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夜。

姬予在發完第二條微博後就去睡了。

而老龍貓雖然不想睡，但實在架不住酒後的困意，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着了。

雖然外面的運營員工急的心急火燎的，卻愣是沒人敢去喊醒他，以前被罵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誰敢？

不過老龍貓醒的也挺早，倒不是他主動醒的——從沙發滾到地上。

迷糊的睜開眼，老龍貓還有些沒太回過神，就感覺有人像一陣風似的沖到他跟前：

“老闆。”

老龍貓這才清醒了點，皺眉擺了擺手，起身去找水喝。

“咕咚咕咚~”

在他喉頭滾動的時候，旁邊的運營總監侯青，喉頭也在滾動。

因爲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跟老闆說。

老龍貓擦了擦嘴，才轉頭看向侯青：“怎麽了？那小崽子擺平了沒有？”

“那個……”侯青苦着臉道：“不僅沒擺平，還鬧大了……”

老龍貓剛要放杯子的手一僵，下一秒，勃然色變：

“什麽？”

侯青能看到，老闆臉色都青了，再不解釋，他那抖着的手裏的杯子，說不定就要砸身上來，趕緊道：

“是這樣的，他後來又發了條微博……”

這番解釋言簡意赅，鬼知道在等老龍貓醒的時候，他删減了多久。

反正大意就是，姬予把陣地轉移了。

因爲沒有跟網樂雲簽獨家音樂人，甚至連獨家音樂都不是，網樂雲那邊……他們根本沒轍。

老龍貓懂了，但杯子依然砸了出去！

“嘩啦！”

沒砸向侯青，而是砸到地上！

雖然有預感，但玻璃碎地的刹那，侯青還是忍不住心裏一跳。

“小王八羔子，跟我玩，我弄死你！”老龍貓咬牙切齒。

陰沉着臉，老龍貓轉身來到辦公桌前，電腦并沒有關，他點了兩下，眼神就直了。

他依然是第三，将近13萬票。

但第四，已經換人了，變成了野子的《倔強》。

而且，票數即将12萬，看這架勢，随時都能爆他的菊。

老龍貓呼吸都下意識重了不少。

“咯咯吱吱……”

侯青突然聽到什麽動靜，最後目光找到了斜前方……老闆臉頰在顫動，顯然是他嘴裏的動靜。

這得多恨呐，侯青心有餘悸的想着。

“不能就這麽算了……”老龍貓手指敲擊桌面，越敲越快，現實他内心的焦躁。

一直以來在網絡上呼風喚雨，什麽時候被這麽甩臉扇過，不僅沒幹過，反而已經城門失火，馬上就要被破防了！

但就在這時，他稍微往下瞟一眼，瞬間就瞪圓了！

腦袋也不由自主的向前湊近了一點。

因爲他震驚的看到，第七名的位置，赫然是那首《最初的夢想》！

“這不可能！！！”

一瞬間，老龍貓隻感覺血都往腦子裏湧。

“砰！”

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顯示器都和鍵盤都顫了顫，同時顫的，還有侯青。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都不知道自己後背濕了幾次，簡直度日如年。

連着深呼吸幾口，老龍貓這才想起女兒那首歌。

再往下一看，女兒的《明媚》排在19名，比昨晚上隻漲了一名。

很顯然，不算他和姬予的歌的話，《最初的夢想》對《明媚》，已經呈碾壓的姿态。

而且是全方位的碾壓！

人家不僅八萬多票，排到了第七，收藏也一萬八千多了，而女兒的《明媚》，票數才一萬六，還沒人家的收藏多。

至于《明媚》的收藏，更是可憐的一千多。

見老龍貓沒有點開他自己和龍津媛的頁面，侯青心裏稍微松了口氣。

否則，看到不少人專門爲了留言才購買收藏，估計他能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但就在這時，侯青就聽到老龍貓“咦”了一聲，然後一邊拿鼠标點開龍津媛的《明媚》，一邊好奇道：

“雖然小媛的收藏少，但她這票數和收藏比倒還不錯，竟然快10比1了。”

畢竟，老龍貓他自己的歌，票數雖然快十三萬了，但收藏隻有五千多，還不到20比1。

看到老龍貓點開頁面，侯青絕望的閉上雙眼。

幾秒後！

“什麽狗屁東西！！！”

ノ｀ー′)ノ???~~┻━┻

睜開眼，看到滿地狼藉，侯青愣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老龍貓依然沉穩的坐在那兒，臉色黑如鍋底……雖然他本來就有點黑。

過了一會兒，老龍貓站起身。

“去你辦公室，你的電腦我用下。”

說着他就朝外走去。

侯青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趕緊跟上。

來到運營辦公區，裏面幾個人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看着電腦，呼吸都不敢用大口。

雖然這麽乖，但老龍貓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再次怒了：

“一個個坐這麽穩，天塌了你們會不會動一下？”

這幾個員工有些傻眼，正在愣神的時候，老龍貓吼道：

“去收拾我辦公室啊！”

幾個人趕緊像兔子似的竄起來，朝他辦公室跑去。

“一群廢物！”老龍貓恨聲罵道。

跟在後面的侯青臉上抖了抖，這是連他一塊兒罵了，但依然隻能硬着頭皮跟上。

進了辦公室後，老龍貓坐下，打開微博登錄賬号。

這一次，他很理智的沒有看右上角标着紅色999的信息提示，雖然侯青心裏微松，但再不敢立flag了，萬一又烏鴉嘴呢。

老龍貓把鼠标點到發布新微博窗口，然後沉吟起來。

過一會兒從身上摸出煙，點燃了一根。

煙霧在眼前袅袅升起，老龍貓又想了好一會兒。

再才開始在輸入框打字。

“本不想回應幫人炒作，但無奈對方咄咄逼人，我老龍貓自問入行二十年，行的端坐得正，炒作就光明正大的炒，從不像一些小人行徑，悄悄的炒作還不承認，更往别人身上潑髒水，實在難忍憤慨。

最後提示一句，我這首歌是全網發布，隻能依靠粉絲和網友自發支持。而某人的歌是獨家簽約，衆所周知，這兩者的推薦力度，可就天壤之别了。奉勸一句，别把大家當傻子，做人有底線，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打完看了一會兒，自認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把煙蒂摁滅的同時，老龍貓轉頭看向侯青：“我這個寫的怎麽樣？”

侯青這次倒是真心實意的佩服：

“還是老闆厲害，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他的歌獨家簽約，這是無可辯駁的，所以，就算他票數再高，那也不一定是歌曲好，而是平台的作用。”

侯青眼珠子轉了轉：“甚至，如果人們再多想一下，說不定還會認爲網站幫着改數據。”

“妙，實在是妙。老闆你太厲害了。”侯青贊不絕口。

這個時候，老龍貓的臉色才緩和不少，甚至在侯青的崇敬目光中，顯出些許得意之色，沒好氣道：

“學着點，養你們不是讓我給你們擦屁股的！”

“是是是，老闆教訓的是，我一定改，向您學習。”侯青忙不疊點頭，因爲這點他的确沒想到，心裏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