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平這回是真的慌了。
他不想出血！
别說七位數，就算隻要他陶十萬塊錢，他都舍不得。
直白點，他一分錢都不想出。
人老了，除了子女，唯有金錢最可愛。
他現在除了退休金，租金，一點點投資理财，沒有多餘的收入。
可是一家子人這些年早就養成了中高檔消費習慣，租金和養老金不夠花，就隻能吃棺材本。
眼看存在銀行裏面的錢年年月月減少，心疼啊！
而且，閨女剛剛進入娛樂圈，處處都要花錢打點，還要花錢做服裝造型。
一兩年内，别指望能賺錢。
能省着點花錢就不錯了。
沒有咖位的女藝人，出席一次活動，走一次紅毯，沒辦法從高奢品牌店借到當季服裝。
怎麽辦？
要麽買，要麽吳中平厚着臉皮找以前的老關系借衣服。
無論是買，還是借，都是要花錢的。
買，花的是真金白銀。
找人借，欠的是人情債，遲早是要還的。無論是拿錢拿禮物還，反正都要破費。
總而言之，吳中平風光了幾十年，如今老了，反而變得越來越吝啬。
律師的建議，他聽進去了。
找關系，找人脈，想辦法息事甯人。
别管臉面不臉面，這個時候錢最大，臉面已經不重要。
他豁出自己的老臉，求了好幾個人，終于有人願意替他出頭當和事佬。
都是一個圈子裏面找飯吃，沒必要把事情做絕嘛。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演員之間互曝醜聞，那是涉及到利益搶奪。
也是給大衆增添一點茶餘飯後的八卦的談資，豐富人民群衆的業餘生活，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幕後從業人員互爆醜聞，搞得你死我活，那是斷人财路，不地道。
娛樂圈這麽多年，有幾個幕後人員跑出來針尖對麥芒？還鬧到熱搜第一！
不好，不好！
這麽做隻會讓人看笑話，外行人看我們影視行業的人狗咬狗，太敗壞行業名聲。
明星是什麽德行，不管。
影視行業同明星，看似攪渾在一起，卻有一條泾渭分明的線。
做特效的，是不是打工人？
做後期剪輯的是不是打工人？
化妝造型是不是打工人？
都是打工人，都在爲買房結婚還房貸車貸加班沒加班費苦惱，想何必讓外行看大家笑話。
吳中平同北圈關系好，替他出面當和事佬的人也是北圈大佬。
這位北圈大佬不直接聯系文斯莉，而是通過南圈的關系，間接同文斯莉接觸。
傳話人，松果影視老闆許摳摳。
許摳摳直接同文斯莉視頻通話。
“文總，你看這件事有沒有和解的餘地？你可别沖我發火，我也是受人之托還人情。圈子裏就是人情來人情去，人家找上門來我能怎麽辦。我隻能硬着頭皮給你打電話，探一探你的口風。”
文斯莉呵呵一笑，“你們都認爲我做得很過分？”
許摳摳急忙否認，“沒有，絕對沒有。我覺着你做得很牛逼。行業内很多老頑固，仗着資曆深，人脈廣，在上面又說得上話，時不時找機會敲打我們，給我們戴緊箍咒。
但凡我們求新求變，這幫老頑固就會跳出來，說我們帶壞青少年。我呸！
當年他們拍的題材更野蠻更出格更大膽，怎麽沒帶壞青少年。到了我們這一代就變成了帶壞青少年。
分明就是嫉妒，就是不甘心被我們這代人搶班奪權，垂死掙紮，給我們下眼藥。
你這回直接打吳中平的臉，打得好，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給那群老頑固敲一敲喪鍾，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知道爲什麽北圈和南圈貌合神離，不太對付嗎？
北圈那群老頑固最惡心。近些年，影視圈爆紅的偶像劇，身處頂流位置的小鮮肉小花旦，基本上都是南圈出産，捧紅。
北圈的人羨慕啊！看着南圈的人拍偶像劇賺錢，捧紅一個又一個的流量，眼紅得，啧啧啧……
他們依樣畫葫蘆，也去拍偶像劇，捧自己的流量。
結果呢，北圈出品的幾部偶像劇，豆瓣最高評分5.6，虧得臉都綠了。捧出來的鮮肉花旦，黑紅黑紅，參演的影視劇也是一言難盡，同南圈捧起來的流量根本沒法比。
代言被搶，通告被搶，影視資源被搶……你說北圈的人能和南圈對付嗎？
比作品比不過，比流量比不過，怎麽辦？
就祭出那幫老頑固，攪風攪雨，今天說流量有罪，明天說偶像劇帶壞青少年，後天說要限制明星綜藝……
