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伊伊“噓”了下,連忙拉何女士藏在了鄰居家拐角處。
跟着,有腳步聲就朝這邊走來。
從他們這裏可以看到,正是喬深夫妻二人。
不過,那個女人已經換了一套黑色的長裙,跟之前見到的一身水藍色長裙并不一樣。
安伊伊算着時間,前後不過半個小時。
何女士也疑惑了,低頭跟女兒低語:“女鵝啊。怕是咱們弄錯了,你看穿着打扮都不一樣了。這麽短的時間,怕是沒人換衣服這麽快,這還是早上呢!”
安伊伊蹙眉,正常情況下是這麽沒錯。
可如果這個時夏之真有問題,她想要故意瞞人,這就變得說得過去了。
更何況她的直覺就是這個不管是黑裙還是藍裙,她感覺就是一個人。
有了這個認知,母女二人便沒進去找喬深了。
安伊伊給喬淺和喬沐都發了信息過去,而收到信息的二人也被驚到了,放下手上的事,火速過來安家。
安伊伊把之前的錄音放給他們聽。
喬淺:“這就是時夏之的聲音。”
倒是匆匆趕過來的淩雲以他專業的态度道:“是不是咱們也不能用耳朵來判定,畢竟咱們可不是鑒證科的,光憑耳朵的話,萬一時夏之那個姐姐時春之的聲音也跟這個一樣呢?”
古初畔擡手:“這個我有發言權,我們幾個中,我跟時春之怼過,她的聲音我記得,當時就覺得喬深神了,那倆姐妹不管是相貌還是聲音都分不清,太像了!”
所有人看向喬沐,喬沐思索了下:“是不是,不如我們去找找時春之不就知道了?”
“我覺得大哥說的對。”
于是兄妹幾個把關系網調起來,很快查到了時春之現在地址。
當初時春之被拘留三個月出來後,家裏因爲鄰裏的冷嘲熱諷住不下去,賣了原來的房子,搬去了别處。
時春之父母也是奇葩,就這樣了,還是最心疼大女兒,心肝寶貝兒的疼。
打聽的人倒是說,因爲搬去了新家,周圍鄰裏都不清楚時春之的品性和過往,又因爲時春之本身長的也不錯,很快就有人上門說親了。
大家在想,這樣算下來的話,如果早上何女士看到的的确是時春之的話,那個孩子就不可能是時春之生的,不過就那親密勁兒,實在不像是後媽啊!
大家的眉頭都皺起來,這初步的信息,就讓他們有不好的預感,那人恐怕真是妹妹時夏之。
喬淺有些煩:“淩哥,以後咱們兒子找媳婦,可不能找雙胞胎的,你看看這都是什麽事啊?”
淩雲:“……”感情還牽連無辜的兒子了。
“像這樣,我跟妹夫過去看,你們一幫人跟大伯娘在這裏等。”喬沐提議。
但立馬被喬淺否決了。
“不行,反正來都來了,我們也等不了,不如一起看看究竟。”
喬沐隻得妥協,他其實是怕挺着肚子的妹妹累到,不過想想,妹妹愛哭熱鬧,再說是坐車裏,倒也累不到,大不了到時候不讓妹妹下車,讓她在車裏看熱鬧就是。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趕過去,剛到門口,就見挽着一個男人回來的時春之。
衆人都看向車裏的何女士,何女士搖頭。
眼前的女子雖然長者一張跟早上女子的臉,但發型不一樣了。
早上那個是一頭及肩黑直發,而眼前這個是染成酒紅色,并且卷成了波浪,目測拉直了絕對比早上那個的頭發還要長巴掌這麽多。
早上那個再美發再便裝,貌似這麽短的時間内也變不出來吧。
還有她身旁的男人,這個男人可是個挺着啤酒肚的油膩老男人,二人還親密的挽在一起。
古初畔趁機去跟一個過路的鄰居打聽情況。
“大娘,請問你們跟那兩口子熟嗎?”
老大娘挽着一個籃子,聽到問話後不屑的搖頭。
“當然不熟,那一家人才搬來我們小區四個月不到,可是跟鄰裏已經吵了好幾次了,可不是個善茬,還有他們家這個女兒,看着人模狗樣的,卻是個隻貪圖錢财的,當初小區裏的二柱找我上門提親,這家人開口就要一百萬塊的彩禮錢,也不想想,這個年頭誰家拿得出來?還有,這是賣女兒吧?
