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莉被惡心壞了。
誰都沒想到,好好的一個party,袁四季身爲主辦方,竟然将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請來。
當文斯莉見到顧佳豪出現在宴會上的時候,臉上的驚訝半點沒掩飾。
她放下酒杯,就想發作,被宋媛圓急忙拉住。
“斯莉,先别急着發火。我去問問袁四季怎麽回事。”
“這種事情哪需要勞駕你出面,去,将袁四季給我叫來。他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故意惡心我。”
韓敏芝領命而去。
宋媛圓緊皺眉頭,“老袁做事,這怎麽會這麽不靠譜。他明知道你和,他還敢……”
“他有什麽不敢的,他在國外玩得多瘋多野,我可是早有耳聞。也就是在國内,他收斂了一點點。媛圓,你确定你事先完全不知道顧佳豪會來?”
“我當然不知道。我事先要是知道顧渣男會來,我怎麽可能拉着你過來。我先就替你将老袁錘死。”
老袁還沒被錘死。
他端着酒杯施施然來到兩人面前。
“兩位美女……”
“你給我閉嘴。袁四季你是不是故意惡心我們,你明知道斯莉和顧渣男不對付,你還把人請來,你說你安得什麽心?”
袁四季的笑容僵在臉上,明顯心虛,他眼珠子亂轉,四下亂瞄。
他悄聲問道:“你們看見他了?”
“你把人都請來了,還指望着掩耳盜鈴,袁四季你腦子有病吧。”
宋媛圓直接一腳踢過去,袁四季沒敢躲,還挨了一腳也不敢吭聲。
“妹妹诶,我是那麽不知分寸的人嗎?”
“你少來。今天你是主人,請帖是你發出去的,你敢說你不知情。我信不信我現在打電話給大哥,讓他收拾你。”
“别别别……”
文斯莉瞧出一點蹊跷,“你一開始沒給顧佳豪請帖?”
“當然不可能給他請帖。他是繼承了妃姐的遺産,可他不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和你又有過節,我吃飽了撐着和請他。”
“那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袁四季露出便秘的樣子,仿佛有難言之隐。
文斯莉呵呵冷笑,“他威脅你了?”
“你怎麽知道?”
文斯莉翻了個白眼,“能讓你冒着得罪我的風險請他,你肯定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說吧,你幹什麽了?”
袁四季像是成了蚌殼,半點不出聲。
宋媛圓氣得頭頂冒煙,“你到現在還不說,你以爲你能逃過去。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們派人去查?”
“哎呀……就是……”
袁四季一副不想說又逼不得已的樣子。
“你們也知道,我平時會小賭怡情。前段時間他們組了個局,我手氣不太好,輸了一筆錢。當時我是真急了,顧佳豪替我解圍,還借了一筆錢給我周轉。我欠他一個人情,他說拿一張請帖還人情,想想挺劃算的,所以玖……”
“袁四季,你的腦子了?”宋媛圓氣得又踢了他一腳。
袁四季很尴尬,“我那會也是賭紅了眼,哪裏還想得起别的事情。等事後冷靜下來,人家都已經幫過忙了,總不能不認賬。”
宋媛圓再次暴走,文斯莉攔住了她。
“賭錢的時候,妃姐去世了嗎?”
“就是妃姐去世前幾天的事情。”
“那天你輸了多少錢?需要姓顧的幫你解圍?”
“賀家公子組的局,拉了幾個外省富豪一起玩了兩天,我輸了這個數。”
他小心翼翼比劃了兩根手指頭。
宋媛圓試探問道:“兩千萬?”
袁四季偷偷搖頭,越發心虛不安。
文斯莉問他,“兩個億?”
他緩緩點頭,下意識後退一步。
宋媛圓一聽到他輸了兩個億,果然暴躁。
“袁四季,你怎麽敢,你,你,你……”
文斯莉也皺起了眉頭,“我知道你有打牌的愛好,平時也就幾萬幾十萬,大不了幾百萬的輸赢。你這次怎麽會輸掉兩個億?你怎麽可能帶兩個億的金額上賭場?你腦子呢?”
