這麽有力的強援,我以爲你會很高興呢。飯還沒吃飽,就開始罵廚子啦?”
“我早該想到的,今晚的行動明顯不可能将瑣羅亞斯德教派的臭蟲清理幹淨,伏羲把你派來肯定會讓你在S市停留一段時間。”任源歎了口氣滿含怨憤的嘀咕道“屁都放完了想起脫褲子了,既然如此,早把你派來不就省事了?還把我從海底監獄裏放出來幹嘛呢?”
“S市的監獄有那麽好嗎?你就那麽喜歡住在那裏?我以爲按照你的性子,早就想辦法從裏面越獄了。”采九兒調侃道“再說你也看到了,光憑我可拿不下隐士那個家夥。這次也算是你我兩人,十多年來久違的再次聯手了。你就不能起碼在表面上,展現的激動點嘛。”
“監獄裏再差,至少不會看到你。”任源冷笑道“久違的聯手?你管那叫聯手?那你還真是個好搭檔呢。”
“什麽嘛,剛剛你在那個大廳中看人家笑話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隻要你我聯手,找出幕後的黑手豈不是輕而易舉。”采九兒故意學着後者的腔調說道“說什麽我們才是統一戰線的,不要糾結過去的那點不愉快。還說過去,也不都是不愉快的記憶。這些,不都是你親口說的嗎?”
“我以爲你在S市停留幾天就滾回劍閣了,那麽說是要你回劍閣後往這個方向好好的調查一下。”任源冷着臉哼道“誰想到上面那群蠢貨竟然會放心把你外派這麽長時間,這十年對災部有腦子的人,都死光了?”
“鬧了半天,你這些話都隻是欺騙人家感情的喽?”采九兒掩唇輕笑道“欸呀呀,真讓人傷心呢。虧人家當時還感動的不行呢,你們男人的嘴啊,沒一句真心話。”
“你都回不去劍閣,還聯手調查個屁!”任源道“你在S市能查到什麽幕後黑手?幕後黑手套你都查不出來。指望你都不如指望劉…等等!”
說到這裏,任源面色一緊突然嚴肅起來,捏緊下巴目光在前者身上掃視了幾遍。緊蹙雙眉之下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幾絲明悟的神色。
“怎麽了?”采九兒歪頭問道
“對啊,如果把你限制在S市,那麽你就查不出什麽了啊…”任源低聲自語道“難道說他們早就料到…那麽隐士他就不擔心….莫不成實際上…”
“你想到了什麽?倒是說啊?”采九兒催促道
“算了,越想越離譜了。”任源甩了甩頭,長歎道“事已至此,那麽也沒什麽好辦法了。我們還是先把,S市的情況搞清楚再說吧。早知道事情會這麽麻煩,我就不答應部裏從監獄裏出來了。”
“我頭一次聽說,你這個存在就是最大麻煩的家夥,也會有想要安逸的時候。”采九兒輕笑道“胡思亂想是沒有用的,如果你真覺得對災部上面有問題,那就好好協助我把驅虎計劃搞定。讓我早點能回劍閣,我就能早點展開調查。”
“呵呵,我怎麽覺得有什麽用?事已至此我還有得選嗎?反正現在S市的工作也是你負責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任源雙手一攤道“行吧,那接下來還請采長官多多關照了。”
“那接下來...”采九兒眨眨眼笑道“就有勞任前輩的,大力配合了。”
“哼。”任源懶得理會前者矮身仰倒進旁邊的椅子中,從鼻腔中甩出了聲不屑的冷哼,算是做了回答。一時間,不大的房間内再次安靜了下來。
“說起來…”采九兒沉吟了片刻,悠然開口道“剛剛闖進門的那個女孩,是劉蕊吧?一眨眼的功夫,都長這麽大啦。剛來S市這幾天要忙的事情好多,還沒來得及去三号院看看她呢。”
“都十年了,還一眨眼呢?我猜她比我更不想見你。”任源擡了擡眼皮,懶洋洋的說道“你還能認出她來啊。”
“這怎麽可能認不出呢,她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采九兒道“一小時前我才在通訊頻道裏知道她作爲三号院的支援小隊進了這座地堡,沒成想這麽快就見面了。”
“沒看出來,你和那孩子感情還挺深的。”任源譏笑道“可惜,那孩子對你恐怕,沒有什麽感情。”
“話說,你和那個孩子做了?”采九兒問道
“你說什麽呢,怎麽可能。”任源面不改色的否認道“我是那種随便的人嘛。”
“還狡辯呐,我都聞出來了。”采九兒指了指自己小巧的瓊鼻道“她身上,你那個的味道還濃着呢,隻怕都沒超過半個月吧?”
“要是真有九尾這種野獸,那肯定不是什麽正經動物。”任源皺起眉頭吐槽道“正經野獸誰會對那種氣味這麽敏感?”
“對那種氣味敏感的,才是正經野獸吧?按你這說法,大型野獸全都不正經了。”采九兒道“小劉要是知道你對他女兒出手,隻怕會氣的從地獄爬回來找你算賬。”
“這個世界上要是真有地獄,那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他要是能複活找我算賬,我還求之不得嘞。”任源不屑一顧的說道“最好能殺了我,我誠心誠意的謝謝他全家。”
“你這人,還真是混蛋的徹底啊。”采九兒揶揄道“你才從海底監獄出來幾天,就對小劉的女兒下手,你就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嗎?”
“首先,我可不是從海底監獄出來之後才下的手,再說你情我願的買賣,我怎麽就混蛋了?她小時候你抱過她,我又沒抱過她,我爲啥要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心理負擔?”任源撇撇嘴道“要說混蛋,她爹難道不是個更大更徹底的混蛋?我就算從他女兒身上找點補償,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再說了,要說那個男人。”任源眯起眼睛冷笑道“我看也不是個會在乎女兒的家夥,要是有必要,我看讓他把女兒賣給魔鬼做交易,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小劉隻是一時的鬼迷心竅罷了,要說真正的魔鬼。”采九兒反诘道“難道不是你嗎?”
“喲喲喲,急了急了?還在這護短呢?你不會是喜歡他吧?”任源嗤笑道“難怪您當年成天把他帶在身邊呢。那件事到底責任在誰,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她親生女兒都知道他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你還在這替他說話呢?”
“對對對,他隻是一時的鬼迷心竅。他背着你研究隐士被封禁的課題,他背叛對災部研究院,他抛妻棄子拿活人做實驗。”任源譏諷道“但是你這個做老師的知道,其實他隻是個眼神純真心地善良的好男人。因爲他做這一切的出發點,可是出于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業——殺掉僞神之軀,對不對?那看來真正的惡人就是我啊,隻要幹掉我就世界和平了。但是偏偏他幹不掉我,你說氣不氣?”
“當年那件事的真相。”采九兒蹙眉問道“你不會對劉蕊那孩子說了吧?”
“說了一半。”
“什麽叫一半?”
“我告訴她你親生父親之所以殺妻棄子。”任源面露嘲弄的說道
“是因爲愛上了自己那個,怪物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