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上不了班。</p>
滿白楓就被廠長親自通知了。</p>
說起來她能進化工廠倒不是因爲青元洲的關系,而是她救了廠長。</p>
那年廠長去她們當地考察,也是個暴雨天,車子打滑翻到了山腳。正好被上山采野生木耳的她撞見,救了一命。</p>
青廠長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當時就邀請她去他廠裏上班,并承諾如果他們一家想搬來明城的話,他可以幫忙安排。</p>
這個承諾可不得了,工作住處什麽的都是大問題,可青廠長就這麽開口了。</p>
不過,她爸媽都是老實人,即便救了人,也不會想着别人應該回報,當時就拒絕了。</p>
擺擺手,是個人見了都會出手幫忙的。</p>
滿白楓是後來再次遇上這位廠長,莫名得了工作的。</p>
說起來,跟青元洲并沒有關系。</p>
至于前任是利用了青廠長還是青元洲,那就不得而知了。</p>
“唉……”随着一聲哀嚎,明亮的燈光突然熄了。</p>
毫無準備的一群人亂了,借着手機的燈光暫時穩了心神。</p>
“李大娘,庫房裏有蠟燭嗎?”</p>
李大娘有些爲難,“陌哥兒,我看過的,沒有那個東西。要不我出去外面轉轉看是否有賣的?”</p>
這個提議,立馬就被安陌否決了。</p>
“不用了。”</p>
開玩笑,連日的暴雨,已經讓街道淹了起來,又怎麽會有商戶開門讓水灌進去?</p>
沒了電,就手機那微弱的光也堅持不了多久。</p>
“手電筒呢?也沒有嗎?”</p>
李大娘再次爲自己的失職搖頭,是她大意了,該提前備下的。</p>
“二哥,我記得家裏是有手電筒的。”</p>
安陌想了下,的确有這麽回事,鋁合金外殼,塞的是三九電池。</p>
被妹妹這麽一提,安陌腦海裏想起家裏似乎有好幾個那樣的電筒。</p>
至于現在都沒有了,要麽是被唐家譚家的人順走了,要麽就是之前他們用過的東西,都被清理了。</p>
但不管是哪一種,讓家裏沒了電筒,這怨氣都歸結于那倆家人了。</p>
一個小時後,廚房塞滿了人,大家圍坐在一片火光中。</p>
中間是正在燃燒的柴火,映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橘紅一片,這感覺很是新奇。</p>
莫蘭提議:“要不要烤點什麽吃?”</p>
隻是她這話一出,就遭到各路投來的眼神。</p>
唯獨封覆一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表情。</p>
“要不來玩撲克牌吧?”也才八點多鍾,這個時候肯定是睡不着的。</p>
大家順着視線看過去,意外發現竟然是一直不太吱聲的唐笑說的。</p>
被大家盯着,唐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劉海。</p>
“怎麽了?不可以嗎?”</p>
“可以,太可以了!”青元洲非常捧場的道。</p>
這幾天,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青元洲對唐笑的格外照顧,起初大家還擔心滿白楓會不高興,别到時候才組成的戀愛隊就被拆散,那就叫人惋惜了。</p>
可接下來,滿白楓更是誇張,弄得安伊伊都檸檬起來。</p>
如今嘛,大家也就都習慣了。</p>
青元洲:“怎麽,你們家莫非連撲克牌都沒有?”</p>
安陌懶得理他,讓李大娘上樓去他房間拿。</p>
很快,就組起了隊。</p>
安陌和安伊伊一組,莫蘭和唐笑一組。</p>
但很快,安陌眯了眼,“呵呵”了倆聲。</p>
“你們這樣……好?”</p>
大家這才注意到,這哪裏是二對二,這分明是二對五。</p>
封覆成了莫蘭的後盾,滿白楓和青元洲成了唐笑後盾。</p>
這還怎麽打?</p>
青元洲卻是笑着打哈哈,“笑笑不是不會嗎?我們倆教她,教她。”</p>
再看向封覆。</p>
封覆摸摸鼻子,到底是怕自家小表妹的眼神,果斷搖頭,“我沒有,我就隻當個旁觀者。”</p>
事實上安伊伊什麽都沒講。</p>
封覆想着怎麽重新調整一下,卻沒想到妹妹嫩白的小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袖。</p>
無聲的告訴他:不用了。</p>
既然是妹妹要求的,安陌也就算了。</p>
安伊伊突然開口,“爲了增加娛樂的趣味性,不如我們弄點彩頭出來?”</p>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贊成。</p>
隻是第一輪下來,安伊伊和安陌就輸了。</p>
