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在黑夜中升起了輪明耀的太陽,光鑄長劍散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油輪的船頭,射的周圍衆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你這個家夥。”任源伸手遮在眉弓上,細細的打量被金光掩映的長劍笑道“獨立現實具現出了這把劍的話,确實有資格進行越級挑戰了。異常等級不代表戰力高低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倒也不過分。”
“哦,這就被吓到了?”銀發祭司眉頭輕挑問道“你識得這把劍?”
“是那把劍吧。”任源打了個響指說道“代表支配與破環,賦予斷鋼之名的王者之劍,不是嗎?”
“我更喜歡你們東方人稱呼它的方式。”希特克斯倒轉長劍豎于胸前,以騎士禮持之傲然說道“勝利與誓約之劍!我們之間的戰鬥,早已注定了我将獲得勝利的結局。”
“啊,說起來這幾年斷鋼劍的名氣好像大了不少呢。”任源撓着頭皮說道“本來以爲随着中世紀的沒落名氣不高了,這兩年莫名的又被炒了起來,遇到這把劍真是有夠麻煩的。”
“不過說起來,本能從現實中獲得龐大的輿論增幅,你的獨立現實卻不過中階。”任源突兀輕笑道“你這人也是個廢物呢。”
“你說什麽!”滿臉得色的銀發祭司,臉色迅速冷厲了起來“你的嘴,倒是硬的和鋼鐵有的一拼呢。”
“啊,抱歉我這人不太會說話,要是冒犯到你了我可以道歉。”任源誠懇的說道“不過有一說一,你真的是我見過的,獨立現實具現了斷鋼劍的人中,最弱的一個。這麽弱的斷鋼劍我差點沒認出來,這點真的吓到我了。”
“隻能靠胡吹來掩飾你的恐慌了嗎?”銀發祭司不屑的說道“我怎麽沒聽說過,還有神選者的獨立現實,是具現了勝利與誓約之劍。”
“啊,我也是很久前見到的了。”任源攤開手說道“總之,嘛,我就是想說在擁有這個獨立現實的人中,你是最差的一個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眼看希特克斯白淨的臉蛋,因爲憤怒已經漲的通紅,遠遠觀戰的瑣羅亞斯德信徒們又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邊在心中暗罵這頭獵犬真是不知死活,邊祈禱祭司大人千萬要保持冷靜,若是誤傷到油輪對于航行在大海中的他們,絕對是緻命的打擊。
“如此看來,你很有自信勝過我喽?”銀發祭司冷冷的盯着任源,額頭青筋暴起“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膽量,面對這把劍還能保持如此的自信。”
“啊,自信什麽的不存在啦。即便你的獨立現實并不是頂級,但王者之劍還是要尊重一下的。”任源連忙擺手說道“我确實沒想到今夜會遇到瑣羅亞斯德教派的銀發祭司,何況你都把那種聖物具現出來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今夜隻能說我爲自己的莽撞,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吧。”
“嗯?這麽說,你要不戰而降?”希特克斯眉頭輕皺
“投降的話…我看你也不會答應吧?你的臉上,分明挂着不論怎樣,都要把我徹底肢解的表情啊。”任源說着探手從後背抽出了連柄的短刀,随着四聲清脆的激鳴,四把劍刃自身上飛出在短刀上合成了把氣勢雄渾的銀色長劍。
“看來你也是用劍的喽?”銀發祭司嗤笑道“想用劍術,來對抗勝利與誓約之劍嗎?”
“你看看你。跟了我這麽多久,連發光都不會,被人嘲笑了吧?” 任源屈指一彈掌中罪衍,調侃道
“畢竟你手中的聖劍并不是本體,隻是獨立現實具現出的複制品,不做任何抵抗就投降了,我也不甘心啊。”任源擡起頭來舞了個劍花護在胸前“當然,如果你肯放我走的話,我也願意爲剛才的失禮而道歉。”
“現在,才想起來要求饒嗎?”希特克斯雙手持定聖劍,指着前者冷笑“可惜太晚了,以光明神的名義,今夜我将爲你犯下的罪行,施以殘酷的神罰!”
“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遮掩本心的欲望呢?”任源嘴角微翹“你我都是嗜血爲生的怪物。我們所追求的,本就是這般原始的醜陋厮殺,不是嗎?”
