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那兩隻索命的“鬼”又來了。

彼時楊婆子将近二十個時辰沒合眼，實在是堅持不住，就打了會瞌睡。

迷迷糊糊間，覺得脖子上冰涼冰涼的，一睜眼，才曉得自己脖子上被圈了一圈鐵鏈。

而那鐵鏈的另一端，就是那兩隻“鬼”。

楊婆子頓時吓得尖叫起來，臉色煞白，吓得縮緊了身子，不停地朝後退。

顫抖着聲音說：“二位鬼差大人，有話好好說，能不能把鐵鏈去掉，我這一整日，可什麽也沒幹，一直在房間裏忏悔。”

“不要怕，我們隻是想跟親近你一些，好聽到你心中的想法。你放心，你做的都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忏悔完了，我等自然會放過你的。”

“你且跪着吧，跪夠一個時辰，方可起身，我等會一直盯着你。”

“是，是，我一定虔心忏悔，痛改前非。”

楊婆子跪着忏悔，兩隻“鬼”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偷偷溜走了。

從偏院出來，回想起楊婆子的表情，特别搞笑。

次日，等葉淮楚去上朝了，顧卿甯就讓柒七把兩個扮鬼的小厮找了過來問話。

“你們覺得照這個情況下去，她什麽時候會走？”

精瘦的那個小厮說，“最多兩天，她已經連續兩天沒睡覺了，腦子又時刻處于緊繃狀态，就是鐵打的身體都撐不住啊。”

跟她估計的世間差不多，顧卿甯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繼續盯着。

楊婆子，你也有今天，這麽點力道，還算是便宜你了。

顧卿甯眼中閃過一絲恨意，狠狠地掰着自己的手指。

“小姐，大夫過來了，是現在就讓他進來嗎？”柒七從外頭進來說。

“讓他進來吧。”

顧卿甯的牙剛拔沒幾天，大夫每日都會過來幫她瞧瞧，然後再含着放了藥粉的水。

“小姐，請将嘴張開。”

顧卿甯照做，大夫瞧了幾眼便說：“小姐恢複的不錯，這幾日多吃一些食物，有利于新牙萌出。”

顧卿甯含着藥水點頭，在心裏數了二十個數之後，就吐進了柒七手裏端着的痰盂裏面。

大夫走後，顧卿甯一個關在房間裏照了好久的鏡子，盯着缺口。

這牙什麽時候才能長出來啊，太慢了。

顧卿甯煩躁的将鏡子放在一邊，撐着下巴出神。

……

到了晚上，那兩隻“鬼”又來了，楊婆子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直接被吓暈了過去。

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暈了。

兩隻“鬼”謹慎，沒出聲，隻是拿着鐵鏈子在她身上甩了幾下。

沒動靜，身體也沒抖，應該是真暈了。

不，準确的來說，是疲憊得昏睡了過去。

看她這個樣子，一時半會是叫不醒了，兩隻“鬼”對視一眼，便退了出去。

晚上沒聽見楊婆子的嚎叫，衆人睡得都有些不習慣了。

第二日一早，楊婆子醒來，桌上已經擺好了早膳，她渾渾噩噩地坐起來，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兩個身影，差點沒背過氣去。

不行，這網王府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小命就栽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