哎呀，反正這些年行業内各種内讧，各種幺蛾子，基本上都是這幫人老心不老的老頑固搞出來的。”
哎呀……
沒想到這裏面的水這麽深。
聽許摳摳的口氣，兩幫人馬似乎積怨已深。
她問道：“那些人搞出那麽多幺蛾子，他們得到了什麽好處？”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損人不利己。我早就說了，這幫老頑固屁事不頂用，隻會壞事。可是，北圈的人也是騎虎難下啊！這回你當衆打吳中平的臉，等于是捅破了這群老頑固紙糊的面皮，大家面上不說，心裏頭都樂壞了。”
“大家既然樂意看我打吳中平的臉，爲什麽還有人肯出頭替他當和事老。”
“都是人情債。”
許摳摳說起人情債，顯得很無奈。
文斯莉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幹的問題，“徐龍天屬于哪個圈？他是北圈的人嗎？”
“你說龍哥，他啊，他既不屬于北圈，也不屬于南圈，他是二代圈。嚴格點來說，文總你也屬于二代圈層的人物。至少大家私下裏都是這麽劃分。所以，你和徐龍天翻臉又合作，大家一點都不意外。你們畢竟是一個圈子裏的人。”
呸！
誰要和徐龍天一個圈子。
神經病啊！
她很好奇，“既然大家默認我和徐龍天一個圈子，爲什麽他們不找徐龍天帶話，偏偏找你。”
許摳摳哈哈一笑，“因爲他們怕打臉啊！文總不知道吧，徐龍天也就是在你面前認栽，任你呼來喝去。在别人面前，從來都是他打别人的臉。
他脾性不定，心情一陣好一陣懷，找他幫忙，萬一他當場打臉怎麽辦。
像我就不會幹這種事，我向來都是和氣生财，好說話，所以他們才會找我帶話。”
好說話？
文斯莉眉眼微微一動，嘲諷一笑。
真是大言不慚啊。
是誰斤斤計較，一分一厘都不肯讓步。
談個合約，折騰來折騰去，把雙方人馬折騰得人仰馬翻，這也叫好說話。
臉怎麽那麽大了。
文斯莉說道：“我沒想到北圈和南圈，竟然有這麽多恩怨情仇。”
許摳摳呵呵一笑，“我剛和你說的那些恩怨，都是小菜一碟。電影産業的競争，雙方才是真正的白熱化。
北圈現在着急啊，葉導和洪導都是北圈的導演，也是他們的招牌。
可是，葉導六十好幾的人，比吳中平還要大兩歲。電影産量越來越低，而且票房很不理想。洪導，也是近六十歲的人，拍不了幾年啦。
接班的中青代導演，就隻有一個牧導出頭，其他皆是平平。
反觀南圈這邊，這幾年不光是搶奪流量市場，電視劇市場，電影市場也是磨刀赫赫拼刺刀幹赢了好幾仗。關鍵是，南圈培養的導演一個個出圈，都有了不錯的電影作品，比如說你們紅太陽的幾個導演就很不錯嘛。
文總你發現沒有，你們紅太陽出品的影視劇，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用的演員基本上都是南圈的藝人。”
是嗎？
她都沒注意過圈子問題。
選演員，不看出身，隻看天賦和悟性，以及敬業程度。
許摳摳打開了話匣子，“早些年，影視行業，從電影到電視劇到演員，基本上都是北圈的人。電影風格他們說了算，電視流行趨勢他們定，捧誰不捧誰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你仔細想想，那個年代紅起來的演員，基本上都是跟着北圈混。不跟着他們混，就混不出頭。
如今，市場變了，除了電影他們還把持着一定的話語權，無論是電視劇還是演員，已經輪不到他們說了算。
他們急了啊，頻出昏招拉後腿。雙方暗地裏交手了無數次，有合作也有針鋒相對的時候。
但這些事情，雙方都很默契，不會擺在台面上來說，都是私下裏解決。
這回文總你當衆打吳中平的臉，在北圈的人看來，就是壞了行業規矩。把台面下的事情擺到台面上，不好。所以，他們希望你能息事甯人，各退一步，别讓外人看了笑話。”
文斯莉嗤笑一聲。
“什麽時候我做事，還需要外人指手畫腳。”
“文總當然不用聽他們的，我就是傳達一個意思。”
“如果我堅持追究到底，他們會怎麽做？”
文斯莉随口問道。
嗯！
許摳摳遲疑了一下，“如果文總堅持追究吳中平，明面上他們不會有動靜。但是等到紅太陽的電視劇播出，電影上映，肯定少不了被人暗中下陰招。
紅太陽的演員，必然也會受到打壓和潑髒水。尤其是你家的頂流蘇白，還有招牌韓自言，這兩個人就是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