“一開始我打算玩幾個小時就撤場,把身上的錢輸光就走。哪想到那天晚上手氣好,一開局我就赢了好幾千萬。我是赢家,我主動走顯得不給人面子。那幾個外地富豪也是輸紅了眼,非得拉着我玩通宵,那就玩了。哪裏想到,後來手氣不好,越輸越多,賀公子和外地富豪主動給我拆借,允許先欠着。都是數字,光顧着牌桌,光想着翻本,也沒仔細看到底簽了多少借條。到了最後才發現欠了兩個億,我自己都吓死了。白紙黑字,我的簽名和手印,我想賴賬都不行。”
袁四季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宋媛圓氣得說不出話來,已經不想理會他。
文斯莉好奇問道:“你就沒懷疑姓賀聯合那幾個外地富豪做局坑你?你這赢錢輸錢的套路很像殺豬盤。”
“你就是豬!豬都比你聰明。”宋媛圓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個敗家子,你打算怎麽還錢?你有這麽多現金嗎?”
袁四季搖頭,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現金。
顧佳豪幫了他的忙,承諾可以慢慢還錢,利息給的也是公道價。
他正琢磨變賣資産還錢。
反正他是不敢驚動家裏長輩,讓長輩給自己擦屁股。
一旦驚動長輩,他肯定會被打斷腿關起來,至少一年都别想出來鬼混。
今天這個party,其實就是想物色買家。
這棟别墅他想賣掉周轉,他問過房産中介,這棟别墅現在市值一個多億,有了這筆錢再賣兩套公寓,就夠他還債。
家裏長輩不會無緣無故查他名下房産,他自以爲能做到天衣無縫。
哪裏想到,顧佳豪以人情要挾他,要了一張請帖。
他不敢不從啊。
人家是債主,萬一不從,人家開始逼債,到時候上了新聞,袁家和宋家的臉面都會被丢光,他的下場更慘。
他一邊抱着僥幸心理,一邊做縮頭烏龜。
現在做不了縮頭烏龜,就眼巴巴望着文斯莉,希望文斯莉不要聲張,替他瞞着。
看着他這個鬼樣子,文斯莉想開口罵,好像又沒有立場。
“你腦子真是……”
袁四季委屈道:“我也想過自己是不是被人套路了,我特意找人查看了監控。就算真被套路,顯然對方做得很隐秘,這筆債我賴不掉。”
“賀家哪個王八蛋算計你,我找人收拾他。”宋媛圓氣不打一處來。
“賀沖。”
“竟然是賀三,他怎麽敢?你和他什麽時候鬼混在一起的?”
宋媛圓舉起拳頭就要揍人。
袁四季躲了一下,又沖文斯莉尴尬一笑。
文斯莉倒是知道點情況,“你喜歡找女明星做女朋友,賀三和你一樣的愛好。你們兩天經常出現在八卦論壇,一年到頭總有幾樁绯聞。是不是因爲共同的愛好,臭味相投,平日裏經常玩在一起?”
袁四季嘿嘿一笑,尴尬是真尴尬,他都被扒得底褲都沒了,被人揭開醜事也就沒所謂。
“你和他玩得好,平時除了一起泡小明星外,就是一起打牌。以前玩得小,算是正常的社交牌局。這次,他說有幾個外地富豪來玩,邀請你,你欣然答應。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個套路。賀三赢了你多少錢?”
