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楚聽到葉荀楠的聲音，朝他看過來，當即就皺起了眉毛，沉聲道：“你怎麽還沒回宮？”

葉荀楠從門後出來，想近距離看一下顧卿甯的情況，“朕擔心老大，就沒回。”

“胡鬧。”葉淮楚語氣加重了一點，懷裏的小人兒又不安分了。

“哇哇”大叫，“哇……哥哥又兇人了，哥哥好兇！”

好不容易給她喂了幾口醒酒湯，結果葉荀楠這個混小子闖進來，又打亂了。

葉淮楚把碗放一邊，壓着顧卿甯的肩膀不讓她亂動，沉着連看向葉荀楠：“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宮宮門就關上了，我王府可不會留你。到時候，你帶着你的人睡大街上吧。”

還是一如既往地無情，居然讓他睡大街上。

他可是皇帝啊！

葉荀楠努嘴，幽怨地看着他：“堂兄你偏心，我可是你的親堂弟，血脈相連啊！你對老大都這麽好，對我卻這麽差，太不公平了！”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撒潑打滾走起。

“我不管，我也要堂兄的疼愛！”

葉淮楚隻感覺自己的青筋暴起在狂跳，要不是顧及懷裏的顧卿甯，他真想提着葉荀楠的後衣領，把他丢出去。

太煩了。

“我數三下，如果你還不在我的眼前消失，你今後都别想自由出宮了。”

“三……”

“堂兄你好壞！”

“二！”

“堂兄……”葉荀楠淚眼婆娑地看着他，撒嬌的意味十足。

可他不是顧卿甯，葉淮楚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

“……”葉淮楚張了張嘴，葉荀楠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在葉淮楚說出那個字之前，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他出去了，還在外面喊：“堂兄，朕可沒超時啊！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終于把這座佛送走了，葉淮楚低頭去看懷裏的顧卿甯，隻見她也是淚眼婆娑地看着自己。

在聽到葉荀楠說“血脈相連”的時候，她就有些觸景生情了，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想起了上輩子遠嫁他鄉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她好孤獨，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顧卿甯這一哭，把葉淮楚吓壞了，“怎麽了這是？我剛剛吓到你了嗎？”

“嗚嗚……”顧卿甯埋在他的胸前，哭得很壓抑，完全不像她之前那樣的哭法。

之前做夢後會哭，被他吓着了會哭，但是沒有像今天這麽壓抑過。

心裏就像是藏了很多事情，很多讓人壓抑、絕望的事情。

可她不是十二月才過五歲生日嗎？

“嗚嗚……爲什麽要這樣對我，爲什麽……”

在酒精的麻痹下，她腦海裏的片段重複上映，有出嫁的時候，有被郡主推出來的時候，還有進宮面聖的時候……

她什麽壞事也沒做過，父親爲姜朝犧牲，母親早亡，她卻還要遭受這些。

“什麽？”顧卿甯說的話斷斷續續的，一句完整的都沒有。

“我好害怕……”

顧卿甯想起那日，她穿着火紅的嫁衣從宮門口出去，葉淮楚站在城牆上，一臉的淡漠。

他或許可憐她去和親，可憐她的命運，但那也不過是一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