“我啊。”希特克斯輕舔嘴唇,臉上現出愉悅猙獰的笑容“突然有點喜歡你這個家夥了,拜托了,你可千萬不要第一擊就死了啊。”
“如你所願。”任源應道“我盡力而爲。”
…
異人的身體,多多少少總會因爲獨立現實而獲得強化。畢竟幾乎所有獨立現實的誕生,都伴随着強烈的,哪怕背叛這個世界也要活下去的執念。能在回應了呼喚的異源沖擊下存活,從各種方面來說都不能算作人類了。信風文學網
可就算是肉體強化到極緻的獸系異人,如此輕描淡寫的接下了自己的沖擊波,也着實有些太過駭人。小新能夠感受到對手身上散發出的,絲毫不遜色于自己的異常波動,那具身體展現出的強大防禦力令他無比驚歎。
那具隐藏在鬥篷下的身體,足以讓任何一個首次見到的人印象深刻。粗壯的筋肉與混亂血管,交織而成這具扭曲而又醜陋的怪物。粗看上去,似乎像是某種不屬于地球的堅韌肉質,粗糙的褐黃色表皮上,點綴着深紅色的圓斑,仿佛一隻隻緊閉的眼睛。
而在打碎了夜枭身上的鬥篷後,小新才明白爲什麽對手看起來那麽矮小。在那顆毛發稀疏,尖吻鷹目,形如秃鹫的腦袋下,畸形的身軀和人體構造截然不同。佝偻的腰背恰似志怪中的豺人,生者對向後彎曲的健壯狼腿。上身則生有三隻手臂,兩隻有着恐怖利爪又長又粗的前臂撐在地上。
而右肩額外探出的手臂則顯的更加瘦弱些,露出嶙峋的骨形。蒼白的手指抓着那根不知什麽材質的奇特法杖,說不出的别扭與違和。掀開了那層厚重的遮蔽,展現在小新面前的夜枭,根本就是頭四肢着地,頂着顆如鹫怪首的詭異巨狼。唯一和人類能挂上關系的,就是從肩膀上探出的第三隻手臂了。
“你并不是人類吧?”小新緩緩的問道“聽說學院派的餘孽也被S市的瑣羅亞斯德教派所收容,你該不會是…”
“我是什麽,很重要嗎?”夜枭嗓音嘶啞難聽,透着深入骨髓的惡意“我已經等不及,痛飲你的鮮血了,快來成我的養料吧!”
話音未落,夜枭以令人難以看清的速度,再次向小新撲來。知道僅憑空氣炮并不能重創對手,小新站穩腳步将敵人放進了臂圍中。揮起蒲扇般的巨掌,迎着急沖而來的對手狠狠的拍了下去。
四肢着地的夜枭并沒有使用第三隻手中的法杖,來硬憾對方的攻擊。轉而半身發力,借助四肢運動的靈活性,生生向側方跳去。顯然他打算先避開這并不算迅疾的拍擊,再從側面攻擊前者露出的肋下空門。
然而不料剛剛跳開身體,一股巨大的吸力憑空産生,狠狠拉扯着他的躍起的身體向巨掌掌心倒去。已失先機的夜枭避無可避,随着聲驚人的爆響,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掌将半邊身子都拍進了地上的深坑裏。這輪交鋒的結果,讓小新頓時大感驚詫。
原本他揮掌加重了面前空氣的重力,是打算讓瞬間急墜的氣塊在面前扯出真空,打破後者轉向的意圖,再趁對手立足不穩補上後續的攻擊。但他沒想到的是,那副看起來怪異可怖的軀體比自己預料中更輕,竟被真空的吸力活活扯到了掌下。得此良機他幹脆順勢揮掌而下,将對手重重的按在了下墜的氣塊上。
随着重力的影響被釋放,夜枭如同被夾在了兩個巨大的炮仗中。上下交疊的沖擊波洗禮着失衡的身軀,瞬間便使其遭到了重創。接着拍來的巨掌将他直接拍進壓縮空氣炸出的沙坑,夜枭渾身上下的骨骼随之齊聲爆響。
一擊得手的小新,不待對方緩過氣來,雙掌齊揮連連拍下。劇烈的爆鳴不絕于耳,被按在沙坑中的後者仿佛被兩台高速奔馳的壓路機來回碾壓。整個人都被連續不斷的沖擊,砸進了地面中。方才還看似不可一世的夜枭,此刻在前者連綿不斷的攻勢下竟毫無還手之力。
連續抗下數掌之後,夜枭也頂着密集的攻勢發起了反擊。連連遭重的身體意外堅挺,生有利指的巨大狼爪硬從地上拔了出來,毫不在意轟向自己腦袋的重掌,帶着數道寒芒直插前者的小腹。小新不敢硬接對方的搏命反擊,隻得收了雙手向後退去。
得此喘息之機,夜枭也從沙坑中順利脫身。站穩之後渾身發出陣令人牙酸的劈啪聲響,那副被前者拍扁的身體,又如吹氣球般鼓脹了起來,幾個呼吸間便變得完好如初。似乎剛才被按在地上,幾乎被錘成薄餅的并非是他一樣。
“好強悍的肉體,好恐怖的恢複能力…”小新搓了搓雙手忍不住輕聲感歎道
剛才拍擊的觸感,完全不像是打在了肉體上。那副詭異的身體觸感如同粗糙的沙地,每次拍擊都帶來巨大的反震。而那幾乎被拍扁的身體不僅還能發起反擊,更是在轉瞬間恢複了傷勢。恐怕換僞神之軀來接下這輪 暴擊,也不見得能表現的更好。
“你也不賴啊。”夜枭轉動着那顆毛發稀疏的怪首,笃定的說道“你不是獸系的異人,也不像是異人自治會的那個澄空,單純的操控空氣。”
“想知道我的獨立現實嗎?”小新招手說道“你在來試試不就行了?我也想看看,你這副身體,到底有多結實呢。”
…
“沒有啊…魚叔,您看清楚了嗎?”姜梓文疑惑的問道
“我看的能有你清楚嗎?高倍望遠鏡在你手裏,你問我看沒看清?”魚謙挪動着狙擊鏡不滿的說道“給我看看。”
“哦哦。”少女忙把手中的觀瞄設備遞給了前者,口中嘟囔着“是不是儀器出問題了啊,真的看不清啊…”
“嘶,确實沒啥啊…傭兵這家夥,在幹什麽呢?”魚謙越看越糊塗,看了半晌無奈轉頭對姜梓文說道
“打開通訊頻道,直接問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