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你外婆舅舅一家的關系不太好吧。”
汪海鷹幸災樂禍。
文斯莉不動聲色，并示意有話快說。
汪海鷹身體微微前傾，似笑非笑，“據我所知，你們父女出事，你外婆舅舅一家也就剛出事那會回來過一趟，停留了幾天又回去了。
你醒來後，他們也沒回國看望你一眼，你就不好奇爲什麽？你可是唯一的外孫女，外甥女，他們都不關心你死活，啧啧啧……”
文斯莉抿唇一笑，“汪小姐很關心我的家事？”
汪海鷹端起咖位，“你别着急，馬上就說到重點了。你外婆同周緻的外公外婆是同學是老友，你母親同周緻的母親，理所當然成爲了朋友。
薛姨，也就是周緻的母親，同你母親還是校友，這些你都不知道吧。這些陳年舊事，估計不會有人主動告訴你。
你父親文國浩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同你母親認識，後來走到了一起。
一個是出生成長在國外，觀念洋派的女學生。
一個是出生成長在老舊家族，别看外表風度翩翩，腦子裏都是陳腐思想。兩人戀愛的時候，彼此互相包容，什麽都不是問題。等到結婚，觀念沖突，雖不至于天天吵架，但三五天吵一回還是有的。
尤其是，當你母親懷孕生下你，矛盾更是大爆發。如今看來，你母親那會應該是産後抑郁症，但那個時候沒人知道啊。
吵完架，你母親帶着你去了國外，又擔心被你外婆數落，幹脆就住在她的好朋友薛姨家裏。
那會，薛姨早就和周緻的爸爸離婚，移居到國外生活。每年暑假，周緻都會去薛姨那裏度過一個夏天。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認識你。”
文斯莉了然一笑，“所以呢？”
“你還記得母親是怎麽過世的嗎？”
文斯莉微微眯起眼睛，她當然記得。準确地說，不是記得，而是知道。
母親出事那會，她太小了，小到根本沒有記憶。
汪海鷹繼續說道：“你母親是在一場短途飛行中，出了意外。我找了當年的親曆者打聽，一個商務活動，短途飛行，當天可以來回。
你母親就把你留給薛姨照顧一天，想着早去早回，晚上就能回來。
哪想到，飛機起飛不到二十分鍾就出了事故，你母親同助理，還有機組人員，一共十個人，無一生還。
事後調查，是飛機故障外加天氣影響。薛姨第一時間通知了你父親，你外婆舅舅一家。
大家都忙着處理你母親的後事，你被忽略了。那段時間，是薛姨無微不至地照顧你，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樣，親自喂奶，哄着你睡覺，每天抱着你。
你想想看，周緻很小的時候，父母離婚，母親出國并且從未回國看望他。也就是說，他從未得到過薛姨的關心和關愛。
反倒是你一個外人，得到了他渴望卻不可得的母愛。在他眼裏，你就是搶走了母愛的罪魁禍首。
你别急着反駁我，我有實證。有人親自看見，幾歲大的周緻抱着你，故意将你往地上扔。
幸虧地上鋪了地毯，薛姨又及時發現，你才能平安活到今天。
否則，你墳頭上的草都有兩個人那麽高。周緻恨你啊，恨不得殺死你，殺死你這個奪走他母愛的人。
還有件事，可以證明周緻恨你。自那個夏天之後，周緻再也沒去薛姨那裏過暑假。
聽說，因爲薛姨很讨厭他，讨厭他身上流着周家的血脈。
還有一種說法，薛姨不能接受小小的周緻心思那般惡毒，竟然想要殺死你。薛姨狠狠教訓了周緻，并且說了很重的話。
周緻從此記恨上，再也不肯去國外看望薛姨。直到他成年，貌似才解開了這個心結。
你說，他這麽一個小心眼愛記仇又睚眦必報的人，他會真心喜歡你嗎？别做夢了。”
啪啪啪……
文斯莉拍着巴掌，笑出了聲。
汪海鷹氣得臉色發綠。
文斯莉笑着說道：“多謝汪小姐替我解決了長久以來的困惑。隻是，你的手段未免拙劣了些。
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挑撥離間，希望看到我和周緻反目成仇，互相打起來。
可是，你似乎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我和他不是情侶關系，最多就是比朋友稍微親密一點的暧昧關系。
他恨我，還是喜歡我，你以爲我真的會在乎嗎？以我的身家和身份，我想要什麽樣的男人得不到？我需要眼巴巴守着一個周緻要死要活嗎？