不想,很快就傳有人肯出兩百萬做彩禮錢,諾……”大娘弩了前方的油膩男人。
“就是他,抱着錢截胡了二柱的婚事,聽說是個包工頭,工人們的工資拖欠,随時有人上門讨債他說沒有,倒是娶媳婦立馬就抱來那麽多錢。”
古初畔明白了,這位大娘跟那位二柱關系好,二柱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轉身就被别的财大氣粗的老男人給娶走,要說打臉也算是,畢竟男人的自尊嘛。
“那大娘,他們結婚了嗎?多久了?可是還有個孩子?”
老大娘點頭:“結了,去飯點擺的席,時家可得意了呢!至于孩子,男方那邊沒聽着說,我們也不知道。”
“那大娘,你可聽說這時春之可還有其他兄弟姐妹?”
“有啊,有個哥哥有個弟弟。”
“姐妹呢?”
老大娘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回答的更認真了。
搖頭:“我确定沒有。同志,是不是他們家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古初畔撒了個慌:“的确是有,但現在還沒有查清楚,到時候可能警方會介入調查。”
古初畔倒是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谶,不久後,因爲有農民工舉報何偉民拖欠工資兩年多的事被人查,時家也被牽連其中,因時春之跟何偉民是夫妻關系,其二人名下财産到時候都被查封等着法院判決給工人償還工資。
除了古初畔這邊,喬沐那邊也查到了有用的消息。
說那時夏之還跟家裏有聯系,哥哥和弟弟的房子也是時夏之最近給買的,哥倆現在在裝修,就等着搬進新房。
不過沒有鄰居見到過時家小女兒,鄰裏也隻是聽時母跟他們打麻将時炫耀才知。
所有人打聽到的消息集在一起,都在顯示早上見到有兒子有丈夫的時夏之,可能真是喬深那新領證的嬌妻。
這下事情大發了。
但爲了鄭重起見,大家商量好先不告訴喬深和陶落芳,由安伊伊這邊讓溫少哲先查一下,确定後再說。
這一晚,所有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安伊伊一大早就接到了溫少哲送過來的資料,她打開一看,果然如他們所料,時夏之跟那個黃毛男人石元忠是真夫妻,二人七年前就結婚了,因爲那個時候時夏之年齡還不到結婚的法定年齡,當時就托關系改了名字和年齡跟石元忠領證。
那會兒時夏之叫時嬌。第二年就生下石小文,就是昨天早上見到的那個小男孩,今年六歲。
男人看着不好惹,沒有個正經工作,平時就跟幾個朋友開了幾家麻将館,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誘導人沉迷,從家裏大把的錢偷來玩樂,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不過,讓安伊伊怒的是,這個時嬌雖然用時夏之的名頭跟二堂哥領證了,但卻是冒名頂替。
這個姑娘的哥哥被他們誘導了賭,結果把家弄得家破人亡,最後隻剩一個妹妹,就叫時夏之,好在這男人最後刹住車,怎麽也不願意把妹妹當出去,結果被砍了手,而那個妹妹的身份證也被拿走,就是用來給時嬌冒名頂替的。
這不算什麽,讓人最怒的是領證這段時間,二堂哥把家裏的财政大權都給了時夏之,這個女人如今把二堂哥所有财産都搬空了,連房子都悄悄變更了,唯獨TC科技公司她伸不到。
事情嚴重,安伊伊立馬給堂哥堂姐打電話,不想他們早已經等不及自己來了。
“伊伊,是不是查出來了,怎樣?”