一把下來,唐笑的自信心也回來了。</p>
畢竟聽說是高考狀元,之前好怕怕的,感覺會被智商碾壓。</p>
但現在看來,她還是可以夾縫中生存。</p>
但熟知自家堂妹真實水平的莫蘭卻并不樂觀。</p>
第二把,安陌兄妹二人依然輸了。</p>
滿白楓樂了:天才在凡人的娛樂上也是有短闆的。</p>
青元洲已經笑出殺豬聲了。</p>
唐笑直接飄了。</p>
隻是第三把後,他們知道了什麽叫做恐懼。</p>
接下來的五把中,莫蘭和唐笑再沒赢過。</p>
封覆沉不住氣了,替換了莫蘭。</p>
青元洲這邊也替換了唐笑。</p>
隻是兩位自認爲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娛樂高手,沒有赢不說,卻嘗到了什麽是被人家智商支配的恐懼。</p>
輸到懷疑人生時,青元洲雙手無力的把牌丢桌上。</p>
這還怎麽玩?讓人每時每刻按在地上摩擦。</p>
天降橫财,安伊伊甚是高興。</p>
“等天晴後請你們出去吃飯。”</p>
這種錢還是花掉的好。</p>
半夜的時候,終于不是雨打瓦片了,窗外也終于是一片祥和,世界突然安靜下來。</p>
沒有暴躁的雨聲打擾瞌睡,安伊伊睡了個好覺。</p>
而靳逸也回來了,還帶回了宮彥。</p>
對于這位師兄,安陌是有記憶的。</p>
宮彥師弟那雙防備的眼,無奈攤手。</p>
“師弟,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需要說開。”</p>
溫潤如玉的安家二哥突然來了個高冷臉:“沒有誤會,離我妹妹遠些。”</p>
宮彥差點被自己口水嗆。</p>
聽聽這是什麽話?</p>
靳逸的人他敢離近?又不是不要命。</p>
“我說師弟,我其實是個好人。”</p>
安陌冷笑:意思是你要是好人,這世上就沒有壞人了。</p>
幾次溝通無果,宮彥也沒法了。</p>
自己尋了把凳子過來坐下。</p>
安伊伊下樓來時,就看到了宮彥。</p>
“咦?”</p>
“别懷疑,小丫頭。我就是蹚水過來的。”</p>
說起外面此時的場景,宮彥就叭叭個不停。</p>
原來宮彥和靳逸這幾天都帶人幫忙救人,如今雨停了,水災也終于緩和下來,有相關部門在全員處理,相信到晚上,大家就可以出門了。</p>
聽了他的壯舉,安陌看他的眼神稍微緩和下來。</p>
宮彥看看,嘴角微勾。</p>
師弟原來是個心軟的。</p>
***</p>
譚家這邊,譚母突然找上唐母。</p>
“我說他小姑啊!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無論如何是幫不了你什麽的。”</p>
唐母冷冷的斜這個嫂子一眼。</p>
心裏琢磨着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p>
這些年她家生活要比大哥一家好些,想着她哥是老譚家的香火,也因此,她能照顧的都給照顧了。</p>
卻沒想到,如今輪到她遭難了,大哥卻完全袖手旁觀。</p>
這幾日的經曆,不可謂不讓人心寒。</p>
唐母悟出一個道理:能幫自己的永遠隻有自己,親人什麽的根本靠不住。</p>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别藏着掖着的,我可沒時間看你打太極。”</p>
“他小姑,你這是把我記恨上了。</p>
好吧,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我就是想問問你,錢你籌到了嗎?”</p>
提到這個,唐母就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掉出來。</p>
這幾天,浩哥總帶人來旅社裏逼他們家還錢,鬧得整個旅館的人都知道。</p>
老闆也因此不給他們住,可大下雨的,他們無處可去,一家人被迫躲在人家衛生間裏不敢出來。</p>
一看小姑子的樣子,譚大嫂就知道無着落了。</p>
也是,小姑子一家是個什麽家底,她還能不清楚。</p>
這一年來,要不是小姑子夫妻尋了個好差事,哪有他們一家滋潤的一年,想着小姑子怕是當她是宅子的女主人了,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當時她就氣的不行。</p>
忍小姑子許久了,終于是讓她尋到機會了。</p>
能看到小姑子這幅模樣,還真是爽呢!</p>
“他小姑,按照浩哥每天加一萬的利息,現在是不是該還十萬了?”</p>
唐母沒吱聲。</p>
譚大嫂跺腳,“浩哥那個殺千刀的,真是缺德。就你們倆家這光景,就是把命賠上都還不起。”</p>
一聲歎息,唐母尾随一連串的歎息。</p>
