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确保今夜血祭儀式的順利進行,布萊克做了很多的安排。而作爲當初修建地堡時,便從瑣羅亞斯德教派總部指名調派過來的磐石祭司,就是他準備的第一手重要保險。
如果這些信徒能夠和入侵的獵人部隊拼個魚死網破,統**死在血祭法陣的範圍之内,那當然是最好的。萬一事情沒有按照預先的計劃推進,那麽就輪到磐石祭司出場了。正如對災部将光明大教堂視作今晚最重要的目标點之一,在布防的瑣羅亞斯德教派衆人眼中亦是如此。
不過與對方考量不同的是,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高層們并沒有死守地堡伊甸園的打算,更沒有陣型被切斷的顧慮。這座大教堂從開始,就隻是個裝飾華貴的墳墓而已。而将被埋葬在這裏的,不僅是還被蒙在鼓裏的信徒們,也包括那些膽敢公然亵渎聖域的入侵者。
今夜的戰鬥從開始,土狼大隊就展現出了遠超瑣羅亞斯德教派衆人預估的戰力水平。這讓之前安排中百分之八十的防禦措施都形同虛設,整個防衛計劃也不得已提前進入了第二階段。磐石祭司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打出的第一張王牌。
能夠在一定範圍内自如操控岩石的他,在正常情況下面對對災部大量全副武裝的土狼大隊戰士,并不能讨到什麽便宜。但在這座構造特殊的光明大教堂中,情況就大大不同了。這座看似宏偉莊嚴的建築奇迹,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堅實可靠。
想要在百米深的地下挖出如此巨大的空洞,單保持土層不會塌方本身就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了,更遑論精雕細琢出如此龐大的岩石建築。毫無疑問的是,包括之前被毒殺在家中的異人自治會成員岩在内。這座教堂的建造動用了大量異人,介入了太多涉及獨立現實領域的技術。
整座光明大教堂是靠周圍的岩壁,與中央大廳的拱形穹頂勉力支撐起來的。而現在磐石祭司就守在大教堂的核心承重區域,隻要他想就能夠輕松的推到這座龐大的岩石堡壘。連同陷入昏迷的信徒在内,将所有人全部壓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穴之中。
不管土狼大隊的隊員們多麽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身爲凡人的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頂住這傾倒而下的萬噸巨石。唯一的變數就隻有跟随着先頭部隊同時沖進來的高大神選者,而在磐石祭司的試探之下,立刻發現後者正是個巨大的問題。
“現在隻要我随便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們所有人永遠的葬身在這裏。”磐石祭司看着下方衆人傲然說道“如果你們想要活命,就放下手中的武器乖乖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你在搞笑嗎?”小新翻了個白眼譏諷道“誰會放下武器聽你的吩咐?”
“怎麽,你不相信我能毀掉這座大教堂?”磐石祭司瞥了眼下方舉着槍支嚴陣以待的土狼大隊衆人,又看了看浮在半空中的小新冷冷一笑“那我就讓你們好好理解下,你們現在的處境。”
話音未落磐石祭司一振袍袖,整個光明大教堂都随着前者的動作微微晃動起來。大片駭人的裂紋浮現在牆壁上,散落的沙石如春日細雨“沙沙”落下,在土狼大隊衆人的封閉式面罩上覆滿了一層薄薄的灰物。
看到這幕小新的瞳孔微微一縮,僅憑B級異人的力量當然不足以撼動如此龐大的建築物。但是前者現在身處的位置,顯然對于整座建築的穩定性是極爲重要的。看來對方剛剛出口的威脅,也并不完全是虛言。
“現在,明白你們的性命掌握在誰的手中了嗎?”磐石祭司輕蔑的看着小新道“你們這些亵渎聖域的卑劣賤種,這就是你們膽敢踏足光明神庇佑下聖殿的懲罰!我乃是神選之人,這片天地都由我來主宰,你們這些不知自身罪孽深重的蠢物,還不快快求饒!”
“這片天地的主宰,好大的口氣。”小新沉着臉譏諷道“不過就是在承重點做了點手腳而已,老人家,小心牛皮吹的太大閃了自己的腰。把我們全部埋葬在這裏?你就不怕下面你的那些同事和下屬,統統的被你壓死。”
“他們能夠在和渎神的異教徒作戰中犧牲,這是他們無上的榮耀和功德。借此他們就能夠徹底脫離凡俗的桎梏,成功到達光明神大人庇佑的淨土,這不是好事嗎?”磐石祭司大笑道“能夠在這高潔的聖域中結束塵世的痛苦,這是多麽值得慶賀的事情。你以爲我們光明神的信徒,都像你們這些卑劣的凡人、無恥的叛徒一樣,沉浸在虛幻的現實中不肯清醒過來嗎?”
