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正式對外公布案件情況。
顧佳豪被抓,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那些在網絡上叫嚣着造謠,叫嚣着不可能的人,集體閉嘴。網友們紛紛感慨,任他再能算計,也逃不過牢獄之災。
“大快人心啊!”
“顧渣男也有今天,讓那些将顧渣男當成偶像的屌絲看看,這就是下場。”
“男人貪财貪得理所當然,女人貪财就是拜金女。”
“女人可沒有殺夫奪産。”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警方也沒說具體的案件,隻說是刑事案件。顧渣男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到底落下了什麽把柄,竟然會被抓。”
“隻要做過必留下痕迹。”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真的是文斯莉把顧渣男送入監獄的嗎?她有那麽厲害,我咋不相信呢。”
網絡上的紛紛擾擾根本影響不到文斯莉,現在,她被另外一件事困擾。
顧家父母找上門來。
兩口子堵在公司門口,直接跪下,說是見不到文斯莉就不起來。
保安要驅趕他們,兩口子往地上一趟裝虛弱裝死。
保安:“……”
最怕遇到上了年紀的老流氓,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過。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那可是博士水平。
你一個小保安,論本事就是個小學雞,哪能和老怪物相比。
文斯莉站在辦公室窗戶邊,冷漠地看着樓下的鬧劇。
韓敏芝說道:“已經報了警。”
文斯莉嗯了一聲,不以爲然,“安排人,用鐵栅欄将他們隔離開,不要影響過路的人。如果下雨,再給支一把遮陽傘。”
“文總是擔心他們會繼續鬧下去?”
“就算警察來了能做什麽?拘留他們嗎?顧老頭勉強講道理,顧老太可是個混不吝的潑婦。别看她平日裏客客氣氣,那是沒觸犯到她的利益。如今她的寶貝大兒子被抓起來,那可是她的命根啊,她不鬧一鬧是不會罷休的。”
“難道我們隻能被動接受他們鬧場子?”
文斯莉抿唇一笑,“記得将監控探頭對準他們兩口子,必要的時候讓他們上新聞。顧佳豪最愛什麽,最愛面子。看見親生父母大鬧公共場合,還上了新聞,不用我出面,顧佳豪就會收拾他們老兩口。就照着我說的去做。”
顧父顧母想要見她,她當然不會答應。
憑什麽他們想見她就能見。
警察來了,老兩口被帶走,結果不到半天又放了出來,然後繼續往紅太陽公司門口躺。
周緻得知此事,罵了一句:“真令人惡心!”
罵過這句話之後,不到半天,白心悅找到老兩口。
“你們别鬧了行不行,老二被抓了,說是他聚衆賭博。我們鋪子也被封了,有人舉報我們非法經營。你們這麽鬧下去,是想讓這個家家破人亡嗎?”
“什麽?”
“老二怎麽又被抓起來。”
“這回誰都幫不了咱們,大哥自身難保,求求你們别鬧了好不好。”
“要命啊!文斯莉,你好狠毒的心腸。文斯莉你出來,你害我們顧家害得還不夠嗎?我們顧家哪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有種你出來啊!”
顧母哭天搶地,像極了市井潑婦。
這一幕被監控探頭完整地記錄下來,然後被送到了顧佳豪面前,讓他欣賞一下他父母的精彩表演。
丢人!
十足的丢人!
