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夜站在石階上,看着下面東洲太守和黑壓壓的人,微擡了擡手,沉穩有力的道,“平身,不必多禮。”
高太後又行了個禮,這才敢恭恭敬敬的平身。
他帶過來的人,盯着皇帝的袍角,還是不敢起來。
他們地方官員,正常情況下平生絕無機會見皇帝,此刻皇帝親臨,俱是十分激動,今日難得見皇帝一面,算是土墳冒青煙了,回去可以吹噓一輩子!
君北夜看向恭敬站着的高太守,淡淡道,“朕和貴妃今日有事出去,你帶人回去,明日朕會過太守府住幾日。”
既然來了東洲一趟,他還有許多事情要仔仔細細了解。
高太守聽得心頭激動,立即高聲的恭敬道,“是,微臣遵旨!”
雖說伴君如伴虎,可是,不伴虎又哪裏來的機會升遷呢,皇帝親自駕臨東州府,還要住在太守府,對他來說,那就是天大的機會!
隻要能夠得皇帝賞識,他還愁沒有機會麽!
高太守想到頭頂莫名砸下一個大機會,激動得心肝微顫。
君北夜帶着喬如星走出了院子,上了馬車。
高太守一行人立馬跪地恭送。
上了馬車,喬如星看向君北夜問,“真的要去太守府住?”
君北夜點頭,“既然來了一趟,有很多事情得朕親自處理。”
喬如星點了點頭,忽然問,“京城有沒有靈珠郡主的消息?”
她陰差陽錯之下被捋到了這裏,沒有如約去藍田村,不知靈珠郡主怎麽樣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假賢妃在我們手上,定南王親自看守,靈珠郡主不會有事。”
那人在花會之上捋走靈珠郡主,不就是爲了保證假賢妃的安全麽,隻要假賢妃還在他們手上,靈珠郡主就不會有事!
喬如星點了點頭,“那就好!”
她想起了靈珠郡主的那個有着湛藍眼睛的貼身侍衛,直覺他不會傷害靈珠郡主。
隻是,她總覺得侍衛那一雙湛藍的眼睛有點熟悉,卻又總是想不起那熟悉感從何處而來。
君北夜看着喬如星蹙着小眉頭,忽然想到了什麽,低聲問,“星星,你那天在南山圍獵的時候故意甩開朕,是不是想要自己一個人親自去找靈珠郡主?”
那一群興風作浪的黑袍人,對她明顯是有着某種特别感情的,感覺好像一直是在确認她,尋找她。
他們既捋了靈珠郡主,除了可以保假賢妃的性命外,還可以讓這丫頭自行前往,好确認一翻,算是一箭雙雕。
他當時急着找她,沒有細細思之,此刻才覺恍然大悟。
喬如星看向皇帝,心下歎服。
果然是皇帝,心思缜密,心思如發,隻要一點蛛絲馬迹便能得出正确的推斷。
點頭道,“嗯,他們給我留了信箋,讓我單獨去藍田村一趟,在南山的時候,我甩開你原本想要親自前往探個究竟的,誰想到半道被君之雁捋到了東洲來。
不過,來一趟東洲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情族,這可真是奇怪了!倒也不算百來一趟。”
君北夜聽得果然是這樣,微微生氣的同時,又暗暗慶幸。
生氣是她竟然瞞着他想要單獨去會那一群興風作浪的邪教組織,慶幸的倒是還好君之雁陰差陽錯把她捋到了東洲來。
那一群邪教組織,明顯是反皇室的,她去了之後,萬一發現她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必定會痛下殺手,不會給她任何生還的機會。
而君之雁,無論如何惡劣,想來不敢明目張膽動她一個貴妃娘娘!
雖然兩方都十分惡劣,但東洲還是安全一些。
大手一擡,捏住喬如星的小下巴,惡狠狠道,“喬如星,下次你再敢如此自作主張,朕就把你鎖起來,畫地爲牢,讓你哪裏都去不了!”
在南山,她要不是如此明目張膽甩開他,君之雁又怎麽可能有機會下手!
喬如星聽得這話,笑眯眯道,“皇上,畫地爲牢不是靠鎖的,而是要靠這裏,用愛畫地爲牢,無形的愛才是溫柔的枷鎖,懂嗎?”
喬如星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君北夜長指摩挲上了她的唇瓣,挑眉淡淡道,“既然能用鎖這麽簡單,爲什麽要用愛。”
喬如星:“……”
“你這是粗蠻人所爲!”
“有效果就行。”
“你鎖得了我的人,鎖不了我的心!”
“誰說朕要你的心了,嗯?”
喬如星漂亮的星眸一下子瞪住了他,“君北夜,你觊觎我的身體,你無恥,你流氓!”
“嗯,觊觎很久了。”
君北夜大方承認,長指沾着她的唇脂,在她的小臉蛋上蓋章。
蓋蓋蓋,她的小臉蛋被沾得花裏胡哨的。
喬如星:“……”
這人,還是皇帝麽,怎麽流氓得這麽理直氣壯!
爲免這車刹不住,她翻了個白眼,強行終止了這個話題。
馬車在江邊停了下來。
東江邊上,是東洲最大的繁華鬧市,這裏不但有東洲的商販,還有隔壁東臨國的商販。
所以這鬧市兼具東洲特色和一些異國色彩,很是特别。
東洲草原豐富,盛産俊馬,東臨國把他們那邊美麗的布匹絲綢茶葉等運送過來,賣掉之後,再換駿馬回去使用。
東臨國的商販喜歡走水裏,漂亮的貿易船隻沿着東江而下,泊在了東洲的巷口,巷口熱熱鬧鬧,人來人往,一派繁榮景象。
喬如星看得感歎道,“怪不得東洲繁榮,原來是早早就開展了港口貿易。”
君北夜一聽就知道她是個懂的,不由得眉眼含笑的看了她一眼。
他還是大皇子的時候,來東洲住過一段時間,東洲與東臨國一江之隔,可氣候文化和盛産的東西截然不同,所以他建議開展了江上貿易往來。
當時廢了很大的心思才争取到了父皇的同意,然後與君之雁一起,把這江上貿易發展起來的。
一來互通有無,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二來,兩國聯系得多了,誰也離不開誰,也保證了邊疆的穩定。
當初貿易開展的時候,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說他引狼入室,居心叵測,他差點還連大皇子的地位都不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