“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嗎,你你們還有人性嗎…”看着前者那透着狂熱色彩的雙眼,小新知道對方真的不在乎下方那些祭司與信徒的死活。實際上從之前瑣羅亞斯德教派粗暴的給信徒們灌下觸媒的行徑來看,這也并不是什麽值得意外的事情
“人性?爲什麽要有那種東西,我們可是神選者,爲什麽要受人性的束縛。”磐石祭司看着托着後者的巨大石台,漠然說道“Z國的對災部不虧是鼎鼎有名的獵人組織,是因爲考慮到今晚在地下作戰的各種狀況,才選擇你這條獵犬來打先鋒吧。你似乎能夠改變周圍事物的重量呢,有你在普通的隧道塌方還真奈何不得你呢。”
“但是,你能保住自己活下來,你能保住下面那些凡人也在塌方中活下來嗎?”磐石祭司的臉上洋溢着惡毒的微笑“你們這些獵犬,不是特别喜歡把守護你們主子的話挂在嘴邊嗎?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守護的住嗎?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最後的掙紮吧。”
看着面色變的越來越難看起來的小新,磐石祭司的目光繞過他看向了大廳内的土狼大隊隊員們,氣沉丹田高聲說道
“聽着,亵渎聖域已經是不可被饒恕的罪過。不過畢竟你們這些凡人天生便是驽鈍愚昧之徒,并且在你們的生命中一直缺乏正确的指引與教導。”說到這裏,磐石祭司伸手對着小新一指,重重的說道“而相比之下,你作爲受光明神垂青之人,卻仍執迷不悟。竟敢妄用神賜之力對同胞揮起了屠刀,還幫助卑劣的凡人賤種攻入了高潔的聖域!”
“愚昧的凡人啊,現在雖然你們鑄下了大錯,但是我代表光明神給與你們最後的贖罪機會。隻要你們現在虔誠的向神忏悔自己的罪過,将你們的槍口對準這背棄了神明恩賜的惡徒,用他的鮮血和生命就可以洗刷你們的罪惡!”
“你要我們自相殘殺?”小新眯起眼睛嗤笑道“你覺得這種幼稚的把戲,能夠起效果?”
“隻有你這種惡徒的鮮血,才能平息神明的憤怒。除此之外,别無他法!”磐石祭司說着再次撼動了光明大教堂,岩石龜裂的聲音伴随着飄落的沙石密密麻麻的響起,久久不曾停歇“渎神的異教徒們!做出你們的選擇,這是你們最後向光明神祈求活命的機會!”
“我明白了。”土狼大隊的指揮官沉思片刻,對着各小隊命名道“敵人既然想要優先消滅傭兵同志,那說明傭兵同志确實能夠阻礙大教堂的垮塌。大家不要受敵人的蠱惑影響,全隊繼續剛才的作戰計劃,開始進行爆破作業,從大教堂中撤離!”
得到命令後負責掩護的土狼大隊成員立刻舉起槍來,對着站在穹頂缺口處的磐石祭司發動了攻擊。爆破小隊也毫不遲疑的向牆邊沖去,準備打開逃命的缺口。衆人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正在搖搖晃晃的大教堂般,全神貫注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來。
“這些愚蠢的蝼蟻,你們竟敢!”磐石祭司萬料不到土狼大隊衆人完全無視了他的威脅,面上閃過猙獰之色“既然你們這麽想死,那麽我現在就成全你們!”
說着他閃身向後避開狙擊而來的子彈,雙掌拍地就要将承重的拱形穹頂徹底破壞掉。眼看不妙的小新将腳下巨岩的重力方向調向上方,趁着前者躲避子彈的間隙直直的沖入了二樓走廊之中。邊撲向意欲破壞穹頂的磐石祭司,邊貓腰将手掌滑向地面。
雖然小新并不能在岩石形狀的控制上,和前者一争長短。但是如果改變了重力的方向,就能夠大大減緩承重結構的壓力,變向提升整座光明大教堂的穩定性。剛剛小新懸浮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沖上來,就是在仔細的打量磐石祭司周圍的建築結構,借助蔓延開來的裂紋推斷穹頂的受力模型。
前者畢竟隻是B級祭司,并沒有如千幻九尾那樣的廣域領域。在獨立現實的施展上必然有所局限,就像自己隻能改變雙手觸碰之物的重力。前者想要操控岩石的範圍和質量,也絕對不可能是無限。而剛剛磐石祭司過于直白的借刀殺人之舉,更是坐實了小新的判斷。因此在大緻推斷了穹頂承重結構後,便果斷對前者展開了突擊。
恰如小新和土狼大隊指揮官所料,小新的能力對于磐石祭司的計劃來說确實是巨大的威脅。在看到小新能夠将整塊巨大的岩石懸浮在空中後,心中便起了強烈的殺心。開始他之所以強行要試探小新的神賜之力,便是擔憂後者的獨立現實能夠影響自己的計劃。
如今己方的戰力隻有自己一人,如果被小新牽制住不能快速的破壞整個穹頂,那麽極有可能導緻下方的敵人趁機逃離。此刻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必須趕在土狼大隊衆人逃離之前,弄垮整座大教堂。至少,不能給敵方将那些昏迷的祭司和信徒帶走的時間,這些人都是今夜的血祭儀式寶貴的素材。
“你阻止不了我的!”看着沖過來的後者,磐石祭司左手烈焰纏繞在地上猛地一劃,數股熊熊燃燒的岩漿向着後者飛濺而去。
“你休息得逞!”不再隐藏自己能力的小新再無顧忌,翻轉了重力矢量方向,龐大的身軀以驚人的速度運動着。閃過了迎面而來的岩漿,直奔後者殺了過來。
就在全力以赴的兩人将要展開最後的殊死搏鬥之際,突然浪潮般的喊殺聲從上方傳來。之間大量穿着瑣羅亞斯德教長袍,操着各式輕武器的教徒從教堂的三樓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