顧佳豪多要面子啊,别看她爲了錢伺候妃姐好像根本不在乎名譽和臉面,其實相反,他是一個十分在意原生家庭的人。
在乎原生家庭不是因爲重感情,而是怕丢臉。
他一再強調,不讓家裏人摻和他的事情,不帶父母出入上流場所,就是怕丢人。他自己在外面拼搏丢人無所謂,反正有錢拿。
但是他接受不了自家父母在外面丢人,仿佛被他用力遮掩刻在基因裏面的本性會被暴露出來,會令他變得十分暴躁。
他不能見家屬,但他有律師。
他讓律師出面,“你去告訴他們,老實待在家裏。再敢去外面丢人現眼,别怪我斷絕父子關系。還有,老二的案子不用他們操心,最多罰點款就能出來。這文斯莉這是在警告我,我當然要讓她稱心如意。”
律師拿了錢,自然要是全力奔走。
警察來來回回幾次都勸不走的顧父顧母,律師一出馬幾分鍾解決。
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能克制顧父顧母的人,唯有顧佳豪。
老兩口回到家,兩百平的大平層,妥妥的豪宅。
癱坐在沙發上,精氣神全都沒了。
顧母氣不過,“爲什麽啊!我們一心一意替老大打算,他爲什麽不領情啊。”
顧父悶頭抽煙,說了一句,“他可能是嫌棄我們沒用,礙事。”
“這可怎麽辦啊!要是老大真被判了死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老大出事。老頭子你快想點辦法吧。”
“律師正在努力,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還會被老大嫌棄。要我看,不如就聽老大的話,安心等消息。”
“那可是你親兒子,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怎麽說得出安心等消息這話。你良心被狗吃了嗎?這房子是誰買的,好日子是誰給的,老大出了事,你竟然說安心等消息,你怎麽安得了心。我的佳豪啊!”
顧母哭天喊地,朝顧父伸出拳頭。
沒良心的狗東西,兒子出了事,竟然還能安心。
“就算是傾家蕩産,把房子車子賣了,将存款全都取出來,也要把老大救出來。”
“這是錢的問題嗎?老大缺錢嗎?文斯莉缺錢嗎?我們這點錢給人塞牙縫都不夠。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根本原因不在于錢。”
“不靠錢靠什麽?靠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嗎?”
“我是廢物,那你又是什麽?你能不能不要鬧。老大要是看見你這副模樣,你猜他會不會嫌棄你。你家老大最厭惡的事情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小時候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顧母一下子愣住,沉默幾秒後,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年輕那會,顧母是個醋壇子,氣性大,看到顧父同女人說話就要發作一回。
有一回發作狠了,開始玩起跳樓自殺的戲碼。
當時顧佳豪就在現場,冷漠地看着顧母爬窗戶跳樓,既沒有勸解,也沒有想阻攔,更沒有報警求救,就那麽冷眼看着,眼神冷漠得令人心驚膽戰。
無需勸解,單靠眼神,顧母自個就從窗戶上爬下來。
她受不了兒子那眼神,不是厭惡寒心,而是怕。
兒子根本不會爲她的哭鬧買單,根本不受她的任何威脅。
一副你要跳盡管跳,我皺一下眉頭就算我輸的态度。
試問,有幾個人受得了。
自那以後,顧母再也不敢當着大兒子顧佳豪的面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沒用啊!還讓人心驚膽戰。
顧母趴在沙發上哭,哭得傷心極了。
“那你讓我怎麽辦?眼睜睜看着老大被關起來,卻什麽都不做,我受不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老大出事。”
“問問律師吧,現在也隻能靠律師。”
“律師如果管用,母豬都能上樹。”
話是這麽說,但很多事情隻能靠律師才能辦理,比如傳話。
……
沒了顧父顧母的騷擾,文斯莉本以爲從此清淨,沒想到又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避而不見。
李莎莎,顧佳美,這兩個年輕人,還算講道理,不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隻是想見一面。
文斯莉爽快給了她們機會,讓人将她們請到辦公室。
“看見你們,既感到意外又覺着理所當然。莎莎你還是情根深種,多少年了,你竟然還惦記着顧佳豪。可他連個正眼都沒給過你,值得嗎?蹉跎青春歲月卻什麽都得不到,值得嗎?”
“你根本不懂我的感情。”李莎莎還算平靜。
文斯莉攤手一笑,“你的感情我不需要懂。說吧,你們來見我,爲了什麽?”