安伊伊沒說話,隻是把一沓資料遞給他們看。
這一看,都氣得想拎起時夏之打死她。
幾兄妹湊一起一合計,這麽大的事情,一定要讓陶落芳和喬深本人知道了。
于是何女士以伊伊的腿今早上不小心摔到的緣由,打電話給喬深。
果然,喬深一聽小堂妹受傷了,立馬放下所有的事情,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
結果迎來的卻是這個消息。
看着頹廢的坐到地上的喬深,所有人心裏都很難過。
他們哪曾想就在眼面前,還讓人做了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陶落芳同樣不好過,心裏嘀咕:“我就說這兒媳婦奇奇怪怪的,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還是淩雲最先冷靜下來。
“我們現在發現這是一場騙局爲時也不晚,你們看,這個時嬌她已經改名不說,她現在的身份證号可是另外一個人的,而她蠢就蠢在所有财産轉移也隻轉到了時夏之這個戶頭,估計她要麽是擔心被喬深你發現,要麽就是還有别的顧慮,沒有把這些财産轉到時嬌名下。”
這會兒喬深也冷靜下來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咬牙切齒道:“我看她不是蠢,她是太過自負,以爲能一輩子冒名頂替,好從我這裏扒拉一輩子的好東西。”
倒是衆人聽了淩雲的話,心思都往一處去了,大家彼此眼神對上,不說話也知道想一塊兒去了。
“走,我們親自去那個地方找真的時夏之去。”
當天晚上,真時夏之被帶到了京市,喬淺把人安排在了酒店,第二天大家一起齊聚酒店。
安伊伊和何女士就沒去了,何女士是不放心女兒,而安伊伊則是要當乖乖女,但内心的八卦之火卻越燒越旺,太想去看了,雖然這有點不道德。
當天傍晚,那邊傳來消息,事情基本解決了。
聽說是二堂哥的意思,他親口說,既然時嬌那麽喜歡冒名頂替,那就讓她嘗嘗反噬的滋味,當天喬深就把真時夏之帶進了家裏,門上換了鎖,還跟小區門衛處說了下,也算過了明路。
至于時嬌,則通知警方過來帶走了,對方涉及騙婚重婚和冒名頂替三項罪名,喬深讓公司的法律顧問盯着事件的發展情況,務必要讓時嬌吃上牢飯。
得知喬深來真的,時嬌才真的怕了。
她多次哭着要求見喬深,想取得他的原諒,但都被喬深拒絕了。
昔日的柔情蜜意似乎隻是一場夢,醒來了那就是夾着冷寒的夜風。
因爲證據确鑿,而時嬌娘家那邊也有人舉報,時春之的男人拖欠農民工工資,自己卻是外面好幾處别墅養女人,還有他帶人做的工程也因爲偷工減料出了問題。
人已經被帶走了,至于時嬌的大哥和弟弟,大哥酗酒傷人,差點要了人命,不但陪了醫療費還被抓了,弟弟時方則是被狐朋狗友帶去了賭坊,很快上瘾了,帶來的錢都賭完,聽說賭坊還可以賒賬,便也賒了,隻是他總想赢,瘾越來越大,最後滾成雪球,對方不借了,讓他趕緊讓家裏拿錢來還,不還就斷腳斷手。
偏寵老幺的時父時母抹着眼淚籌錢,家裏兩個女兒送來的錢全部拿出來,自己的積蓄也都拿出來,還遠遠不夠,結果老兩口一咬牙,把房子都拿去抵押了,不但自己的房子,連老大家的,小兒子的,兩個女兒的,反正能抵押的統統拿來抵押,最後才勉強籌夠錢贖回小兒子。
得知時家把錢敗得幹淨了,喬深心裏也舒坦了,現在就隻剩時嬌男人那裏了。
這個女人把他的辛苦錢都拿去貼補娘家和這個男人,那錢他也不要了,就是想讓對方吃撐了難受,這樣他也舒坦。
很快石元忠跟朋友開的麻将館就被人端了,原因是麻将館在跟客人兜售D品,相關人員都被逮捕,等待他們的不知是罰款和牢獄之災。
這下,喬深是徹底舒坦了。
事情解決完後,安伊伊倒是沒想到喬深會帶着那個姑娘來她家。
她也是第一次見那姑娘。
特别瘦,跟麻杆似的,但一雙眼睛澄澈得很,特别勤快,過來安家也閑不住,看着吳叔吳嬸做什麽,就忙着幫忙,何女士想阻止,喬深擺手。
在他來說,他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這事情雖然是時嬌把人牽連進來的,但那是時嬌,跟他喬深又沒有關系。
事情解決後,小姑娘主動跟他去辦了離婚協議,還把名下房産都還到他名下,可謂不帶走一厘一毫,這一點倒是個通透聰明的。
不過,安伊伊卻不這樣想,她覺得二堂哥既然把人帶到她家來,那就是對小姑娘有好感,隻是被傷了一次,暫時也不會對人好,至于爲何還讓人待身邊,據說是當他生活助理,換取工資供兄妹二人生活。
倒也是個心善的,哥哥不惜讓人砍了手護她,她就出來做工養活哥哥。
聽說爲了賺錢,小姑娘連工地上拎沙灰搬磚搬水泥的工作都做過,安伊伊還聽說小姑娘雖然爲了賺錢,但絕對不涉足不合法産業,有人見她長的水靈,就想攬她進燈紅酒綠的地方賺高工資,但被小姑娘義正嚴詞的拒絕了。
就是那種甯願多搬一千袋水泥,也絕不出賣自己的好姑娘。
跟小姑娘相處了半日,安伊伊漸漸的也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二人便聊了起來。
“想不想改個名字?”
如果今後想跟二堂哥有感情發展,這名字得改了,否則二堂哥怕是喜歡不起來。
不想小姑娘委屈巴巴的道:“已經改了,他逼我改的。”
安伊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