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冰冷透骨的水包裹着她,有那麽一瞬間,顧卿甯覺得自己的靈魂飄了出去,處在一片混沌當中。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她好像聽到了重物入水的聲音。
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個黑影正朝自己遊來。
……
難受,難受到想吐,胸口宛如壓着一塊千斤重擔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兒來。
鼻子也堵塞了,呼吸困難,迫使她睜開了眼睛。
微睜着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華麗的紗幔,緊接着她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小姐您醒了!”
“快!快去通知王爺!”
幾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紗幔被柒七挑開了,露出她那張焦急的面孔。
“啊……”顧卿甯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啞了,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宮殿,看宮殿裏的擺設,她們應該還是在皇宮裏。
顧卿甯問道:“甯甯好難受……”
柒七心疼地說:“小姐,您落了水,是王爺救您上來的。”
落水了?好像是的。
禦景殿正殿
“今天宮宴結束後,皇上禁足一個月,任何人不允許探視!送皇上去宮宴!”葉淮楚居高臨下站在葉荀楠的前方,像一座神。
葉荀楠弱弱地說:“堂兄……”
“喊老天爺都沒用!”
葉淮楚拂袖而去,隻給了他一個冷酷的背影。
他疾步走到偏殿,看到了醒來的顧卿甯,太醫正在替她診脈。
一會兒後,太醫起身:“禀王爺,小姐落水,寒氣入體,有些發燒的迹象,待老臣下去開一副藥,煎給小姐喝,一日服兩次,服十日便可。除此之外,這期間切莫要讓小姐再受涼了。”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老臣告退。”
葉淮楚屏退了無關人等,偏殿就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葉淮楚坐在床沿,将她的手拿到自己的大掌中握好,雙眸放柔,“怎麽樣了,難受嗎?”
顧卿甯有些虛弱,嘴唇現在還是白的,沒緩過來。
雖然還沒入冬,但是京城在北方,總是冷的早一點,冷風就已經很刺骨了,她還落了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着她落了一次水之後,葉淮楚對她有些不一樣了。
具體說的話,他看自己的眼神,從冷淡變成了寵溺和擔憂,語氣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大聲說話。
想起來,剛住進王府的時候,他還嚷着要把自己丢出去呢!
顧卿甯點了下頭,确實是很難受,腦子很脹,太醫說她有些發燒的迹象,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燙手。
葉淮楚的手很寬厚,輕輕地包裹住她的小手,給她帶來了一種安全感。
瞧見她這般虛弱,葉淮楚心裏又是一陣心疼。
那個小兔崽子,可真是活膩了。
可他偏偏是皇上,又不能罰得太重,不然,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顧卿甯落水的那一刻,他算是明白了她是老天爺派來“收拾”他的,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心坎上。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不過,他現在很樂意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