“你能不能原諒他?”李莎莎開門見山,“我知道他傷害了你,可是他……罪不至死。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在監獄裏面改造?”
文斯莉又朝顧佳美看去,“小美,你也希望我網開一面嗎?”
顧佳美眼睛紅腫,出事以來都沒睡好過。
在公司遭遇同事的白眼,在家裏要經受父母的哭嚎折磨,她整個人都很疲憊。
“我今天是陪莎莎姐走一趟,她怕你不肯見她,所以拉上我。”
“顧佳美,那是親大哥,你這是什麽态度?”李莎莎很憤怒,很不滿,仿佛被颠覆了三觀。
顧佳美揉揉眉頭,“所有人都說大哥做事有分寸,既然他這麽有分寸,那麽現在被抓也不冤枉。具體案情我不太清楚,律師也沒詳說。但我知道大哥被抓,應該是牽扯到人命官司。
付家人,那天我在警局碰到他們,他們說付新野的車禍是我大哥安排的,一場車禍死了兩個人,付新野命大沒死卻斷了一條腿。如果這都是真的,我大哥被抓并不冤枉,殺人就該償命。”
“那是你大哥。”
“我幫理不幫親。”
“顧佳美你别忘了,你如今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你大哥給的。你怎麽能忘恩負義。”
“我不否認我享受了大哥帶來的财富。這些年我一直戰戰兢兢,總有點踩着半空中的感覺,特别不真實。我也攢了些錢,合法收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将這些錢全部拿出來。”
顧佳美一副坦蕩無私,甚至露出的一副解脫的模樣。
顯然,這幾年她壓力不小。
如今顧佳豪被抓,她反而卸下了壓力,整個人都輕松下來。終于不用承受内心煎熬。
李莎莎不可置信,“顧佳美,這些話你敢當着你爸媽的面說嗎?你敢當着你大哥的面說嗎?你就是個白眼狼。你大哥出事,連我這個外人都在奔走想辦法,你身爲親妹妹,你竟然巴不得你大哥坐牢,你怎麽能這麽惡毒。”
“莎莎姐,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喜歡我大哥什麽地方?他是很帥,可是他很冷酷,他沒有感情,你的付出根本沒有結果。”
“我心甘情願付出,我不需要結果。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愛。”
“愛得可真卑微。”文斯莉插嘴評價一局,引來李莎莎兇狠的目光。
“是你們文家人害了他,他本來有大好前途。如果不是……”
文斯莉呵呵冷笑,打斷對方,“李莎莎,我想你搞錯了一點。沒有人逼他犯罪,每一樁罪惡,都是他主動犯下。就算沒有我們文家,還有李家,王家。爲了錢,他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他真的需要那麽多錢嗎?我看未必。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許是因爲仇富,他一邊仇富一邊愛錢勝過一切。你就沒想過,他本質上就是個沒得感情的反社會份子。否則,他怎麽可能眼睛不眨一下就能輕易取人性命。這得多大的心理素質啊。”
李莎莎面色漲紅,她不許有人如此诋毀顧佳豪,可是一時間又找不到有力的反駁。
她言語蒼白,“就算他有錯,也是這個社會逼的。”
“你就是典型的同罪犯共情,惡心透了。在你眼裏,受害人都是該死,罪犯殺人都是被逼的,不是被人逼,就是被社會逼。人和社會多無辜啊,誰逼他了,有人拿着刀架着他的脖子逼着他犯罪嗎?李莎莎,你真是令人毀盡三觀。以前我當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你全都小聰明,還沒用到正确的地方。你活該注孤生。”
文斯莉一頓冷嘲熱諷,李莎莎面色扭曲猙獰。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幫顧佳豪。”
“我就盼着他死,我爲什麽要幫他。他死了,我才能高興。”
“你幫不幫?”
