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裏面擺滿了牌位,滿滿的牌位,密密麻麻的一片,上頭刻着他們的名字。
她一個一個的看過去,然後,那些名字就幻化成了一個人影,飄在半空,朝着她笑……
一個牌位一張笑臉,全都朝着她笑,蒼白的笑容交錯轉換,她吓得一個激愣醒了過來,心跳加速,滿身大汗。
揪着被子坐在榻上,眼前感覺還錯亂的晃着那些笑容。
她閉了閉眸,撫了撫心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是情族的先人托夢給她了麽?
他們死不瞑目,托夢給她,讓她給他們伸冤,給他們報仇雪恨?
喬如星揉了一把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看着自己滿身大汗,直接起身走進沐房,一躍跳進了木桶裏,她得清醒清醒一下。
春果看見娘娘終于醒了,還進了沐房,立即進來侍候。
喬如星擺擺手道,“不必候着了,我想靜靜。”
剛剛那夢太逼真,沖擊力太大,她需要緩一緩。
君北夜看見她睡了這麽久,一直擔心她,生怕她因爲使用巫術遭到反噬傷了身子。
聽得她醒來,扔下手中的事情,匆匆忙忙便趕了過來。
聽得她在沐房,轉身就進了沐房。
喬如星正在木桶裏閉目養神,聽見有人走了進來,以爲是春果,眸子都不睜,慵懶無力的道,“不是說不用侍候麽,出去吧。”
君北夜眉頭一緊,走了過來,大手輕輕撫上了她飛散在浴桶外頭的發絲,低低道,“爲什麽不用侍候,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嗯?”
喬如星聽見是他,睜開了眸子,轉頭看着他。
還是這張臉能治愈她,看着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腦海裏那些交錯的蒼白笑臉忽然就模糊消退了。
她定定看着他,低低道,“君北夜,你撫下來一些。”
君北夜滿臉憂心,微微俯下了身。
喬如星擡起小手,輕輕捧住了他的俊臉,軟軟的道,“再俯下來一些,我夠不着。”
君北夜:“……”
這丫頭怎麽了?睡懵了嗎?
微微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喬如星看着他,忽然把小臉湊了過來,臉頰摩挲着他的臉頰,然口勿上了他菲薄的唇。
她隻想做點什麽來驅散自己的注意力,驅散腦海裏忽明忽暗蒼白交錯的笑臉……
君北夜看見她主動,呆怔了一下,立即便反手捧着她的小臉,配合着跟她癡A纏了起來……
喬如星此次是真的主動,整個人帶着剛睡醒的迷A亂,小手直接纏上了他的頸脖。
心愛的人投懷送抱,是個男人就忍不住,他一下子便将她從浴桶裏撈了起來……
抱着她離開了沐房,直接将她扔在了外頭的軟榻上……
……
窗棱外頭,太陽落山,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美得觸目驚心。
可是,夕陽再美,也不夠身上的人兒美,君北夜看着她淩亂的長發下嫣紅到極緻的小臉,隻覺得死在她的手上也是心甘情願的。
他果真是中了她的情毒,中毒不淺……
……
自從聖上過來後,裏間的房門一直都沒有被打開過,春果心知肚明,把所有的宮女嬷嬷都趕了出去,一臉姨母笑的守在了外頭,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不想,良妃娘娘又來了。
良妃消息靈通,知道皇上從禦書房匆匆忙忙的來了長樂宮,于是便拎食盒過來了,食盒裏頭有自己親手做的點心。
春果迎了上來,恭敬客氣的問,“奴婢見過良妃娘娘,不知良妃娘娘過來長樂宮所爲何事?”
良妃看了一眼四周,沒見到皇上,溫柔的道,“上次貴妃娘娘說本宮做的點心很好吃來着,今日本宮得空又做了一些,特意拿來給貴妃娘娘嘗嘗,貴妃娘娘呢?”
春果聽罷,恭敬的道,“可不巧了,貴妃娘娘午憩還沒起來,良妃娘娘不如把糕點留下,等貴妃娘娘起來了奴婢再跟貴妃娘娘禀告如何?”
良妃笑了笑,直接在一旁的雕花楠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溫柔的道,“反正本宮也沒什麽事,就在這裏等等貴妃娘娘也沒什麽,你忙去吧。”
笑容溫柔,語氣卻是是高高在上,不容置喙的。
春果隻能恭敬應下,“是。”
當然也不能離開的,就恭敬的候在了一旁,沒有再出聲。
一室安靜。
裏間的房門緊閉,良妃知道皇上肯定在裏頭,還沒天黑呢,貴妃就把皇上拽到了内室裏頭,也不知搞什麽鬼。
她心頭妒忌,面上也隻能端着。
她們現在連見皇上的面都見不着,她想見皇上一面,還要假裝上門給貴妃送糕點,當真是噎不下這口氣!
可是噎不下這口氣也得噎着,要是連皇上的面都見不着,還談何争寵!
她絕對不能讓皇上就這麽忘卻了她!
良妃端着小白臉,憋着一股子火氣坐在那裏,她坐的位置靠近廂房門口,一室靜悄悄的,于是,她仿佛隐隐約約的就聽見裏間傳出了一些動靜。
凝神細聽。
斷斷續續,隐隐約約的就聽見了女人低低的,嘤嘤嘤的求饒聲……
小貓一般的,嘤嘤嘤得千回百轉……
她畢竟是後宮的女子,一下子便明白那是什麽了,俏臉“唰”的一下羞了個面紅耳赤!
這還沒天黑呢,貴妃也,也太放蕩了!
怎麽會有這般不知羞恥,放蕩不堪的女人!
皇上怎麽會喜歡這麽不知廉恥的女人!
她又羞又妒又氣,想要走又不舍得,她精心打扮,還親手做了糕點,就是想來見皇上一面的,這人還沒見到呢!
可是不走,那裏頭婉轉欲滴的嘤嘤嘤魔音一般灌進她的耳朵裏,沖擊着她的耳膜,她面紅耳赤,整個坐立不安。
雙手死死的攥着椅子扶手,長長的精緻指甲都掐斷了幾根,不知煎熬了多久,裏頭的嘤嘤嘤求饒聲才消散。
然後是漫長的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天都完全黑了下來,裏間的大門才“吱呀——”一聲打開。
君北夜長發披散,俊臉妖孽,仿若暗夜之王,披着一件寬松的睡袍就走了出來,燭光搖曳之下,領口處可見被抓出的明顯的紅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