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市,街上讨論的人少了,但也還是有的,。
顧卿甯進了一家茶樓,上了二樓雅座,這裏沒有單獨的雅間,雅座是用簾子和屏風隔開的。
一樓大堂是說書唱戲的台子,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隻有幾個樂師在彈奏。
顧卿甯坐下後不久,隔壁也來了人,是兩個姑娘,看衣裳華麗程度,應該不是什麽普通人家的小姐。
她們落了座之後,就開始讨論起葉淮楚的事情。
聲音不大,顧卿甯剛好可以聽見,再遠一點就聽不太清楚了。
顧卿甯就靜靜地坐着喝茶,想看看她們嘴裏能說成什麽樣子。
“表姐,你說,王爺爲什麽不成親啊?不會是被舒雲給整出陰影來了吧?”黃衣女子跟小二點了茶之後,就開始說。
坐在她對面的是她的表姐,一身藍衣,隔着屏風看得不是很清楚。
藍衣女子喝了口茶說:“應該不會吧,王爺可是能徒手打獵的人,在朝堂上又運籌帷幄,怎麽可能會被舒雲影響到?依我看,八成是爲了那個顧卿甯。”
猝不及防聽見自己的名字,顧卿甯頓時豎起了耳朵,叮囑旁邊的人别出聲。
隻聽那黃衣女子問:“表姐何出此言?關那顧卿甯什麽事?”
藍衣女子說:“這你就不懂了,我之前啊,見過他們好幾次,你是不知道王爺對顧卿甯是有多寵,簡直寵到了骨子裏。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别人露出過那樣溫柔的眼神,就連明安郡主也不例外。”
“我覺得,王爺遲遲不娶王妃,或許就是在等顧卿甯長大。”
“不會吧?”黃衣女子一連震驚,完全無法接受這個說法,“他們兩個年紀差那麽多,等顧卿甯長大了,王爺都三十多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哪有一個人能等另外一個人這麽久的?
“這個隻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我可沒有說我說的就是真的。不一定,但萬一呢?”
“反正我覺得不會,顧卿甯隻是個孤女而已,王爺娶了她一點利處也沒有,甚至還會因此遭外人诟病……”
聽到這,顧卿甯别過了頭,靜靜地看着一樓大堂。
說書人已經上台了,手持折扇,是個年過半百、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一雙混濁的眼透漏着滄桑感。
“上回說到,張公子舍棄發妻,娶了宰相之女一路飛黃騰達,卻被人告發此事……”
“小姐,她們這般胡說,要不要奴婢過去警告她們一下?”霜雙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們怎麽能在外面胡言亂語呢?
看穿着應該是什麽小官家裏的女兒,在外面一點也不注意身份,話張嘴就來,家裏嬷嬷沒有告訴過她們在外說話要謹慎嗎?
“算了,嘴長在别人身上,她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這麽多張嘴,咱們也堵不過來。”
顧卿甯其實不反感她們這麽說,她也在等一個答案。
或許呢?
霜雙說話聲音也不小,隔壁兩個姐妹聽見了,互相對視了一眼。
還是藍衣女子猜出來的,對黃衣女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