“我就不幫,你想怎的?你想殺我嗎,來啊,動手吧。這樣一來,我可以正大光明将你送進監獄,讓你嘗一嘗鐵窗淚。”
文斯莉似笑非笑,實則是在嘲諷,賭對方到底有沒有膽子動刀子。
“莎莎姐,你可千萬别沖動啊,不值得,沒用的。”顧佳美死死抓住李莎莎的手腕,生怕對方一沖動真的亮出刀子。
那樣一來,完蛋了!
少說得進去關幾年。
“算了吧,放棄吧!我大哥都沒想過要出來,難道你還能比大哥更聰明嗎?”
李莎莎渾身的力氣一洩,仿佛是被戳破的皮球,整個人精氣神全都散去,頹然坐下。
“我隻是想讓他活着。”
“就算是死刑,大哥還有一年的活頭。莎莎姐,你想開點。”
真正想得開的人,其實是顧佳美。
她是顧家少有的正常人。
“小美,我想見你大哥,你想想辦法好不好?”李莎莎苦苦哀求。
難以想象,李莎莎對顧佳豪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兩個人沒有感情糾葛,何來如此深的感情?
文斯莉無法理解這樣的感情,太瘋癫。
顧佳美用力掙脫對方的鉗制,“莎莎姐,你冷靜點。現在隻有律師能見到我大哥。等到正式起訴的階段,或許我們家人才有機會和大哥見一面,你是外人,不是家屬,應該沒有機會。”
“那你幫我帶句話行不行。你告訴你大哥,我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
“莎莎姐,你這又是何必了。忘了我大哥,你還有大好的前程,未來還會有美滿的婚姻,你犯不着這樣。”
“你不懂!除了你大哥,我這輩子再也得不到幸福。”
李莎莎趴在辦公桌上嚎啕大哭。
文斯莉:“……”
她一腦門子問号,這是在上演瓊瑤劇嗎?愛得刻骨銘心,感天動地,然後某個被感動的大佬瞬間化身腦殘,爲了令人感動的愛情奮不顧身,努力幫男主脫罪。
莫非李莎莎認定她就是那個吃了腦殘片的大腦,所以故意當着她的面上演這麽一出狗血劇情。
咳咳……
被人當成腦殘智障,真的很不爽啊。
她要不要配合一下演出?
“莎莎真是有情有義,這一幕完全可以寫進劇本裏面,肯定有人會感動。”
李莎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把我寫進劇本裏?我都這麽慘了,我的人生被你毀了,你僅僅隻是想把我寫進劇本你?你不愧疚嗎?你的良心呢?”
文斯莉攤手,“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嗎。”
李莎莎:“……”
她的台詞被文斯莉搶先說了,她還能說什麽。
嘤嘤嘤……好想哭。
她一秒化身嘤嘤怪,抽泣道:“斯莉,你不能這麽殘忍啊!”
“你之前還叫我狼心狗肺的惡毒女人,這會改稱呼叫我斯莉,你是戲精嗎?”
文斯莉怼她一句,立馬讓嘤嘤怪閉上了嘴巴。
李莎莎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如今隻有你可以救他,你真要見死不救嗎?”
“我恨不得他死上一百遍。”
“你怎麽可以如此殘忍。”
“我又不是聖母,我爲什麽不能殘忍。你也挺殘忍的,爲了顧佳豪,其他人的性命都如同豬狗一般,你是半點不在乎。論殘忍,我甘拜下風。”
“你不要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心知肚明。莎莎,你是通過我才認識了顧佳豪,我拿你當朋友,你卻拿我當踏闆工具。不愧是個心機girl。”
“你什麽時候拿我當過朋友,你隻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利用我展露你的善意。我不稀罕,我恨你。你們這種人生來錦衣玉食,根本體會不到我們這種底層小人物活得多艱難。文斯莉,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要冷嘲熱諷,你果然惡毒!顧大哥當初怎麽就沒有弄死你。”
文斯莉面色頓時一沉,看來這樁案子還有個漏網之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