我身處娛樂圈，還處在食物鏈頂端，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我隻要勾勾手指頭，别管小鮮肉還是影帝影後或是超模，大把的人願意替我暖床。我犯得着因爲周緻那點可憐的少年情懷，從而自責内疚發癫嗎？你未免太小看我，也用錯了方法。
其實，你想要周緻，大可不必在我身上花費這麽多心思和時間。你直接睡了他，生米煮成熟飯，以你的家庭背景，我就不信周緻他敢不負責任。”
呸！
“誰說我想要他。”
汪海鷹嗤笑一聲。
“我雖然饞他身子，可是，我饞的是他二十歲的身子。現在嘛，借用你的話，無論我想要什麽樣的男人，勾勾手指頭就有大把小狼狗供我選擇。還生米煮成熟飯，你以爲我樂意爲他生孩子嗎，别開玩笑了。”
文斯莉攤手，“你不稀罕他，我也不稀罕他，那我們兩個在這裏争論什麽？”
汪海鷹微微一愣，緊接着說道：“我就是不爽快，我想出口氣，不行嗎？關鍵是，我很想看看你接下來的反應。知道了來龍去脈，你還能和他好好相處嗎？
你想想看，這些年他一直在背後偷偷關注你，用心不純，你不覺着瘆得慌嗎？
像他那種從小缺愛的人，多半内心住着一個變态。
你接近你，貌似喜歡你，他是真喜歡你還是想幹點别的事情，你就不好奇？
而且，你母親出事的時候你那麽小，你才是受害者，你母親的死，同你沒有任何關系。
可是你外婆舅舅一家遷怒你父親，到最後甚至遷怒到你的頭上。這麽多年，你們來往過幾次，又通過幾次電話？
有沒有可能，周緻悄悄地在你外婆舅舅耳邊說你壞話，謠言中傷你。
還有你父親的死，你好好查一查吧，說不定同周緻脫不了關系。”
文斯莉不由得皺起眉頭。
接着，她了然一笑。
“汪小姐，你爲了打擊報複周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我父親的死，你都可以做一篇文章。你不做編劇可惜了。”
“你可以把我的話，視作是對周緻地打擊報複。但我還是真心勸你一句，你已經在男人身上栽過一次跟頭，就不要再栽第二次跟頭。否則，你将成爲圈内笑話。就沒見過你這麽傻的富豪。”
文斯莉直接甩了個白眼給她，“你很期待我和周緻能打起來吧。”
汪海鷹欣賞着手上的大鑽戒，“論錢，我肯定沒你多。但是論人脈關系權勢，我可從來沒輸過。我的權勢加上你的錢，完全有機會幹翻周緻。
别看他現在很風光，他可是在走鋼絲。國内想要收拾他的人多了去。
多吹幾次風，或是等他外公不在了，屆時一定會有人出面找他秋後算賬。能源大亨！哼！我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大亨還能做多久。”
“你對他的恨，果然是深入骨髓。要是他哪天死了，你會很高興吧。”
“對啊，我特别期待那一天。他讓我成了圈内笑話，你說我該不該恨他。就如同你仇恨顧佳豪一樣。”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論，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是小心眼，隻是不忿周緻落你面子。我和顧佳豪是婚姻原則問題，我可沒你那麽幼稚。地球又不是圍着你轉，憑什麽人人都要給你面子。我現在不給你面子，你是不是也想弄死我？”
文斯莉半點不懼，直接開啓嘴炮模式，狠狠嘲諷對方。
汪海鷹哈哈一笑，“你是真不怕我啊！”
文斯莉似笑非笑，“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你能要了我的命。我們文家雖說比不上你們汪家，但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而且，你也隻能在龍城嚣張。出了龍城，有誰知道你的身份，又有誰會給你面子。
在龍城以外的地方，你要是出了事，你确定你家長輩會替你出頭？這天下，也不是你汪家說了算吧。”
汪海鷹眼露兇光，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殺人的感覺。
“文斯莉，我今天是給你面子，你别試圖挑釁我。”
