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婆子等了好一會,也沒見裏面出來人,便有些不耐煩了。
每次都是這樣,過來求見的時候,都要叫她等上好久,不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現在冬末了,雪開始要融了,别看天上挂着暖陽,這人站在室外待上一會兒,頭發上都能凍出一層薄薄的霜來。
那是一種透入骨髓的冷,尤其是風一吹叫人直打哆嗦。
楊婆子終于是等不及了,挎着籃子便要進去,被門口的守衛攔下了,“楊婆子,小姐尚未吩咐,你不得入内。若是不想等了,就回偏院去吧。”
絮春院也分外院和内院,楊婆子所在的偏院,是外院的偏院,而顧卿甯住在内院中,也就是正院。
“你怎麽态度呀?我可是小姐姨母家的人,那是小姐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過就是想送些吃食給小姐,你們還敢攔我?都閃開,聽見沒有?”
楊婆子這說話的語氣,俨然就像她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趾高氣揚,目中無人。
幾名守衛聽見了,心中鄙夷得很,隻不過是沒表現在臉上而已。
“我等隻聽命于小姐和王爺,你讓我們讓開就讓開,你是皇上嗎?”
“就是,你讓咱們讓開,莫不是覺得你的權利比咱們家王爺的還要大?”
這幾個守衛一唱一和,将楊婆子說得臉都白了。
她這些天在王府裏住着,吃好喝好,還不用幹活,所有的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她便有些膨脹了。
又借着自己是顧卿甯姨母家的人,在府上下人那裏,多多少少坑了不少東西。
顧卿甯雖有意阻止,但也不好明着去做,不然就露餡了。
如此膨脹的她,早就忘了王府的主人名氣有多大,是個什麽樣兒的人。
今日這些守衛一提起來,就像一桶水,澆在了燒得正旺的火堆上一樣。
楊婆子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一連說了好幾個“你”。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們不要曲解了。算了,不讓進就不讓進,我走便是。”楊婆子一想起那些關于葉淮楚的傳聞,就心生後怕。
方才在他們面前這一出,叫她尴尬得很,隻能灰溜溜地走了。
未了,她走出去不遠,又掉頭回來。
守衛當她是回來罵人的,手已經握在了刀上。
卻見楊婆子把手裏的籃子放在了一邊,“喏,這可是我親手爲小姐做的吃食,隻有永城才有,京城吃不到的,夫人特地交代過了,讓我好生待着小姐,這些可都是咱們楊家的心意。”
說完,楊婆子掉頭就走,那叫一個快。
門口的守衛把地上的籃子提了起來,掀開布,裏面确實都是永城的吃食,還都是熱的。
“要不要拿進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拿去給了柒七,叫她拿主意。
柒七看了一下籃子裏的東西,然後放一旁的桌上,“這些你們拿下去分了吧,千萬别叫楊婆子知道了,不然她肯定會記恨咱們小姐的。”
“以後楊婆子送來的東西,就不必給我了,都拿去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