“他沒赢錢,他還輸了幾百萬。”
“瞧瞧這套路,簡直完美。賀三完美地将自己摘出去,就算你上門質問,對方也可以拿輸了錢堵住你的嘴巴。至于那個外地富豪,怕是找不到了吧。就算能找到,人家也不會認賬。”
袁四季很沒面子,“你們認定我是被人套路。”
“擺明的事情,袁四季你動動腦子好不好。賀家怎麽發家的,你随便問一個人,你還敢和賀三玩,你的心真夠大的。”
宋媛圓十分嫌棄,她是真沒想到,自家表哥如此的愚蠢,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袁四季隻能苦笑,“兩位姑奶奶,你們可要幫我保密,這事千萬不能讓家裏人知道。媛圓,我可是你親表哥,你也不忍心看着我被人打斷腿吧。”
“你活該!”宋媛圓也沒想好要怎麽處理這件事,假裝不知道?還是告訴家裏人?
文斯莉問他,“你打算賣房還債,利息呢?他收你幾分利息?”
“五分,月息。所以我必須盡快處理掉房子,要不然利息越滾越多。”
“五分利息,在菠菜行業簡直是菩薩一般的良心價。看來人家早就盯上你了。行了,你去找買家賣房子吧,我去會會他。”
袁四季似乎有點難以啓齒,但他還是說了,“斯莉,這個房子你看得上嗎,要不我便宜點賣給你。”
文斯莉氣笑了,“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房子。要是房子不好賣,我給你一個電話,你拿着你名下的房子做抵押,拆借兩個億。看在媛圓的面子上,我給你兩分利息,沒有利滾利。每月固定還款,分十二個月還是二十四個月還清,你自己選。”
“真的嗎?”袁四季簡直大喜過望,這個條件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太好了。
他不是沒想過抵押貸款還錢,隻是動靜太大,怕驚動家裏人。還有抵押貸款,利息也不便宜。
兩分月息,且不用擔心利滾利高利貸,等于是救命啊!
袁四季瞬間活了過來,一臉眉開眼笑的樣子。
宋媛圓特嫌棄,“袁四季,你要是再敢出去賭博,到時候新賬舊賬一起清算。你最好把皮繃緊了,不想被家裏收拾,不想被凍結所有銀行卡,你最好管好自己的手和腳。”
“吃了這麽大的虧,我也是有腦子的,好吧。謝謝文總,謝謝媛圓。這次的事情你們一定要幫我保密。我先去招呼客人,你們随意。”
哼!
宋媛圓有些尴尬,“斯莉,謝謝你幫他。這件事我估計會告訴大哥,袁四季就是欠管教。讓大哥出面管教他,又不用擔心驚動家裏長輩,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是該告訴宋大哥,看袁四季這樣子,說不定過個三五個月又會故态複萌。說到底,他家底子厚實,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嘴上說着吸取教訓,心裏頭說不定惦記着怎麽赢回來。你管不住他,隻有你大哥有辦法收拾他。”
宋媛圓急得跺腳,“賀三不是個東西,竟然敢算計到我們宋家人頭上,真當我們家好欺負嗎。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
“你打算怎麽做?”
“我先想想,反正不能便宜了賀三。”
“賀家最近有動蕩,賀三設局騙袁四季的錢,可能和他們家内部動蕩有關系。”
“别管什麽原因,他敢算計到我們頭上,就别想善了。”
是這麽個理。
顧佳豪瞅準機會,端着酒杯來到文斯莉面前。
“聊聊?”
文斯莉嘲諷一笑,“費這麽大心思跑來,就爲了找我聊聊?”
顧佳豪也不隐瞞自己的意圖,“想見你一面可不容易。不得已,隻能出此下策。袁四季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他們自己組的局,我隻是提供場所,從頭到尾沒參與。”
“我不關心這些事情。說吧,找我聊什麽。”
“恭喜你,事業風生水起。影視業挺好的一個行業,我現在手頭有點閑錢,或許也會考慮投資影視業。”
文斯莉譏諷一笑,“你确定你要投資影視行業?”
“有什麽好建議嗎?”
“你要是敢進入影視行業,我會弄死你。你要是不信邪,就拿錢來砸。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多少錢和我鬥。”
顧佳豪一怔愣,“你,你可真是……”
“沒辦法,有錢人某些時候就是可以爲所欲爲。大富豪就是可以碾壓暴發戶。”
顧佳豪神情很複雜,眼神仿佛帶着光,又有點不對勁。
文斯莉提醒他,“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是不是一直沒放下對我的懷疑?你就認定是我做的?”