“他小姑,我倒是有個辦法。”</p>
……</p>
“不行!”</p>
“怎麽就不行了?你那女兒所在的家庭有錢,出個十萬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就你死腦筋。你想啊,你可是幫他們家養女兒的大功臣,他們家感激還來不及呢!”</p>
說句實話,這些天,唐母也想過這個問題。</p>
隻是想着那麽一大筆錢,人家不見得會給,再說她要是把事情說開了,她的親生女兒又要怎麽辦?</p>
雖然她的親生女兒已經尋到了如意郎君,還在長輩的見證下訂了婚。</p>
可一想到那姻緣原本該是養女的,要是她跑上門說開了,對方會不會承認這親事都不一定,她可不願親生女兒受委屈。</p>
譚大嫂是什麽人?這些年看不慣小姑還要笑臉相迎各種說好話的人,隻一眼,就知道唐母心裏在想什麽。</p>
心說:蠢貨,自己一家都快沒命了,還管那些。</p>
“他小姑,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才是你們家唯一的活路?”</p>
唐母此時認真斟酌,的确是他們家唯一的活路。</p>
惹了浩哥,就沒有好下場的。</p>
她現在後悔不已,但也沒有辦法。</p>
想着多一天就多一萬塊的利息,唐母心動了。</p>
“大嫂,你說青家真會給我錢?”</p>
“放心,你幫他養大了女兒,給你十萬塊感謝費是赢過的。事不宜遲,你還是趕緊找上門去吧。要不要我陪你去?”</p>
而這邊,青元洲回家跟爸媽套了些信息,卻等于什麽收獲也沒有。</p>
王寒香覺得自己兒子的行爲太反常了,問青德潤是怎麽回事。</p>
青德潤哪裏知道青元洲是怎麽回事。</p>
經常不見人影,好不容易回來,這行爲還奇奇怪怪的。</p>
問不出什麽的青元洲,從戰友那兒打聽到憶南閣的無所不能。</p>
于是,當天晚上,安伊伊就接到溫少哲的電話。</p>
“A神,青元洲給憶南閣下單,查的是唐笑。”</p>
安伊伊手指一抖,想起那幾日的玩笑話,說唐笑跟青元洲有些相似。</p>
如今青元洲都給憶南閣下單了,舍得出大價錢,那肯定是唐笑的确是太像他家裏的人了,要麽是他們母親,要麽就是外婆之類的。</p>
“你們這邊查的怎麽樣了?”</p>
“我已經打電話讓明城那邊的人在着手查了,需要點時間,對了,你要不要見見他們。”</p>
安伊伊有些頭疼,她這邊還一大推事情要忙,想了想,就拒絕了。</p>
譚家</p>
剛穿着雨鞋從外面回來的青德潤,看到家裏多了兩幅生面孔,換鞋的動作頓了下。</p>
這邊,王寒香已經快步過來小聲對他說了情況。</p>
當然,一家之主,還是廠長的正主沒有到場之前,唐母也不可能說出來。</p>
她也是有自己的盤算的。</p>
聽媳婦說是誰後,青德潤還以爲是來給譚弘方求公道來了。</p>
卻沒想到她們下面的話,讓青德潤和王寒香差點暈倒。</p>
當然,也差不多了。</p>
王寒香感覺自己腦子一下子重如千斤,心口一度喘不過氣來。</p>
吓得青德潤連忙把人抱坐沙發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的,一陣折騰後,王寒香才清醒過來。</p>
醒來的王寒香上前就是瘋了的打人。</p>
“别打!我們說的都是真的,你家裏的那個不是親生女兒,不信你們可以上京市做親子鑒定。”</p>
“别打,都說别打了,我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問你們,是不是從小大到,大院裏的人都說你女兒不像你們夫妻?也不像你們幾個兒子?”</p>
王寒香的拳頭停在了空中。</p>
唐母知道說對了。</p>
“因爲那根本不是你們的親女兒,你們的親女兒當年應該是被護士抱錯了。</p>
不過,我知道她在哪裏。”</p>
這會兒,不管是不是真的,夫妻二人都會下意識的問:“她在哪兒?”</p>
畢竟到底是不是真的,見了那女孩應該就能知曉了。</p>
“這個嘛,我暫時還不能說。我也不跟你們繞來繞去的,我直說了。那家人我探過口風了,隻要你們把這些年的撫養費補償給人家,他們就願意還你們的女兒。”</p>
夫妻二人此時完全被帶着走了。</p>
“他們要多少?”</p>
“不多,就二十萬。”</p>
到底是做母親的,各種腦補了一大堆。</p>
或許真的是親生女兒,畢竟這些年熟識的人都說不像。</p>
其實期間,他們夫妻也是有疑惑的,隻是最後隻當是笑話過了。</p>
但這次不同。</p>
直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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