“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你想報複周緻，盡管使出你的手段，但請你别拉我下水。你們兩之間的矛盾，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我沒興趣，也不想參與其中。我的話說得足夠清楚，希望汪小姐能成全。”
“我要是不成全呢？
“那就放馬過來，我們過過招。”
“哈哈哈……”
汪海鷹突然大笑出聲。
文斯莉不動聲色。
汪海鷹笑着說道：“你說得對，這是我和周緻之間的矛盾，同你沒關系，你隻是被遷怒而已。你放心，我以後不會找你麻煩，但也請你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
萬一有一天，你和周緻在一起，那麽他的事就是你的事，到時候就别怪我連你一起針對。”
文斯莉拿着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
她問了一個很犀利的問題，“要是哪天我把周緻給睡了，你會如何？”
汪海鷹挑眉。
文斯莉說道：“僅僅隻是睡他，沒打算和他産生更多的關系。畢竟，他的身子的确讓人眼饞。”
汪海鷹先是一愣，接着大笑，“你要是能睡了他，還能全身而退不用負責，我敬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榜樣。”
文斯莉秒懂，“這麽說，當年你想睡他，卻沒成功？我鬥膽猜一猜，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們兩之間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你真是……真丢我們女人的臉，他一個男人，你怎麽就搞不定。”
“我就不信你能搞定他。”汪海鷹冷哼一聲。
當年丢臉的事情，就不要再提。
煩死了！
在她眼裏，周緻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文斯莉挑眉一笑，“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遲早睡了他，還不用負責。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到時候我給你發消息。”
啥玩意？
兩人本來劍拔弩張，怎麽又交換起聯系方式。
關鍵是，文斯莉還一副好朋友好閨蜜的态度，一點都不見外。
汪海鷹拿出手機，“被動”交換聯系方式。
她說了一句，“你和我過去認識的富家女，完全不同。”
文斯莉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不同，否則我也不能被顧佳豪欺騙。吃一塹長一智，如今我可不是富家女，我是富豪本豪。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勉強也算是一個戰壕裏的人，你可不能在背後陰我。”
汪海鷹冷哼一聲，“我犯得着在背後陰你嗎，對付你，我從來都是光明正大。你别忘了，你能拿到三個電視台指标，都是我的功勞。沒有我，電視台的人可不會給周緻面子。”
文斯莉果斷順杆爬，“要不，你再給我幾個電視台指标，我給你算股份。”
“做夢！你當電視台是我家開的嗎？就算是我家開的，我也不可能再給你指标。”
“送上門賺錢的機會，你真不要。”
汪海鷹嗤笑一聲，“你看我缺錢嗎？就算我缺錢，賺錢的辦法多了去，我犯得着販賣指标賺錢嗎？文斯莉，你小看誰啊。别以爲你在影視圈混得風生水起，就看不起人。”
“我沒有看不起任何人。我隻是遺憾，我們之間沒有合作的機會。”
“并不是沒有合作的機會。下次萬順集團在龍城拿地的時候，我們倒是可以合作一把。”
“萬順集團的業務，我從不過問。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文斯莉果斷拒絕。
影視項目合作一把還行，即便虧本也是小錢，承受得起。
萬順集團的項目，動辄就是幾十億上百億，甚至幾百億。
一旦出現意外發生虧損，可不是幾個小錢能解決的。
周末，神獸歸家，雞飛狗跳，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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