“我會找出證據。你以爲你能瞞天過海,但我堅信做過必留下痕迹。”
“那就祝你早日找到證據。”
顧佳豪也不糾纏,放下酒杯,果斷離開了會場,走人。
宋媛圓見狀,趕緊回到文斯莉身邊,“他沒爲難你吧。”
“他神經病!”文斯莉罵了一句。
“他不會是對你舊情難忘吧。”
“你可别惡心我。”
說完,文斯莉還不忘給個眼神警告。
宋媛圓擡擡下巴,“你想啊,妃姐剛死,他就迫不及待來見你。要說他心頭沒點想法,我是不相信的。你可要把持住。”
文斯莉翻了個白眼,“就算世上隻剩下顧佳豪一個男人,我也不可能對他有想法。說不定,我還得想辦法弄死他。”
“那就好!你身邊人幹淨嗎,可别被顧渣男收買了。妃姐的下場大家都看見了,很明顯妃姐身邊的人,早就被顧渣男給收買,否則顧渣男怎麽會那麽順利。”
“沒有妃姐的授權,顧渣男也不可能順利收買人心。說到底,還是妃姐小看了這個男人的野心和狠心,她以爲自己掌控一切,殊不知顧渣男從一開始就是沖着她的性命去的。拿不到結婚證,也要想辦法弄死她,然後名正言順繼承遺産。”
“太可怕了!”
宋媛圓渾身一抖,“文斯莉,你到底什麽眼神啊,從哪裏找出這樣的絕世渣男?”
“我如果說從一開始我就被他盯上了,認識戀愛結婚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算計,你相信嗎?”
“信!我肯定相信你。哎,都快那會太年輕,看不透男人心。你啊,吃虧就吃虧在談戀愛太早,沉迷文藝青年。你渾身的文青病要不得。”
嗯……
的确要不得。
她時常教訓公司的導演和編劇,少一點文青多一點商業,多多考慮市場因素。其實她本人也是個文青,時不時犯一點文青毛病。
……
袁四季拿了四套房子做抵押,順利解決了債務問題。
緊接着就被宋大宋正郎給狠狠收拾了一頓,至少好幾個月不敢出來鬼混。
賀三被人套麻袋,挨了一頓打,還上了報紙。
警察說嚴查,卻因爲沒有監控,什麽都沒查到。
賀三被打成豬頭的照片,被《一周大八卦》曝光,瞬間沖上了熱搜。
套麻袋看起來很幼稚的行爲,但好使。這隻是開胃菜,是在用套麻袋給賀家人一個提醒,咱們秋後算賬。
套麻袋,這年頭多稀罕的事情啊。
賀三可是網絡名人,消息一曝光,又給廣大吃瓜網友帶去了數不盡的歡樂。
“賀家那麽牛逼,還有人敢套賀三麻袋。看來賀三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人家就是擺明了教訓你。”
“賀三平時太高調了,得罪的人肯定不少。這一回踢到了鐵闆。”
“賀三長點心吧,當網紅當上瘾了。”
宋媛圓給文斯莉電話,“你是不是以爲是我大哥找人套賀三麻袋。哈哈,其實是我啦。我讓人套他麻袋,還親自打了他。隔着麻袋打的。”
“袁四季呢?”
“事先沒告訴他。他被我大哥禁足,給了他一本民法典,讓他背書。背不出來就别想出門。”
噗!
文斯莉笑噴了。
“你大哥可真夠狠的,不過這手段好。袁四季那腦袋瓜子是該充充電,免得又出去被人套路。”
“我大哥厲害吧!可惜我大哥是不婚主義者,隻想要小孩不想結婚,毛病多得很。”
“你就别替你大哥操心了。說不定過兩年,他就改變了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